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国蹶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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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活,不知道能干多少天。</p>
周围的屯田兵与民夫们自然欢呼阵阵。</p>
“王怀度怎么处置?”谢鸣鹤忽然来问。</p>
“我也觉得如此。”徐世英明确赞同。“趁着屈突达大败,黎阳陷落,咱们大肆放粮,汲郡魏郡人心不稳,赶紧扫荡地方。”</p>
居然有人毛遂自荐。</p>
张行点点头,心知肚明……其实,何止这三个理由,不说别的,那就是破敖山洛口仓,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李枢,但这是不考虑黜龙帮整体的阴谋论,没法上台面。</p>
众人一走,只剩黄屯长和韩二郎,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无聊,没办法,队伍出发之前这个时间段,素来无事可干,也没法干别的事情,只能干等。</p>
所有人都在忙碌,所有人都短暂的失去了理性的分析能力,就好像第一日来到黎阳仓的黜龙帮头领们一般。</p>
“大约记住了。”</p>
一群迷迷糊糊的屯长、副屯长们懵在了那里,这个局面,不运粮食干什么?</p>
“我要你们……还是运粮食。”窦立德想了一下,立即意识到自己嘴瓢了。“不过不是往将陵运粮食,而是就在这里,把那边仓区里地窖里的粮食给翻出来,摆在仓城前面,方便其他人来运。”</p>
而就在这时,韩二郎略显诧异的停了下来,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堆积如山,或者说就是一座山的粟米……因为他好像听到山哪一边有什么怪异的声音,似乎是哭声,又似乎是风声。</p>
“经此一战,我觉得邺城的事情关键不在邺城本据,而在于能否迅速扫荡汲郡、魏郡的要害地方,迫使邺城孤立。”马围俨然早有想法。“一旦邺城变成了孤城,本地郡卒就会一哄而散,而李清臣这些东都来的要员便会丧失守城信心,到时候邺城也会轻松开城。”</p>
抱着粮食,在粮山下哭泣。</p>
“若愿意献城,留去自由。”张行立即答复。“最好是不战而屈人之兵。”</p>
黄屯长说着,从身后皮带上将一个挂着的黑漆板子取下,上面大约用白石灰写了一些鬼见愁的小字,估计也只有黄屯长一人能认识。</p>
韩二郎看了对方一眼,没有犹豫,也没有装模作样,而是坦诚给出了答案:“我算是那种愿意信的人,但总觉得有些话太远了,想信也摸不着,所以先听着,也愿意去做着。”</p>
“第二,是咱们确实缺粮,有心眼子的人都知道咱们缺粮,不取一些不行,这要承认,咱们取了粮食自家也能吃饱吃好,糟粮还能酿酒;</p>
众人上路,继续西行,而这一次行军,屯田军们马上察觉到了跟以往不同的气氛与状况。</p>
众人听到此间,再无人驳斥。</p>
经过几日的发酵,密密麻麻的细流,以及最终的洪流都在涌向黎阳,而这股洪流又淹没了一切军事活动。其实,不止是所有的地方官、军阀,被黜龙帮黎阳放粮的影响给惊得手足无措。黜龙帮自己也被惊得手足无措,他们不得不更改规则,宣布延长自取粮食的期限,但每人限定五十斤。</p>
当日便按照军令,四散开来。</p>
半晌,就在张行准备再行追问时,单通海忽然蹙眉以对:“只说军事,真想拿下洛口仓,其实也简单,咱们这里分出几营精锐,让济阴倾巢而出,南北夹击便是……而且,若是黎阳仓这般轻松,那洛口仓的东都兵马也没理由会硬抗……只不过,真要这般快吗?这边这么多事要做,粮食也足了,何必此时再分兵?”</p>
“第一,自然是为了打击暴魏,夺了清漳水以南;</p>
兵贵神速,当日晚间,二十营战兵最少分出了十五营,渡过了清漳水这条黜龙帮谨守了一整年的“红线”,开始分散攻击其余周边城池县镇。待到廿九日,便已经轻松迫降了至少两郡内的五县七城。其中,单通海、王叔勇、牛达三营更是组成了一个锋矢,直扑汲郡郡治城下。</p>
“记住了吗?”黄屯长一气说完,将小黑漆板重新,认真来问。</p>
“除了单大头领所言,打敖山的洛口仓有还两个问题。”徐师仁忽然也开口。“第一,是敖山那里到底有多少物资?毕竟,那里不过是转运的地方,大部分仓储精华应该都在洛水口的东都大仓;第二,就是敖山仓跟东都的距离问题……黎阳仓距离东都四百里,我们已经胆战心惊,而敖山仓距离东都不过一百五十里,若是破了敖山洛口仓,吓到了东都,再把大宗师召回来如何?”</p>
须臾片刻,韩二郎就轻易登上了山顶,却又在夕阳下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p>
山的另一侧,自然是数不清的老百姓,密密麻麻,带着各种工具抵达此间来取粮,这是这些天看惯了的场景。但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年关在前,所以忽然有人感时伤怀,又或是单纯的喜极而泣,竟有许多人停在山下哭泣。</p>
“不是话厉害,是这些话配上黜龙帮的声势、配上河北其他地方乱糟糟的样子、配上前几年到处死人的局面,还有大家确实对大魏心里发恨这个事,才会这般厉害。”韩二郎叹了口气,在寒冬中变成了一口白烟。“以前带兵的时候,我就发现,大多数人都还是老实的老百姓,只要你不折腾,不学那些人乱杀人,下面人能活命,他们就愿意捧着你,假装信你的话;要是能吃饱饭、有冬衣,还有些赏赐,就有人死心塌地的信你;更不要说能从战场上打胜仗活命这种了……黜龙帮这些话,厉害就厉害在普通人能在他们手底下过上差不多日子,而且比其他地方比其他时候居然还能过得好些。”</p>
“那就让陈总管来负责此事,让魏公去总揽邺城攻略?”张行征询式来问。</p>
“首席。”就在这时,窦立德忽然开口。“要我说,转运和分配仓储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交给我如何?”</p>
三十日,是除夕,单通海、王叔勇、牛达三营马不停蹄,西进临清关,攻入河内郡,占据延津港,与此同时,汲郡全郡已经落入黜龙帮之手,魏郡十一县十七城也在黜龙军风暴式的推进中丢失了八县一十三城,一时间内,魏郡郡治与陪都邺城周遭几城摇摇欲坠,宛若风中仅存几片黄叶。</p>
“我觉得……”谢鸣鹤犹豫了一下,继续来言。“让陈斌借着此战抓总的权威来做此事更好,魏公未必压得住河北其余那些郡县里的官僚,更不要说将陵那里的许多文书、参谋,这事少不了这些人的。”</p>
犹豫了一下,挡不住好奇心的韩二郎逆流而行,选择往粟米山上攀登了起来。</p>
但与此同时,跟那一日的情形类似,一种莫名的情绪也在更大的范围内,更多的人心里,开始酝酿。</p>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那就干呗。守着这么多粮窖,还能饿着吗?</p>
当然,真干起来还是很有条理的,比如说,要分辨仓窖的年份,十五年以上的粟米基本上已经散了,暂时不用管;七年到十五年间的粟米是最主要的,它们要被摆到官道上,在年前任百姓自取,年后将会计算存粮,按照郡县予以分配;而七年内的粟米算是新粮,被指定为军粮与仓储粮,是最急需搬出来的,它们将被转运到各地仓储。</p>
“若能拿下敖山的洛口仓,对其余两件事也是一个助力。”张行解释道。“这样中原和东境的老百姓就可以去敖山仓来领救济,不必跨河而来,也不必我们辛苦送到南岸……毕竟,谁也不知道大河什么时候就凌汛了。”</p>
“这些话这般厉害吗?”黄屯长略微不解。</p>
屯内几个队长纷纷点头……和制式军队里的战兵不同,更多充当辅兵和民夫的屯田军只是简单的屯长、队长,而不称将,以此来做区分……实际上,日常管理屯田时,他们分别对应典型的乡-里制度里的乡正、里长,而战兵中的队将一旦退役,往往会直接出任县尉或者郡曹吏。</p>
“不至于。”徐世英突然开口驳斥。“敖山仓物资再少,经黎阳仓后谁还真以为少?还有这个大宗师,说的好像我们现在按这么着急搬粮食不是在怕这个一般。”</p>
黄屯长点点头:“是这个道理。”</p>
没人知道谁带的头,也不知道在哭什么,韩二郎也没有看到原委和一开始的情况,他光着膀子站在粮山顶上,怔怔望着这一幕,眼睁睁看着哭声漫延开来,到最后,几乎人人都停了下来,就在粮山下,以及洒满了粮食的黎阳仓-黎阳城的官道上抱头痛哭。</p>
已经好久没哭的韩二郎,已经没有理由再来哭的韩二郎,忽然鼻子一酸,也哭了出来,却只是一抹泪,生怕脏了粮食。</p>
粮山其实不高,这时候,王老五察觉到了这里情形,立即在后面提醒:“韩二哥,赶紧下来穿衣服,一身汗站在吹风要着凉的。”</p>
韩二郎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应了一声,便转身下来,走了几步,却又再度在山上停住,因为他直到此时才发现,刚刚的夕阳照射,好像让自己腹部丹田位置莫名有些温热起来,居然并不觉得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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