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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与郑雪截然不同,高亢、明亮、充满了跳跃的颗粒感,像无数细小的、燃烧的炭粒在空气中迸溅。随着那“火”字出口,她穿着石榴红劲装的小小身躯也随之舞动起来!没有章法,完全是孩童兴之所至的即兴。她扭腰、旋身,小小的拳头胡乱挥出,小脚丫用力跺地,两条火红的小辫子在空中甩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野性的、不管不顾的韵律,笨拙却又奇异地契合着她歌声的节奏。
更惊人的是,随着她每一次跺脚、每一次挥拳,在她落脚点附近的干燥泥地上,真的会“噗”地一声,腾起一小团橘红色的、虚幻的火焰虚影!那火焰并非实体,没有灼人的热浪,只是一闪而逝的光影,如同被她的热情和韵律点燃的空气残像。它们跳跃着,明灭着,紧跟着她舞动的步伐和挥洒的拳脚,在她身周勾勒出一道道转瞬即逝的、炽热的轨迹!她像一团落入凡间的、活泼泼的小火苗,在郑雪清冷的冰雪领域旁边,肆意燃烧,将空气都搅动得灼热起来。
周双看着身边两个伙伴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和谐交融的景象——一边是冰晶簌落,清音穿云;一边是火焰虚影跳跃,歌声炽烈——心中最后一丝紧张被一种巨大的、温暖的感动彻底淹没。她那双原本如受惊小鹿般的杏眼里,此刻盈满了温润的光,像是盛着整个秋天最柔和的夕阳。她向前挪了一小步,没有像吴悠那样张扬地舞动,只是微微踮起脚尖,仿佛要努力够到什么,然后,一个温软得如同春日新叶上第一滴晨露的声音,柔柔地、却无比清晰地加入了这冰与火的交响:
“藤——蔓——绕——磐——石——”
(Vines twine – around the steadfast stone –)
她的声音介乎于郑雪的清冷和吴悠的炽烈之间,温润、柔和,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韧性与包容。随着歌声,她那双原本紧张地揪着裙角的小手,自然而然地抬了起来。手臂舒展,十指纤纤,在身前缓缓地划动、缠绕。动作轻柔舒缓,如同春风拂过柳枝,又带着一种内在的、不易察觉的力道。她的指尖划过空气,带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奇异的事情再次发生!打谷场是夯实的泥土地面,坚硬无比。然而,就在周双指尖划过的轨迹下方,坚硬的地表竟微微蠕动起来!几条细若游丝的、近乎透明的翠绿色藤蔓虚影,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精灵,伴随着她指尖的舞动和歌声的流淌,从泥土的缝隙中顽强地“生长”出来!它们并非实体,却有着藤蔓的柔韧姿态,在空中缓缓舒展、蜿蜒、彼此缠绕,勾勒出充满生命律动的线条。这些翠绿的光影藤蔓,温柔地环绕在周双鹅黄色的身影周围,将她衬托得如同森林中悄然绽放的精灵,散发着宁静而蓬勃的生机。
冰晶坠落!火焰跳跃!藤蔓生长!
三种截然不同的异象,随着三个稚嫩却直击灵魂的歌声,在打谷场简陋的木台上同时绽放!
“风起青萍末——”
“火燃薪尽时——”
“藤蔓绕磐石——”
歌声交织,此起彼伏。郑雪的清冷穿透云霄,带着洞察世事的微寒;吴悠的炽烈点燃空气,燃烧着生命原始的冲动;周双的温润抚慰人心,蕴含着大地般坚韧的包容。三种声音,三种“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宏大而和谐、直抵人心的奇异声浪。
台下,那海啸般的惊呼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绝对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冻结。所有村民,无论是须发皆白的老者,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他们张着嘴,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震撼之中,忘记了呼吸,忘记了眨眼。连那些在麦垛上追逐打闹的孩童,也保持着奔跑或跳跃的姿势,僵在原地。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抽离了,只剩下那三个稚嫩歌声所构筑的、直击灵魂的宏大乐章。
甚至连村庄外围的喧嚣也消失了。树梢上聒噪了一整天的麻雀,此刻全都噤了声,小小的脑袋转向木台的方向,黑豆似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和一种本能的敬畏。屋檐下,几只原本懒洋洋打盹的土狗,此刻也支棱起了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困惑的呜咽,仿佛听到了某种来自远古的召唤。
歌声在继续,异象在流转。
郑雪小小的拳脚动作越来越舒展,虽然依旧是武技的架子,却仿佛融入了某种天地韵律。她每一次挥臂,每一次移步,都牵引着更多的冰晶在身周凝结、坠落,在火把光芒下折射出梦幻迷离的光晕。她的歌声越发空灵高远,如同雪山之巅的风吟。
吴悠的舞动更加狂放不羁,像一团永不停歇的火焰旋风。她旋转、跳跃,石榴红的身影几乎化作一片流动的霞光。每一次落脚,虚幻的火焰虚影便爆燃一下,将她包裹在跳跃的光与热中。她的歌声也愈发嘹亮激昂,充满了焚尽一切的蓬勃生命力。
周双的动作始终是柔和的,如同潺潺溪流。她的指尖如同拥有魔力,每一次轻柔的划动和缠绕,都催生出更多纤细翠绿的藤蔓光影。这些虚幻的藤蔓在她身周交织、缠绕、向上生长,渐渐编织成一个柔韧而充满生机的光之牢笼,将她温柔地包裹其中。她的歌声温婉流淌,如同大地母亲的低语,带着抚平一切创伤的力量。
“……心念动八荒……”
“……薪火传不息……”
“……生生复不止……”
歌声渐入高潮,冰、火、藤三种异象也仿佛被歌声催发到了极致。郑雪身周的冰晶不再仅仅是坠落,而是在她拳风的带动下,开始盘旋飞舞,形成一个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冰雪漩涡。吴悠身周的火焰虚影连成一片,如同为她披上了一件跃动的火焰斗篷。周双指尖催生的藤蔓光影则变得更加凝实,翠绿欲滴,甚至开出了几朵同样虚幻却娇嫩无比的小花!
台下的人群,在这极致的声光盛宴冲击下,表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撼变成了彻底的迷失。许多人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泪水无声地滑落。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劳作的艰辛在吴悠的火焰中燃烧殆尽,看到了丰收的喜悦在周双的藤蔓上开花结果,又看到了生命轮回的冰冷与透彻在郑雪的冰雪中沉淀升华。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共鸣,像温暖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的心房。他们忘记了鼓掌,忘记了喝彩,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痴痴地、贪婪地沉浸在这由三个五岁女童创造出的、名为“感”的奇迹之中。
郑雪的目光在迷离的冰晶折射中,似乎捕捉到台下前排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那是一位老农,古铜色的脸上刻满了风霜和劳作的痕迹,此刻却泪流满面,浑浊的眼中倒映着冰雪与火焰的光芒,那眼神里,有她无法完全理解的沧桑,也有一种被歌声照亮的、纯粹的通透。那一瞬间,父亲王宇模糊却温暖的背影,母亲郑雨月光下沉默而哀伤的侧脸,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心湖。一股酸涩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几乎要冲破她强行筑起的冰冷堤坝。喉咙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堵住了。
不!不能停!
她猛地闭上眼,强行压下那股翻涌的情绪。再次睁开时,眼底那片冰封的湖泊下,仿佛有熔岩在奔流。她将心中那份尖锐的痛楚和对守护的渴望,尽数倾注到下一个拔高的音符之中!
“感——天——地——无——极——!”
(Feeling the universe – boundless and deep!)
这最后一句合唱,如同三股截然不同却最终汇入大海的洪流!郑雪的声音带着破开一切迷雾的决绝穿透力,吴悠的声音爆发出焚尽枷锁的炽热狂放,周双的声音则蕴含着承载万物、生生不息的温柔力量!三股声音拧成一股无可匹敌的声浪洪峰,轰然炸响!
“轰——!”
木台上空的空气似乎都为之扭曲、震荡!
郑雪身周盘旋的冰雪漩涡骤然爆发,无数冰晶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炸开,向上飞溅,在最高点化作一片细碎的、闪烁着七彩光芒的冰雾,簌簌飘落,覆盖了小半个台面。
吴悠身上那跃动的火焰斗篷虚影猛地膨胀开来,如同怒放的烈焰红莲,橘红色的光影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虽然只是感觉上的)甚至让前排的村民下意识地后仰,随即那火焰又如潮水般瞬间回缩,在她小小的身体周围明灭不定。
周双指尖缠绕的藤蔓光影则在歌声达到顶点的刹那,疯狂地向上滋长、蔓延,翠绿的光华几乎将她完全笼罩,那虚幻藤蔓上绽放的小花也瞬间变得繁盛,形成一片生机勃勃的光之穹顶,随即又缓缓收敛,温柔地垂落。
最后一个音符,带着撼人心魄的余韵,在骤然爆发的异象光芒中,袅袅消散在暮色四合的村庄上空。
死寂。
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彻底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打谷场。
冰雾缓缓沉降,在火把光下折射出最后的迷离光点,然后彻底消失。火焰虚影熄灭,只留下空气里残留的、仿佛被灼烧过的扭曲感。翠绿的藤蔓光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悄然隐没,不留一丝痕迹。木台上,只剩下三个小小的身影,保持着歌唱结束时的姿态,微微喘息着。郑雪缓缓收拳,垂手而立,月白色的身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峭。吴悠胸膛起伏,小脸因激动和用力而通红,眼中跳动着兴奋过后的余烬。周双轻轻放下手臂,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光影藤蔓的柔韧触感,脸上带着温柔而满足的红晕。
台下,上千村民如同集体石化。没有掌声,没有欢呼,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短短片刻却震撼灵魂的“感”之中,无法自拔。一张张脸上残留着泪痕,眼神空洞地聚焦在台上,仿佛灵魂还未从那个被歌声和异象构筑的瑰丽世界里归来。
“”天籁三姝”名动多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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