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皆是人间惆怅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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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整日里侍奉父皇，又为国事奔波操劳，甚为辛苦。臣弟无以为敬，唯有满饮此杯以示谢意！”李晋之满脸堆笑，挽起袖子，举起手中的酒杯，豪爽的一饮而下。李恪之闻着面前酒杯里由李晋之亲手斟满的琥珀色的酒水，散发出浓郁的香气，眼睛中含笑道：“四弟的殷殷情谊为兄心领了，只是为兄一会儿回去还有公务，若喝的醉醺醺的酒气熏天，该遭御史们弹劾了。请四弟自饮几杯，为兄以茶代酒！”李恪之言语恳切的说道：“四弟张罗了如此丰盛的美味佳肴，为兄得大饱口福了。”

今日从“翠云宫”回来，刚刚入城，李晋之就热情的拦住了他的马车，只说是：“皇兄，臣弟开府另居这么久，还从未邀请皇兄到府上参观。既然今日有幸巧遇上，且距离不远，就想请皇兄到王府一聚，兄弟俩也好叙叙旧情。”李恪之无奈，只恐俩人的车驾堵塞了大街，又听他言辞恳切。只好随他一起来到成王府中。但见亭台楼阁，井然有序，屋里陈设，古色古香，确是一处福泽宝地。俩人品茶闲话间，宴席已经备好，便携手入座，李晋之令下人取来珍藏的佳酿，频频向李恪之劝酒。

银碗玉碟，奢华尊贵，就连桌子的酒壶也是纯金制作的，精巧别致，以玛瑙镶嵌为配饰，看着真是华贵无比。李晋之爽朗的笑道：“皇兄不必客气，我们兄弟血脉相连，不该如此生疏。我自小体弱又懒怠，皇兄文武全才，卓越超群，今父皇慧眼册立皇兄为太子，我自是心悦诚服。请皇兄莫要听信那些离见我兄弟情谊的小人之言，还待臣弟一如往。臣弟愚钝，以后全凭皇兄照应！”说着，又连饮了几杯。

李恪之温言道：“四弟谦虚了，如今父皇膝下皇子年长者，唯有你我。你自小亲的父皇教诲，这情分无人可比，父皇对你那真是慈父心肠，而你也不负所望，素有“仁孝”之名。我虽为太子，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深恐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有负父皇所托。但我待四弟之心，一如从前，且从未对四弟有过戒备疑虑。无论今日将来，只愿咱们兄弟同心，共享盛世繁华。待改日，为兄略清闲一些，一定与四弟不醉不归！”李恪之见李晋之开诚布公，似有放下过往心结之意，心中甚喜，不由的出言抚慰道。

“多谢皇兄心如明镜，不曾介怀臣弟过往的那些无状之语。今天既然兄弟以冰释前嫌，想必父皇若是知道，也是极高兴的吧？我真是个不肖的儿子，被人蛊惑做了一些混帐之事，还要请皇兄多在父皇面前替我美言，莫叫他老人家暗自伤心。”李晋之又满饮了几杯，言之凿凿，完全是一副痛改前非，后悔莫及的神情。他似陷入了追忆，满是惆怅的说着：“有时想起从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时父皇教我经史，皇兄您亲自教我弓马骑射，我总是推山阻四，怕苦怕累。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哎，要是人永远不长大，该有多好……”他的眼中渗出晶亮的泪珠。

李恪之想起往昔种种，也是唏嘘不已，兄弟俩执手相看，竟无语凝噎。

良久，李晋之抬袖擦了擦眼角道：“臣弟自罚一杯，都是臣弟酒后伤怀，竟连累的皇兄也一起徘徨。”

李恪之含笑道：“你我兄弟之间，原就该这般亲密无间，若皇兄有何不当之处，还要请四弟直言相告。”他抬眸看着屋檐下移动的日影，轻声道：“多谢四弟盛情款待，时候不早了，为兄该告辞了。”

李晋之拉着他的衣袖，依依不舍道：“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皇兄还有要事在身，臣弟也不好多耽误你了。”他又勉强踉跄着着拿起那个金制镶玉的酒壶，重新斟满酒杯，又举起说道：“臣弟一片诚心，还请皇兄饮了这杯酒再走不迟。”

随侍在一旁的李忠上前施礼道：“太子殿下与成王殿下对饮，臣本不能多言，可太子殿下份愈后太医嘱托不可饮酒。若成王殿下不弃，臣斗胆，愿陪王爷宾主尽欢，以谢王爷招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