古寺街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5章 查尔斯·珀西,薄玉碎,古寺街巷,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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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宪之和程颂走了很久,他们没有进入过城镇,毕竟要递交身份凭证和文牒。陈宪之自己是逃跑的,身上自然不会带那种东西。至于程颂……郡主大人似乎没什么生活常识,也没有那东西。

哪怕有那些也够呛能在城中藏下去,青州一直是温钰的势力范围,若一直在青州等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抽出空来自会派人来抓。

近些日子他们亦听到了大量士兵在到处抓人的消息,百姓们以为是又要打仗征兵,家中青壮四处逃跑避难也算是方便了他们。

身边的暗卫给他们找了简易的路线图由着她挑选目的地,程颂将东西递到他面前让他自己决定“璟哥说让我陪你避避风头。你想去哪看看?”

陈宪之沉默,陈宪之摇头拒绝“我不认路。”

他其实挺少出门的,以前在青州后来被送到兖州陈家,掌权后最多在浮姑附近跑跑。到了温家后温钰几乎不间断陪着,他完全不需要操心什么。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交给程颂更保险一点。

程颂无奈接过地图,其实她也半斤八两哈,在西洋一待五六年也认不得多少地方,但现在她身上还肩负着几十号人命还有自家哥哥的嘱托自然要担起责任。

于是强撑起气势一本正经跟他分析“我们现在大概在阜宁郡,再往东走两天就能离开青州了。最近的是去沪上,那里有洋人的轮船,搞到船票就可以一直住在船上,他们受租借法保护不会被朝中势力打扰。避风头那里最合适不过了。”

陈宪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那我们怎么搞到船票。”

“……在西洋是直接花银两买,至于此处应当是大差不差。等会我算算带出来的银两。”程颂忽然有些窘迫,往外跑有点急好像没带多少钱,这些日子借宿和补充干粮好像花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够不够船票。

陈宪之看了她两眼,将自己的匣子递给她。

程颂有些莫名,也不动。陈宪之只好打开匣子递到她眼前“这是二十五万两银票,不过有温家印章,需要分开票兑。”

程颂瞪大眼睛,一把将匣子盖上“你哪来的钱?”

陈宪之垂眸“温钰给的。”

废话,有温家私印不是温钰给的还能是天上掉的不成。她惊讶的是为什么这人逃跑还记挂着带钱跑。

陈宪之答完似乎也想到这层,轻描淡写道“小时候逃跑过,因为没钱就又回去了。有经验。”

“……”这个理由也是很务实了,她恋恋不舍的摸了把匣子,天杀的就没见过这么多钱,而后毅然决然的把匣子给他推回去。

“你孤家寡人的自己留着吧,船票我自有办法。”

陈宪之顿了一下,瞥了眼小郡主泛红的耳朵觉得她可能是不太好意思,慢吞吞把匣子又拿回来“嗯。”

不是他唱衰,他就是觉得小郡主够呛能搞到,这钱迟早得花出去。

程颂跟他确定“那我们就去沪上了?”

陈宪之觉得自己都行,点头。“能先寻个地方让我去封信吗?”

从跟温钰闹翻开始,他应该已经有四个月没有给家中去信了,也未收到过祁述的家书,许是温钰给扣了。

他装傻的时候温钰为了钓他提了句祁述变卖了家财去了京都……地址没提不过八成是知道的,他的信前脚送过去后脚人就得顺藤摸瓜来抓他。

程颂诧异后好言相劝“若是给浮姑去信还是先不必要,温钰的人一直都有盯梢动向,恐会暴露行踪。”

陈宪之谢过她的好意解释道“给我的父亲,我出生在阜宁。”

“啊……这样啊,那我们找个村庄看看有没有纸笔。你去信做什么?”她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捅了人家痛处。

陈宪之反应很平淡“还了生养之恩吧。往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程颂盯着他看,青年经过数天的逃亡本就憔悴的脸更是没什么人色,显得他整个人都很单薄像是一片纸。他身上披着一件过大的鸦青色纱衣,里面很空荡短衣和裤子已然很不得体了。以往柔顺漂亮的长发上沾着树叶,原本的珠钗因为过于招摇被他换成了树枝,长发松松垮垮系在脑后……像只野鬼。

程颂吞了吞要留下的口水,被漂亮的脸诱惑的忽略了刚刚他语气的细微不正常偏开脸答应“嗯。”

她哥一直在称赞陈宪之……她好像太肤浅了,只能欣赏到他的脸。

正出神的时候她听到一声低笑。

程颂精神瞬间紧绷,戒备地望向四周。

仔细一听才发觉是属于青年的过于冷淡的音色。

陈宪之正抬眸看她唇角带着弯起的弧度,清透的眸子被一层泪膜覆盖,着盯着人看时能让人产生一种你对他很重要的错觉。

他的声音缱绻含笑“郡主在看什么?”

“……你挺好看的。”程颂抹了把脸被人抓包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又解释了一遍“洋人看多了,头一次见你这样传统的好看。”

“……”这次换陈宪之沉默了收敛了自己的私人情绪挂上假笑谢过她的夸赞。

小郡主是真没什么心眼,和刘璟那副心眼子上长了个人的样子大相径庭,也不像宋师那般稳重……硬要说像个游侠,这是体面的说法,不体面的话就是混混。

陈宪之休息够了缓缓吐了口浊气艰难地站了起来,如果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双腿在不自觉的打颤,他的下巴紧绷跟她说“走吧郡主。”

没办法,身体太弱了。他也想争气但硬性条件不允许,好容易养好点的身体上次被抓回来一顿高烧耗了个七七八八。温钰又不时给他喂点龙骨远志之类的能让他处于精神低迷状态的安神药,这么跑了几天能活着就不错了。

或许他会在去往沪上的路上死掉?这只是一个设想,但他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情绪。

如果我死在这片不知名的土地上,身边是不知我肮脏对我饱含善意的朋友,那我想,哪怕是死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不过这终究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设想,他还是挺惜命的,毕竟曾经为了活着付出了不少东西,哪怕是沉没成本堆积起来也不可能不负责任的尝试死一死。

*

泰安十三年慕夏,青州下游漓江被浮尸堵塞入海口造成区域洪涝。

温钰半仰在沙发上听着汇报“郡守是死的?这种破事都要往上报,让他滚。”

兰若抱着文件提醒他“您已经半月有余不理事了。老爷也发过电报请您回去。”

温钰闭眼不语,打定主意懒得理人。

兰若将文件搁下继续说“陛下已至京都,新法不日将施行各州郡,若您不归坤州事宜便会转交给老爷的人……”

温钰叹了口气“找到人了吗?”

“……”她真看不懂温钰了,又不定时发疯了。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心中的情绪,佯装平静回道“奴婢并未收到消息。”

倘若收到消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弄死陈宪之。在温钰的人发现之前,把人杀了。

“他走时只带了那么些银票,受着委屈必然也不会同旁人分说,程宋那妹妹也是个傻的……如何能叫人放心。”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深切地为自己家不省心的孩子操心“让他带了银票走都不知道去兑了用,他哪能过那些苦日子。”

男人真切的愁绪不似作伪每一声叹气都是真情实感。

他给出去的银票上都带了温家主家的私印这部分就只能去温家钱铺中去兑用,只要陈宪之去兑他这边就能收到消息确定人的位置。

可惜她身边跟着的是程颂,虽说刘璟现在顾不上他们两个但到底是郡主,总不能真的身无分文让两人去流浪。

兰若沉默不语,二十万两甚至可能是一县或一郡一年的税收总和,陈宪之才出去半个月能过什么苦日子。温钰还是想人想疯了,已经没什么客观视角了。

“唉……”他抒发完自己的心情深深叹了口气终于舍得分个眼神给她“既然没有消息我们去瞧瞧小少爷家乡,叫兰素生先带人回坤州。”

他说完又自己摇了摇头否定“不成,你带人回去警告警告老头,让他老实配合新法施行。”

施行新法是他们早就进行完的利益交易,既然没在青州把人弄死那所承诺的东西自然也要继续履行。

新法是两方博弈后给出的双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让步。

刘璟将三荒控制权分出一部分给他,温钰放弃在百年与洋人的贸易过程中的温家垄断地位,与刘璟分利,允许民间参与。开放控制在他们手中的港口,并为跨洋贸易提供保护。

两方进行兵制改革打乱建制进行改编重组,手下将领全部进行西洋现代化军队培训,军队统一配备枪支军械。连同他们手下兵工厂铁矿厂等产业也要进行清查,在朝廷备案上供。纺织厂、加工厂、科技型人才在必要的时候都优先供给朝廷需求接受调配。

当然温钰觉得这就是屁话,反正他签字的时候是当乐子看的,真到那种时候接受这种条件是看刘璟先死还是他先死,要是刘璟先死他看乐子还来不及哪会出人出力的奔走。

不吹不黑来说,他觉得刘璟也会是他这种心态,对方要死了肯定是先看戏。这部分学出来估摸也就是程衡时的自作多情,八成不是刘璟主笔。

这部分改革和利益重新划分是对他们影响最大的,至于在其他方面倒也是在其次,官制牵扯太大,中央盘根错节,地方更是乱成一锅粥了。刘璟要是先动这个别说他了,站在他那边的就能把他活撕了,不过温钰估摸着那倔驴的脾气迟早得干。

学制改革那边让状元探花郎什么的成为历史了,废除科举取士原则,由朝廷出资推行学堂教育,学习西洋建立大学教育,聘请西洋教授,要求留学人士走进学堂授课……妈的,想起就烦,又不是所有人都和程宋一样有一颗教书育人的心。

还有一些改风易俗的,其中一项是他觉得陈宪之会感兴趣的东西,本想着等带他治好了病就安排给他练手,作为他的敲门砖……只可惜尚未来得及提起。

*

“什么?女子学堂吗?”陈宪之困惑地接过程颂递来的东西,看着报纸上的消息满脸诧异。

程颂身上穿着干练的短衣,长发剪成了齐肩的短发,胳膊上却挎了个不甚相配的刺绣包,她不客气地拽了椅子来坐,给自己倒了杯水,没等回他的话先往嘴里灌。

陈宪之安静的坐在一边等她灌完了递上手帕问道“这是去哪了?”

他们刚到沪上时人不生地不熟先是差点叫人卖了,物理层面上的卖。程颂拉着他向人去打听没有身份凭证如何搞到船票,碰见个心思肮脏的说他有办法,结果领着两个人往人口拐卖的地方走。

也是陈宪之多留了个心眼,在陈家管家的时候那种地方跑得多才没叫他得逞,不然光靠着程颂他们两个还要有一段艰难的逃跑路程。

暗卫把他们救下后程颂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利用最简单的办法,直奔租界寻了个洋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搞到了两张船票,把他弄上了船。他也被迫获得了一个新名字,杰西卡·格罗夫纳。

程颂搞到的船票是用的两名洋人女性的身份,这也就导致了为了躲避定期的搜查他们必须……特别是他,要做出一些牺牲。

程颂给他买了很多女装回来,在两人的实践下,陈宪之成了一个毫无违和感的女性。虽然骨相什么的没办法更改,但好歹看着是个女人,可以用混血的理由逃过去,在之前温钰的强权下学会的西洋语也能派上用途,让他们俩成功混过了两次搜查。

不过即将到来的第三次搜查并不乐观,据说沪上已经从刘璟手上被瓜分了出去,彻底被温钰的人接手,已经派遣了新的官员下来督促新法施行。新官上任三把火,也烧到了租界,那新来的市长不知怎么回事一定要彻查租界区,他们可能藏不下去了。

程颂接过手帕好容易喘口气“去了开发区偷摸看了那市长一眼。我们得走了,来的人是荀宁浅。”

如果是别的人那还有转圜或是收买人的契机,但要是荀宁浅……那还不如直接投胎来的快。这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压根不可能松口。他的亲信派下来搜检租借那就一定是一只老鼠都要弄明白谁是谁,他们这样投机取巧的把戏肯定蒙混不过去。

陈宪之是不认人的但他此刻和程颂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也便不多问具体的事“那和女子学校有什么关系?”

程颂一塞给他报纸就指了那女子学堂开办的消息,他实在不知这与他们的处境有何关联。

程颂托着下巴跟他解释“只是我不成熟的设想,开的女子学校仅面对本国女子开放,我们买个身份混进去应当可以逃过荀宁浅的人。”

陈宪之听完提出自己的问题“一则买谁的身份?学堂既然是朝廷兴办那必然会对家庭进行调查,贫苦人家的孩子不会读书,富贵人家自然是在沪上有些名气有自己的交际圈,不会卖身份。二则是荀宁浅作为新上任校长,在面对温钰提供资金行办的学堂时万一过来参与观礼我们又当如何,女子学校行办之初必然不会有太多学生很容易就能让人记住看见,说不定还会登报。”

虽然他不知道荀宁浅是谁,但他若是效命于温钰手下那便不应该不知道他是谁,肯定认得他的脸。至于程颂,她时常被程宋刘璟带在身边,但凡在朝廷中排得上号的没有人不会认不出来,何况她还和程宋长了张八九不离十的脸,更是危险。

话说到这里他抬眸看了眼程颂,她正苦着脸发呆,这基本就是没有解决办法了,他无奈摇头宣布了这个不成熟计划的命运“不成。”

程颂又说“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陈宪之扯了扯腰间的裙子绑带面无表情说道“找个贫民窟租房子是最泯然众人的办法。”

那边鱼龙混杂什么人没有,藏在里面再安全不过。最重要的是贫民窟对身份完全没要求,出于政府的三不管地界,里面的人多数是为谋求生计来此的黑户,或者是因战乱天灾逃过来的难民,都没有身份,很合适。

程颂思索着“那我带人先去瞧瞧,回来我们再商量。哦对,你怎么又穿上了?”

陈宪之对这身打扮虽说不抗拒但也不怎么待见,毕竟穿女装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还是有挺大冲击力的。不抗拒不代表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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