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什嘛，我亲妈是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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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有自知之明的。</p>

自己除了生了一张堪比年轻古天乐，巅峰吴彦祖的脸蛋之外（自以为的）。</p>

一个非重点本科，实在没多少竞争力。</p>

其实陈言的性格挺随遇而安的，遇到什么事儿都想得开的那种。</p>

最多就是内心深处有一丁点恶趣味。</p>

比如，平时看下饭剧的时候，看到剧里某个角色死掉了……</p>

他一定会把进度条拉回去，看看屏幕里那个演死人的演员，有没有偷偷的眨眼喘气儿。</p>

平时为人处世，也是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除非你踩他肺管子，把他逼急了。</p>

老太太就是陈言的肺管子，踩不得的。</p>

二十二岁的陈言，这么多年来就打过一次架：小时候村口的一群半大孩子玩闹，有人嘴巴犯贱，说老太太做法事的时候，穿的五颜六色披头散发“像个老女诡”。</p>

当时陈言就急眼，平时乐呵呵的一个人，操起拳头就把两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小子，揍的哭爹喊娘，其中一个还给他踹下了河。</p>

所以说呢，老太太有意让陈言回去当神棍，陈言自己是不抗拒的。</p>

奈何……这回去当神棍，好像还有一个附加条件。</p>

听说一旦回去，村里的媒婆就要上门给自己介绍相亲！</p>

农村结婚早，像陈言这种二十二岁男的，不少都当爹了，所以陈言被拖去相亲也正常。</p>

他还真见过俩，就在之前暑假的时候。</p>

其中长的算是颜值最高的一个，是跟着她爹一起来的。</p>

姑娘的爹，看着皮肤黝黑虎背熊腰膀大腰圆，端的是一位胳膊上能跑马的好汉！</p>

再一看姑娘……</p>

嚯~~！（郭老板口气）</p>

跟她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p>

·</p>

就这，大专毕业，在县里某个小学当了个没编制的老师，就特么觉得自己位列仙班了。</p>

开口彩礼十八万八。外加以后工资上交+城里买房加名。</p>

当时陈言就想告辞。</p>

媒人还一个劲的说：哎呀呀，当老师好啊！一年两个假，而且以后有了孩子，自家孩子自家就可以好好教育。</p>

孩子？</p>

别了吧！</p>

看这位的长相，陈言压根产生不了跟她发生创造孩子的流程的兴趣啊。</p>

这婚，狗都不结！</p>

最后还是老太太把陈言拽回家，当场指着媒人的鼻子，那一通骂啊！</p>

……</p>

两个半小时的高铁，下来后转乘一个小时的长途大巴，最后还要步行三里路。</p>

终于走到熟悉的村口的时候……</p>

走进熟悉的村道，看着两边的农村小楼，看着奔跑来回若无旁人的鸡和土狗。</p>

陈言忽然有些近乡情怯。</p>

唉……那个神神叨叨，却总是装神弄诡的老太太……</p>

她到底咋样了？</p>

应该没办法再盘着腿给自己讲钟馗捉诡的故事了吧？</p>

也肯定没办法用中气十足的嗓门喊魂，跳大神了吧？</p>

自己会看到什么场面呢？</p>

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满脸病容，憔悴衰老的老人么？</p>

走进自家的院子，陈言忍不住放慢了脚步。</p>

眼睛有些发热。</p>

瞬间，老太太所有的好，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来。</p>

老太太做的毛豆炒肉丝，夏天用扇子给自己轰蚊子……还有夏天吃西瓜的时候，笑眯眯看着自己啃下中间最甜的那一块……</p>

手已经按在了自家屋子的门板上，耳朵里也有些嗡鸣——大概是幻觉吧。</p>

深吸了口气，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时候，陈言轻轻推开门。</p>

然后……</p>

他愣住了。</p>

……</p>

自家堂屋里，迎门的墙壁上，贴着一副去年春节买来贴着还没撕掉的年画。</p>

年画上，虎头虎脑的龙子龙女手捧金元宝分侍左右，中间是慈祥微笑的本朝太祖像……</p>

别笑，农村里很多年画，都是这个标配。</p>

大门旁放着一个破斗笠，左边还有半袋子玉米。</p>

而中间么……</p>

一张四方桌子，红红的桌布。四个老人正在酣战！</p>

主位上，一个满脸红光精神抖擞的老太太，满头银发，在脑袋后盘着个大发髻，脚踏千层底的布鞋，一手捏着根烟枪，一手捏着个物件。手指捏在那个物件上来回揉搓。</p>

一双眼睛眯缝着，仿佛正在感受着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p>

然后，她右手里捏着的那个物件摔在了桌子正中央。</p>

“八万！”</p>

随后把面前的牌一推。</p>

“自摸！胡了胡了！！给钱啊！都别跑！可算逮着一把大的！”</p>

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p>

噗通。</p>

陈言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p>

重病？</p>

陈言啦！求追读，很重要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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