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边城寒月照孤童 血火磨成七载锋
九凤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六回 边城寒月照孤童 血火磨成七载锋,太古玄荒录三部曲之一荣耀传奇,九凤芝,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哟,小娘子又来啦?”一个满脸横肉的监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今天还是背矿?”
齐霜儿低着头,声音很轻:“是。”
监工嗤笑一声,随手丢给她一个破旧的竹筐:“老规矩,背满十筐,五枚金币。”
齐霜儿默默接过竹筐,走向矿道深处。
背矿是铁矿里最苦的活。
矿石沉重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割破皮肤。齐霜儿的肩膀早已磨出血痕,但她不能停下——烈九的学费还差三百枚金币。
她弯着腰,一筐一筐地背着,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裳。
“小娘子,累不累啊?”一个满脸淫笑的男人凑过来,故意撞了她一下。
齐霜儿突然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那块沉重的矿石直直地砸在了她的脚上。她闷哼一声,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汗。
然而,尽管疼痛难忍,齐霜儿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她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脚上的剧痛,继续艰难地向前走去。
那个男人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变本加厉地纠缠起来。他伸出手,试图去抚摸齐霜儿那如瓷器般光滑细腻的脸庞,嘴里还念叨着:“这么漂亮的脸蛋,何必在这里干这种粗活呢?陪大爷我玩玩,我给你双倍工钱!”
齐霜儿心中的怒火被瞬间点燃,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动手。一旦她暴露了齐家的功法,不仅她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就连烈九也会受到牵连。
于是,她强压下心头的愤怒,紧紧攥起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以此来克制自己的冲动。她低着头,避开男人的手,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请让一让。”
然而,男人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的脸色一沉,露出一副无赖的嘴脸,嘲讽道:“装什么清高啊?你孩子都有了,陪我玩玩又能怎样?”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猛地向前一撞,故意用身体狠狠地撞击齐霜儿。毫无防备的齐霜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得向后倒退几步,然后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石壁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齐霜儿的额头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顿时鲜血如泉涌般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
“真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我是故意的!”男人奸笑着说道!
周围的矿工哄笑起来,没人帮她。
傍晚,夕阳如血,将整个矿区染成了一片暗红色。齐霜儿终于背完了第十筐矿石,她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仿佛被重锤狠狠砸过一般。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向监工的办公室,去领取今天的工钱。然而,当她走到门口时,却被监工拦住了去路。
“今天的矿石不够纯,扣两枚金币。”监工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故意将三枚金币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齐霜儿咬着嘴唇,心中一阵委屈和愤怒。她知道这些矿石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纯度绝对没有问题,但她不敢争辩,因为她知道监工的手段。
她默默地弯下腰,伸出颤抖的手去捡地上的金币。就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金币的时候,监工突然一脚踩住了她的手,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想要钱?跪下来求我啊。”监工狞笑着,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笑声抖动着。
齐霜儿抬起头,目光与监工对视,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她终究还是缓缓地跪了下去,膝盖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音。
监工见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松开脚,把金币踢到了齐霜儿的面前,“贱骨头!”
齐霜儿强忍着泪水,伸手去拿那几枚金币。然而,就在她的手刚刚碰到金币的时候,一只粗糙的大手猛地拽住了她的衣领,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拖进了旁边的杂物间,监工也随即闪进来,关好了门。
“你看你,一个女子,听说还带个孩子,多辛苦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仿佛带着某种暗示和不怀好意。这声音中还夹杂着浓浓的酒气,让人闻之欲呕。
齐霜儿心中一紧,定睛看去,只见眼前站着的竟然是白天那个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淫邪的目光,嘴角挂着一丝猥琐的笑容,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
“我们三个一起玩玩,二十金币,别拒绝我们吆!呵呵……”男人的话语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下流和无耻。
齐霜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然而,她的反抗却激怒了对方,男人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她的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这一巴掌打得齐霜儿眼冒金星,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也失去了平衡。男人趁机抓住她的双手,将她紧紧地按在墙上,让她无法动弹。
而那个无耻的监工则趁机凑了上来,他的手像饿狼一样,猛地撕开了齐霜儿的衣领,露出了她那雪白的肩膀。
就在这一刻,齐霜儿终于忍无可忍。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这股怒火瞬间点燃了她全身的力量。
她猛地抬膝,狠狠顶在男人胯下!双手解脱后,一道掌风打飞了监工,监工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啊——!”那个男人惨叫一声,捂着下身跪倒在地。
齐霜儿转身就要跑,却被暴怒的男人甩过一个矿锄。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剧痛让齐霜儿眼前一黑,但她死死咬着牙,没有叫出声。回头一道寒光自手臂发出,那个猥琐的男人在寒光中倒下。
齐霜儿的断臂无力地垂在身旁,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她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但她咬紧牙关,坚持着一步一步地走出矿洞。
夕阳如血,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是一个孤独的幽灵。她的鲜血顺着断臂不断滴落,在泥土上形成一朵朵暗红的花,触目惊心。
她缓缓低下头,凝视着掌心的三枚金币,那是她今天在矿洞里辛苦劳作的成果。然而,这三枚金币与她所需要的数目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还差两百九十七枚金币,她才能凑够给小九上学的钱。
矿洞里发生了命案,这意味着她再也不能来这里工作了。失去了这份收入来源,她该如何继续凑钱呢?想到这里,齐霜儿的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丝苦笑。
她抬起头,望向家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小九还在家里等着她,那个可爱的孩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小九……再等等小姨……”她轻声呢喃着,仿佛小九能听到她的话。
深吸一口气,齐霜儿强忍着剧痛,迈着艰难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她知道,烈九还在等着她,她不能倒下,无论如何都不能。
面前的孩子将她的思绪拉回。
烈九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水回到草棚,看见小姨齐霜儿正靠在床角,断臂被木板固定着,脸色苍白如纸。
他抿了抿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轻轻放在小姨膝盖上。
“小姨,吃点东西吧。”
齐霜儿微微一怔,低头看向那个油纸包——里面包着两块桂花糕、半只烧鸡腿,还有几颗蜜饯果子,香气扑鼻,显然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吃食。
“小九,这……是哪儿来的?”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烈九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我……我和沙风……偷的”
“沙风?”齐霜儿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仿佛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一般。这突如其来的高声让她原本就受伤的身体猛地一颤,伤口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身体的疼痛并没有让齐霜儿停下动作,她迅速伸出手,像闪电一样紧紧抓住了烈九的手腕。她的手指用力到几乎要嵌入烈九的皮肤里,而她的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变得严厉起来:“你去偷东西了?!”
烈九的肩膀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似乎想要逃避小姨的质问。但他很快又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齐霜儿的眼睛,轻声说道:“小姨,你受伤了,得吃点好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了烈九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如此之重,以至于烈九的身体都因为这股力量而微微摇晃了一下。
烈九完全愣住了,他的脸颊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火辣辣的疼。但他并没有哭,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他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姨,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不解,这是小姨第一次动手打他。
齐霜儿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的眼眶也在瞬间变得通红。她无法相信烈九竟然会去偷东西,更无法接受他用这样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
“谁教你偷东西的?!”齐霜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
齐霜儿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意和心疼,一字一句地说道:“小九,你给我听好了——做人,宁可饿死,也绝不偷盗!”
烈九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孩子气说:“可是小姨!我只是想让你吃点好的……”
齐霜儿的眼眶也红了,但她没有心软:“那也不能偷!偷来的东西,吃得下去吗?!”
烈九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可是……可是沙风说,那些有钱人家里东西堆成山,他们根本不在乎……”
“沙风说的?”齐霜儿冷笑一声,“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你只要伸手。你就永远是贼了?”
烈九沉默了。
齐霜儿的声音低沉下来:“小九,你知道贫民窟里那些被砍掉手的盗贼吗?你知道被关进大牢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
烈九的肩膀微微发抖。
齐霜儿伸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声音柔和了一些,却依然坚定:“小九,小姨宁愿饿着,也不想看你变成那样。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偷了,好不好?”
“小九,你知道吗?就像花园里的小花,如果有人踩了它一脚,它可能很久都直不起腰来。我们每个人都要小心自己的‘行为’,因为一句伤人的话、一个坏脾气,一个坏的行为,都可能让别人心里的小花受伤——而那些伤,是看不见的。”
烈九低着头,半晌,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齐霜儿叹了口气,把油纸包推回给他:“这些东西,明天还给人家。”
烈九猛地抬头:“可是小姨,你的伤……”
“我的伤不要紧。”齐霜儿勉强笑了笑,“小姨没那么娇气。”
烈九攥紧了拳头,突然说道:“小姨,我以后一定赚很多钱,让你再也不用受苦!”
齐霜儿怔了怔,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小姨等着。”
夜色深沉,草棚外雨声淅沥。烈九躺在干草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摸出怀里的铜币,月光下,“风”字泛着微弱的金芒。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光明正大地去赚取财富,让小姨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烈九就已经早早地来到了那棵歪脖子柳树下等待着。他的心情既焦急又兴奋,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前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沙风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慢悠悠地晃悠过来了。烈九见状,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沙风的衣角。
“沙风!这些帮我还了”烈九递上昨天偷的食物,眼睛瞪得浑圆,里面闪烁着明亮而坚定的光芒,“快告诉我,哪里可以快速赚到钱?而且是那种不偷不抢、合法合规的方法!”
沙风被烈九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嘴里的草茎差点掉下来。他看着烈九那充满渴望和决绝的眼神,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啊?你这是受啥刺激了?”沙风结结巴巴地问道,连他那标志性的虎牙都忘了露出来。
烈九紧紧地攥起拳头,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他咬着牙关说道:“小姨的手臂断了,可她还是坚持去干活……我一定要赚钱,让小姨不再那么辛苦!”
沙风挠了挠自己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
“有了!矿洞啊!比奇官矿正在招收童工呢,一天能给三枚金币呢!不过兄弟我陪不了你,我要上课!”沙风兴奋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烈九就像一阵风一样转身要跑。沙风见状,急忙喊道:“等等!但那可是吃人洞啊!去年那里发生了塌方,埋了十几个童工呢……”
可是,烈九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他的声音如同钢铁一般坚定:“怎么走?我要去。”
矿洞口像张漆黑的巨嘴,往外喷着混浊的热气。监工打量着还没镐头高的烈九,嗤笑道:\"小崽子,钻得进矿道吗?\"
\"我能行!\"烈九踮起脚去够挂在墙上的柳条帽。
监工甩给他一个破背篓:\"背矿的,一筐半枚钱。晌午前背不满十筐就滚蛋。\"
矿道比想象的更窄更黑。七岁的孩子必须蜷着身子爬行,尖锐的矿石划破膝盖,血混着泥水往下淌。前头传来沙风的喊声:\"把煤油灯别在腰上!小心头顶!\"
第一筐矿石装到一半时,烈九的指甲就翻了盖。他学着沙风的样子用破布缠手,可每块矿石都像长了刺,扎得掌心血肉模糊。
\"快点!\"监工的鞭子抽在石壁上溅起火星。烈九咬牙背起几乎和自己等重的背篓,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第三趟时他摔在了泥水里,矿石砸得脚背青紫。刚爬起来,被监工一脚踹着:\"废物就趁早滚!\"
晌午的太阳像烧红的烙铁。烈九数着筐里的矿石——才七筐。
\"给你。\"一个好心的大孩子,偷偷往他背篓里塞了两块大矿石,自己筐里顿时少了一小半。烈九刚要拒绝,那个大孩子已经猴子似的窜进了矿道。
最后一筐背到洞口时,烈九的视线已经模糊。他听见监工骂骂咧咧地数钱:\"......偷工减料,只给两枚。\"
月光下,烈九摊开手掌。两枚沾血的金币在掌心发烫,抛起来叮当轻响。
那个大孩子蹲在旁边啃冷馒头,突然递过来半块:\"喂,明天还来吗?\"
烈九看着矿洞方向——那里又传来塌方的闷响。他握紧金币,点了点头。
第七天的黄昏,烈九拖着几乎不属于自己身体的双腿,一步步挪向矿洞出口。他的指甲全部翻起,指尖结着黑红色的血痂,每走一步,膝盖上结疤的伤口就会重新裂开,在破旧的裤管上洇出新鲜的血迹。
\"小鬼,明天还来吗?\"监工数出四枚金币丢在他脚下,这是烈九七天来挣得最多的一次。
烈九弯腰去捡,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他小心翼翼地把金币藏进贴身的破布包里,那里已经有十八枚金币了,加上今天的,正好二十二枚。
\"来。\"烈九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个孩子。他抬头望向西沉的太阳,算着时间——必须在齐霜儿回家前赶回去,把今天新得的金币藏好。
矿洞到贫民窟的路,烈九闭着眼都能走。七天前第一次走这条路时,他还能蹦跳着数路边的野花;第三天时,他学会了用木棍撑着身体走路;而现在,他几乎是拖着右腿在挪动——昨天背矿时摔的那一跤,让他的右脚踝肿得像个小馒头。
\"再坚持一天...\"烈九摸着怀里的金币,想起药铺老板说的话,\"二十五枚金币,就能买最好的接骨膏了。\"
拐过最后一个土坡时,烈九突然僵住了——草棚的烟囱冒着烟,齐霜儿提前回来了!他慌忙检查自己:手上缠的破布还在,但膝盖上的血迹已经渗到了外面。烈九急中生智,抓起一把泥土抹在裤腿上,掩盖住血迹。
\"小九?\"齐霜儿的声音从棚内传来,比往日更加虚弱。
烈九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走进去:\"小姨,我去...去捡柴火了。\"他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几根枯枝,这是路上随手捡的。
草棚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齐霜儿坐在灶台边,左臂用木板固定着,正在用单手艰难地搅动锅里的野菜粥。听到烈九的声音,她转过头,脸色比锅里的粥还要苍白。
\"怎么又弄这么脏?\"齐霜儿皱眉,目光扫过烈九满是泥巴的裤腿,\"过来我看看。\"
烈九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没、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他急忙转移话题,\"小姨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齐霜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工头...提前收工了。\"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身子像风中落叶般颤抖。
烈九连忙上前,却见齐霜儿突然瞪大眼睛——她看见了烈九衣领下露出的淤青,那是背矿时被矿石硌出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齐霜儿的声音陡然尖锐,伸手就要掀他的衣领。
烈九慌忙后退,却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草堆——哗啦一声,藏在下面的二十二枚金币全部滚了出来,在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
齐霜儿盯着那些金币,嘴唇颤抖:\"你...这些天到底去哪了?\"
烈九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七天的疼痛、恐惧和委屈突然决堤,他跪下来抱住齐霜儿的腿:\"小姨对不起。这不是偷的...我去矿洞背矿了...我想赚钱给你买药...\"
齐霜儿如遭雷击。她颤抖着拉起烈九的手,一层层解开那些脏兮兮的破布——下面的手掌血肉模糊,指甲全部翻起,掌心布满紫黑色的血泡。
\"七天...你去了七天...我的孩子.....\"齐霜儿的声音支离破碎,她突然疯了一样掀开烈九的衣服——孩子的背上全是青紫的压痕,右肩有一道还在渗血的伤口,那是被矿石尖锐处划开的。
烈九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脸上。抬头时,他看见齐霜儿泪如雨下,那些泪水落在他的伤口上,比矿洞里最疼的伤还要灼人。
\"傻孩子...傻孩子...\"齐霜儿把烈九紧紧搂在怀里,断臂的夹板硌得孩子生疼,但谁都没有松手,\"你知道那矿洞多危险吗?小姨怎么舍得让你去啊!\"
烈九在她怀里抽噎:\"可是小姨的胳膊...药铺老板说...二十五枚金币就能买最好的药...\"
齐霜儿突然推开他,踉跄着跑到墙角,从砖缝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枚金币。她跪坐在烈九面前,把两个布包的金币倒在一起:\"你看,小姨也存了钱...我们加起来有二十五枚了...明天就去买药...你答应我,再也不去矿洞了好不好?\"
烈九看着那些金币,突然想起什么:\"小姨...你的钱是哪来的?你的手不能干活啊...\"
齐霜儿别过脸,但烈九已经看到了——她的右手掌心布满新鲜的针眼,那是替人绣花留下的。绣花需要双手配合,单手刺绣,每一针都要扎穿皮肉。
“傻孩子,就算是小姨辛苦点,也绝对不能让你去承受那种痛苦啊!”齐霜儿满脸都是心疼和愧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烈九紧紧地抱住小姨,感受着她的温暖和关怀,心中充满了感动和不安。他知道小姨为了照顾他,已经付出了太多,而他却无能为力。
“小姨,我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烈九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小手紧紧抓住小姨的衣角,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
“我们……我们明天一起去买药好吗?先给小姨治疗。”烈九抬起头,看着小姨,眼中充满了期待和坚定。
齐霜儿看着烈九那懂事的模样,心中的感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烈九的头发,说道:“好,我们明天一起去买药。”
两人就这样跪在草棚中央,彼此相拥,就像两株在暴风雨中相互依偎的小树苗,虽然渺小,但却无比坚强。
齐霜儿微笑着望向屋顶,那里仿佛有媚娘的笑容在浮现。她心里说:“姐姐,你的孩子,懂事了!”
夜色渐深,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草棚里,压抑的抽泣声不时传来,那是烈九和齐霜儿心中的痛苦和无奈在宣泄。月光透过茅草的缝隙,洒在那堆金币上,每一枚金币都闪耀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它们都沾染着血与泪的痕迹。
欲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