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修喃喃道：“那些冰毒我的身体可以化解的，没必要……”</p>

“我就是看着伤口黑乎乎的不顺眼，非要弄干净了才好。”碧城打断他，抬眸看了少年一眼，“我记得那些冰魈凶恶得很，我身上却一点伤也没有，多谢你了。”</p>

灵修垂头，许久之后道：“你之前也救过我，那时你……你说救我是因为我好看，我们冰族的人每一个都很好看。”</p>

“他们虽然也好看，但是都没有你好看。”碧城道，看面前少年红了脸，感觉有趣，伸手在他裸露的脚踝上摸了摸，“尤其是这里。”</p>

手过之处，那莹白如玉的脚踝上已多了个红线穿着的水晶铃铛。</p>

“这……”灵修红着脸，要伸手去扯。</p>

碧城按住他的手，道：“这是护身符，保你平安的。”</p>

少年扭了头不去看她。碧城叹息，自己果真是被玉靥带坏了，动不动就要调戏别人，这毛病要不得。</p>

过了半晌，灵修才讷讷道：“你不是说要去神渊吗？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但是有个人或许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p>

“真的？”碧城眉间漾出喜色。</p>

灵修点了点头，起身道：“走吧。这就过去。”</p>

他抬脚，那水晶铃铛便清脆地响了一声，刚刚恢复白皙的面庞又不可抑制地红了。</p>

碧城笑了笑，拉住他的手，朝楼梯走去。</p>

他们所在的阁楼位于一家店铺的上方，灵修带着碧城穿过空荡荡的摆满各类冰雕花瓶的大厅，来到街上。</p>

天色灰蒙蒙的，没有阳光，积雪常年不化，有些凝固成坚冰。冰族人把坚冰打造成房屋以及各种用具，不大的城镇如同晶莹剔透的幻境。</p>

灵修绕过几条街道，拐入一个巷子，愈走愈加偏僻，冰雪筑成的房屋也越来越低矮。</p>

碧城好奇地观察四周，那些低矮的房子多数门扉关闭，光线透不进去，黑漆漆的。一路走来，不时有奇怪的声音从房子里传出，像是女子痛苦又带着些快意的呻吟。</p>

碧城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断定那些声音的来源，脸色有些不好看。</p>

灵修没有回头，感觉到身后人的脚步逐渐放慢，解释道：“这是冰城的娼妓街，那些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女性冰魅住在这些破旧的屋子里，靠出卖自己的身体为生。这里住的是冰族最低贱的人群，那些女子甚至可以为了一碗肉粥陪两到三个男子睡觉。”</p>

“原来你们跟人族一样，也会有等级之分。”碧城道，不忍再听那些低矮屋檐下传出来的呜咽声。</p>

灵修笑了笑，声音带着讽刺：“不只是冰族和人族，妖族、魔族，甚至是仙门也有等级之分。弱肉强食，弱者在哪里都得不到庇护，都会受到欺凌辱虐，都活得没有尊严。而我们的等级制度又与其他种族不同，我们都是贱民，然后在贱民中又分出更为卑贱的品种。”</p>

“为什么要这样说？”碧城反驳，“你不该如此自轻自贱。”</p>

灵修沉默了半晌，仍旧没有看她：“还记得我在冰裂峡谷下跟你说过的话吗？这是块被神遗弃的土地，住在这里的子民一生都要与苦厄为伴。这是我们逃不脱的宿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