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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宋在温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有数,是以当被拦在城门口的时候心里倒也没有很意外。
兰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他行礼“家长请殿下小聚,还请您赏脸。”
程宋点头温和回道“太师宴请,恭敬不如从命。”
温钰强硬的态度让他有些意外,但一想那是温钰便不觉如何。这人向来是这样说一不二的脾气,客气起来反而不像他。
他请兰若上车,一行人转头又回了城中心。
说是宴请其实总共就他们俩人,温钰坐在树下的躺椅上,陈宪之撑着脑袋困倦的坐在他身旁,脑袋一磕一磕的甚是可爱。
他踏进去的时候躺椅上的男人抬眼看过来,然后眉眼就弯了,光是看就能觉察出他心情甚好。
程宋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是那副和善可亲的模样抬手对他微笑。
温钰敲了敲桌子对陈宪之说“人来了别陪我了,困了回屋睡吧。”
陈宪之被他惊醒看到程宋慌忙起身行礼“绎见过恭亲王殿下。”他有些郝然脸到脖子红了一大片。
往前他们见面不会这样生分,陈宪之和他很亲近。许是温钰在的缘故,特意保持了下距离。
程宋笑着回他“困了就回吧。”
这两人的谈话不是他能听的,兰若早在行礼复命后就识趣的退了出去。陈宪之敛了神色跟他们二人告辞,只是在离开时看了一眼温钰。
温钰目送人离开,等门再次合上院里只剩他们两个才开口请他“殿下请坐吧。”
他也没有起来的意思,语气敷衍至极让人怀疑要不是出于礼貌他真的会让程宋一直站着。温钰名为帝师,赏封千户面圣不跪,对于程宋还真没有必须要问候的必要。
程宋脾气修养确实到家,拎过陈宪之刚刚的椅子和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稳妥的社交距离坐到他对面。
“温大人请我来有何指教?若为小聚怕是你我二人之间也无甚可言。”他话说的冷淡。
温钰拎起茶壶给他倒了碗茶推到他面前“尝尝,新一季的雨前龙井。”
已经四月下旬了,这一季新茶刚到温钰手上就让人全给陈宪之送来,今儿也算是程宋赶上好时候了,别的时候来可喝不上。
这些东西程宋也不是没有,再稀罕的东西刘璟也会弄来给他瞧瞧,但他向来喝浓茶,这个太淡他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便搁下了。
“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请你多留两天罢了。”
他什么人他当然清楚,热衷于搞事和看热闹的疯子。
程宋并信他的鬼话“安辽事毕,我等还要回宫述职怕是不能如愿,等温先生回上邑,你我二人再谈罢。”
“绎儿很喜欢你多住两天也不碍事,至于陛下那里自有我去说。”
程宋看着温钰那副样子只想笑“小陈先生若是喜欢我,你怕是恨不得把我吃了。”
温钰这人和狗似的,喜欢一个人恨不得一直圈着抱着,别说喜欢别人了被瞅两眼都得被记恨上。
“我不吃茶香腌入味的肉,剁碎喂狗还差不多。”温钰礼貌回道。
去你的腌入味。
程宋抿了口茶,含在嘴中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如果刘璟现在在他身边,就会捂住他的嘴让他咽下去然后贴近过来尝尝咸淡。但现在是死温钰,他只会笑他没苦硬吃,要坏他的大事。
他咽下那口茶,心想,这人又要搞事了。
他冲他伸手,声音有些涩,问道“有烟没?”
他有很严重的香烟依赖,靠它们麻痹自己即将崩溃的精神,不止是香烟,还有咖啡,酒精,浓茶……为了最大程度上提高效率他试过很多东西。
温钰不抽烟,但陈宪之有瘾。他挑挑眉从怀里掏了盒子扔给他。
程宋精准的接过,没有烟灰缸他就嚯嚯了温钰价值万金的茶碗,泼了茶水。
修长白皙的手指颤抖着从中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香烟去了半支,意识回笼他才抽空打量了那烟盒,艳红色的包装上印着叼着烟风情万种的女人背影,万宝路的女士香烟。
温钰是不抽烟的,有烟瘾且能让他随身带烟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笑了一下“好啊,我住哪?”
他想他应该找到了更有价值的东西,比起尽快回上邑,这件东西能让他获得更大利益。
“跟我住啊。”温钰调笑似的风情万种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我不嫌你老。”
“我嫌你老。”程宋笑意不达眼底,话难得刻薄“也嫌你脏。”
世家大族的人嘛身边莺莺燕燕多点也正常,温钰口味从不掩饰也不委屈自己,也是这两年忙起来了才消停。
他似乎是很喜欢陈绎的,程宋看密报的时候说温钰特意做了局,坑刘璟的时候顺手坑了这孩子一把,把人逼到安辽来了。
“我和那孩子住。”他掐了眼燃到尽头的烟,抬眼的时候刚好看到温钰要杀人的眼神,于是笑得更高兴了“你答应我多住两天,不同意我今天就走。”
“你拿什么走?”温钰聊有趣味看他“我给刘璟使了点小绊子,这两天他应该是收不到什么消息了。”
“你这话说的,”程宋毫不意外老对手的手段,下一刻口出惊人“你铁厂找到合适的人了吗?”
他对男人灼热的眼神视而不见又倒了一根在手上转下垂的眼眸掩饰住眼中多余的情绪“我给你图纸,答应我。”
牛津大学的博士画的图纸当然有说法,温钰将茶碗中已经凉的茶泼掉“看他的意思。”
利益最大化的手段当然是同意,但他不至于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让他的狸奴感到不舒服,他不缺那点东西,也不怕程宋回去,不过是留在这里更稳妥罢了。
程宋礼貌告辞,他没让温钰送他“我在酒店等你的回复。”
温钰目送那道挺拔的身影离开院子,才慢条斯理的扔掉披在身上的罩衣吩咐下人“烧了。”
他回屋的时候陈宪之坐在椅子上,半趴着桌子发呆,嘴里咬着肉干在磨牙。
他出神的也是蛮彻底的,温钰走过去都没被察觉。他将人拢在怀里轻轻的去吻他的后颈“在想什么?”
金主对他太好容易有工作上的懈怠感,像现在他回神也没有扬笑脸的心情。
他推了推人,推不动也就作罢了,反正这只是温钰个人的小癖好。
“在想什么时候回家。”他嘴里含着肉干于是有些含糊不清。
温钰让他逗乐了,手上施力轻而易举的将人抱了起来。吓陈宪之一跳,条件反射抱住他稳住身形。
温钰抱着他的腰仰着头看他被吓到的神色,单手扛着他,把他含着的肉干拽出来,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仰头去吻他。
这样的刺激让陈宪之兴奋,他用力去回应他的举动。
两人平时不甚亲近,虽然温钰嘴上经常不着调,但也确实从未做过冒犯的举动,人模狗样的样子和他探听的消息大相径庭。这算是难得的亲近之态。
温钰存心去逗他,在他出神的时候颠了下手臂,把人吓得抱紧他生怕掉下来。
温钰去吻他的下巴,单膝跪在一旁做着臣服的姿态,陈宪之的手扯着他的衣领笑的漂亮。
他声音沙哑,以往清冷漠然的眼睛此时充满欲望,他褐色的眸子倒映出男人漂亮的眉眼,他问他“来?”
对于这样的男人,理智一点的做法应该是钓着,但偶尔激情上头谁管得着这些,他脑子里现在就一个想法,温钰最好能弄死他。
温钰只是笑,他很轻的吻了下他的眼睛。
“不。”
陈宪之的笑僵在了脸上……这和玩到一半把人掐了有什么区别,他抬腿把人踹了下去。拉了自己被解开的扣子吼他“你有病?!”
他盘算好了温钰要是敢点头他今天就把回家的事儿提上日程,mad有钱不挣几千里跑过来倒贴,结果这人是个不能人道的,他能呕死。
温钰捂着被踹的胸口笑得更开心了,几乎都抑制不住,他的身体笑得颤抖,去抱陈宪之贴着他的脸安抚他“我好喜欢你,真的。”
陈宪之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这屁话,他扯着温钰衣领把他从自己脸上拽开“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能不能行,你要不行就让我走!”
守活寡可不行,他扪心自问,他这人贱,能为了钱为了利益牺牲很多东西。但他还挺爱他自己的。
他没有爱那些爱到忍受一辈子的毅力,就算温钰能给他很多东西,他期许的爱、钱、尊严都不行。他是个务实的人。
温钰看着他笑,似乎是为着他这副样子,也似乎是为了他这个人。他多数时候都看不懂温钰。
你说他爱他,这样地位的人谈什么爱,充其量是感兴趣的玩意。你说他不爱他,温钰这段时间陪着他给的东西是陈宪之汲汲营营一辈子都不能有的,他放弃了多少机会他是明白的。
“你该有个更正式的身份。”他替他理了理闹乱的发丝,眼中闪烁着他不明白的情绪“不明不白算什么?”
陈宪之张嘴想骂他,谁管那个,有了身份又能算什么?到了上不得台面。但他终究没说出口,温钰吻上他的唇,堪称温存的吻让他烦躁的心有了片刻的安静。
当然也就是片刻,他推开他躺在榻上,越想越糟心,他第一次胆大包天的对着男人的背影踹他“给我拿根烟。”
憋气,窝囊,无语。
他脑子里几乎被这几个字刷屏了,迫切需要什么冷静一下。
温钰摊了摊手,表情无辜“没有了。”
当时顺手全扔给程宋了,那小子给顺走了。
陈宪之当时牙都快咬碎了,他把男人拉过来,去啃他的嘴,无关情爱纯粹泄愤。
温钰纵容着他的动作仍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这次是意外……唔……”
意外?我信你个鬼,死男人屁话就是多。
陈宪之啃的更凶了,温钰被他也勾出了瘾,抓住他的手将人扯到怀里,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打开了嘴唇。
“操——”微苦的茶香,成熟男性本身荷尔蒙的味道,瞬间侵袭了陈宪之的呼吸。这个吻不同于以往温钰惯常的温柔,充满了控制欲,甚至有些粗暴。
他在这方面的爱好本就算不上温柔。
陈宪之刚开始还挣扎一下,后来就爽了。手指颤抖着感受其中汹涌澎湃的生命力和欲血喷张的情欲。
这种时候他发现原来不做也能很爽。
等他回神,温钰垂着眼调笑着看他,似乎在询问体验如何。
真挺爽。
他在心里爽的骂人,面上恢复了正常,冷漠的眼睛扫了他一眼使唤道“能拿烟了吗?”
温钰让他那一眼也看爽了,屈尊降贵的从旁边锁着的匣子上拨弄了两下,拿了烟和打火机给他。
陈宪之在他动作的时候佯装不在意瞥了好几眼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温钰不许他多抽烟,全给他锁了。那盒子就他知道怎么开,想抽个烟还得让人许可。
他点了烟,刚抽一口,烟滤嘴一离唇,食指和中指间夹的烟就被人从后面拿走了。
他转过身,看见温钰站在榻边拿着他刚刚抽过的烟烟,对着他才含过的滤嘴吸了一口。
他盯着温钰有点肿的唇,视线不自觉跟着那根烟走,一会儿离开那两片唇,一会儿又靠近。
温钰不会抽烟,动作有些生涩,却出乎意料的漂亮,准确来说是,色。
他漂亮的脸做什么动作都像是在勾引人,陈宪之喉头不自觉动了动。
无论多少次他都会被自己第一眼看到时就失态的家伙疯狂吸引。
温钰在烟雾缭绕间眯眼看他“在榻上抽什么烟,起来。”
他的声音有些哑,又色又欲。
陈宪之刚刚被吻得腿有点发软,但这在美色面前都不是问题。
他赤着脚下榻,从温钰手中拿过那根烟,盯着滤嘴几秒,送入了口中。
和刚刚一样的玫瑰混杂着薄荷的味道,没有什么不同的。
他吸了一口,又把烟递给温钰。
温钰却不接了,他将人抱起来放回到榻上,回头去拿桌上的烟灰缸。
他给他举着烟灰缸,坐在榻边陪他抽完那支烟。
“什么感觉?”陈宪之问。
温钰说“不好。”
陈宪之把烟按灭又去吻他,“哪里不好?”
那其实只算碰一下,温钰去放下烟灰缸,回来抱着他“你抽烟不好。”
陈宪之知道他是学医的在这方面总是有些执拗“你都管着了,偶尔一次也要嫌。”
“我更喜欢你有那时间直接接吻。”
他直白的不像话,陈宪之笑了一下“那我戒烟。”
温钰不喜欢烟的味道,不喜欢秋月白的味道。陈宪之在短短一年内戒掉了曾经他觉得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东西。
温钰抱了他一会,就又有了新的工作。兰若的声音散在门外,陈宪之饶有趣味的看他换新的衣服。
温钰在他这里住得多,兰若安置了几个衣柜给他,经常派上用场。
温钰由着他看,不时抛两个媚眼给他。陈宪之想温大人就算不工作光靠这张脸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要走时温钰问他“程宋想和你住一起,你怎么看?”
陈宪之愣了一下,一时没想好怎么说。他想,这应该就是留下程宋的条件。
答应还是不答应?
温钰觉察出他的犹豫说“你不想不用顾忌。”
陈宪之没答应只是问道“你需要我答应吗?”
他没有想不想的资格,于是他问他的金主,你需要我答应吗?
温钰说“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不想做的事。”
陈宪之说“我不想。”
温钰点点头,衣服已经换好了,他俯身去吻他的额头。
“我晚上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天天开心。”
温钰对他的指望从知道他的愿望开始,就这么嘱咐了。
陈宪之看他这样子突然就笑了一下,第一次无理取闹“为什么午饭不在一起吃。”
温钰说“有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你要一起吗?”
他对他发出邀请,似乎并不在意他不合时宜的无理取闹。
陈宪之不知道他远道而来的意思,但这不太妨碍他的恶趣味“那温大人怎么和人介绍我?”
温钰用哄小孩的口吻说“看你的意思,如果你想要体面一些可以是我的子侄,如果真实一些,我会介绍给他,这是我的爱人。”
陈宪之被他口中的话不知戳中了什么,心脏停跳了一下,他说“我饿了下次陪你一起,一路顺风。”
于是温钰又吻了他一下,再次和他告别“好的,晚上见。”
*
程宋有些惊讶他的回答,但一想那个可爱的孩子又觉得正常。他已经得到答案了,不用再留下了。
他问温钰“你让他读书是为了接替你吗?”
温钰无心政途是很明显的事情,不然他不会安静的离开上邑,在安辽安置灾民。他只是沿循着祖辈的道路,遵从着自己的命运。
但温家的权势不能后继无人,他不会有孩子,不会委屈自己,因此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就迫在眉睫。
这样的时代,任何关系都要比血缘稳定,没有世俗所以为的那样在意血缘。温家在温钰的掌控下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温钰说“不,他只是个孩子。”
他不愿意走仕途,温钰也不强求,让他读书也不过是给他一条退路。至于想的那么远,是程衡时多虑了。
程宋说“如果他改主意,我希望能再见他。”
他说的不是温钰改变主意,而是陈宪之。他相信那个孩子在温钰这里享有自主抉择的权利,也愿意再和他接触,他对他印象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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