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不会抛弃……”灵修垂下眼睫。碧城对他眨了眨眼睛。灵修情不自禁地低头，将唇印到她双唇上。</p>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p>

少年心底喟叹，旁边有细微的动静。碧城回过神，脸上微微泛红。</p>

玉靥已经起身，一脸不善地看着他们。黑夜散去，冰原又恢复了平日的空茫阴郁。</p>

玉靥没有说话，右手挥出一掌。碧城忙用手去接，灵力顺着掌心钻入体内，心脉震荡，身体也飞了出去。</p>

玉靥更是愤怒，道：“他如此轻薄于你，你还护着他！”</p>

灵修跑过去将碧城扶起，一脸担忧。碧城对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p>

“我就是喜欢他轻薄我，关你什么事。”碧城道，语气带了丝故意挑衅。</p>

灵修望向她，眼睛湿润，微微抿唇。</p>

玉靥也抿起了唇，七彩瞳中闪过冷芒。灵修只觉面前人影一闪，阵风过后，紫袍男人和碧城都不见了踪影。</p>

灵修沉吟半晌，从袖中拿出冰笛，微微旋转。冰蓝色的符咒在他眉心闪现，薄唇开阖，阵风过后，消失无踪。</p>

“放开我，玉靥！”碧城道，身体却被紫袍男人牢牢桎梏。</p>

玉靥哼了一声，随手将她扔出。碧城倒在地上，对他怒目而视。</p>

玉靥只做不见，朝前走了几步，碎冰似的金色光芒在他俊美的面容上闪烁。碧城看得微愕，反应过来才发现那些竟是无数细小的冰棱反射出的光彩。</p>

“这里是……”碧城起身，看着周围奇景，有些呆楞。</p>

他们站在一望无垠的水镜上，垂首便可看见自己的倒影。碧城走了几步，衣服下摆便在水面开出朵朵涟漪。</p>

“极南之南，鬼神之渊。”玉靥道，伸出苍白的手指，抚摸上面前晶莹剔透的冰山。</p>

“神渊？”碧城道，“可是，这里明明是万里冰河。”</p>

玉靥笑了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郁，转眸望向她：“你可听过幻神冰镜。现在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神渊的镜像，影子罢了。”</p>

“影子。”碧城道，还未仔细问个明白，整个天地倏然调转过来。碧城控制不住地头朝下跌落，心脏猛然收紧，身体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p>

玉靥护着她，两人直直往下坠去，仿佛一直要坠入空间的尽头，时间的终点。</p>

碧城心中没有着落，只能紧紧抱着玉靥的腰。万分紧张间，听到头顶人的轻笑，也无力分神去瞪他。</p>

玉靥伸出右手，一柄长剑在空中划出耀目剑光。天旋地转，碧城脚下接触到硬硬的东西，竟是已经落到了地面。</p>

不同于镜面之上的空亮苍莽，神渊之下是浓稠地化不开的黑暗，唯一的光亮来自脚下的地面。一抹暗红如同妖兽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缓缓跳动，像是拥有生命一般。</p>

“玉靥。”碧城声音中满是不确定，黑暗中的未知加深了心中的恐惧。</p>

“别怕，这里虽然黑，却没有危险。”玉靥在身后道，声音中是少有的温柔。他牵住碧城的手，右手中的长剑再次劈下，剑光撕裂浓黑，似乎是在地面上划出了道裂口。</p>

那个跳跃的红色火焰缓缓升起，玉靥伸出手，暗红之火便朝他飞了过来。</p>

空气中有术法激起的气流波动，火焰如同被某种力量吸引，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p>

玉靥扬起眉毛，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没有章法地落下。碧城听到骨骼断裂的声响，心中一惊，道：“你伤了谁？”</p>

“一个小贼而已。”玉靥满不在乎，朝着黑暗道，“我该说你太过勇敢还是过于愚蠢呢？”</p>

黑暗中没有回应。玉靥不耐烦，朝那红色火焰道：“还不回来！”</p>

红色火焰跳跃了一下，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目轨迹，落入玉靥手中。玉靥手中长剑再次挥下。碧城叫道：“不可以！”</p>

整个神渊震颤起来，他们听到冰山坍塌，冰层碎裂，河水逆流的声音。玉靥拉住碧城的手腕，朝上飞去。碧城推搡着他，焦急地望向那片黑暗，道：“带上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