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帝光之门：白泽悠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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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东京，空气里浮动着新生樱花的淡粉气息，也鼓噪着独属于青春伊始的蓬勃躁动。帝光中学那气势恢宏、仿佛由钢铁与玻璃铸就的校门，此刻正吞吐着新一波怀揣憧憬或忐忑的少年少女。白泽悠站在人流边缘，身量在同龄人中已算挺拔，柔顺的银灰色短发在微风中拂过光洁的额头，露出一双清澈却又异常沉静的琥珀色眼瞳。他微微仰头，视线越过喧嚷的人群，精准地落在那座即使在东京都内也声名赫赫的现代化体育馆上。阳光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跳跃、折射，仿佛将无形的“篮球豪强”四个字，熔铸成了滚烫的实体，烙印进每一个望向它的视线里。

“帝光…篮球部…”他低声呢喃，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笃定。右手下意识地隔着崭新的帝光校服，按在了左胸口。那里，心脏正沉稳有力地搏动，每一次收缩舒张，都像是在呼应一个自童年起就未曾停歇的旋律——篮球撞击地板的节奏。

他收回目光，提起脚边那个看起来用了不少年头、边角已有些磨损的深蓝色篮球包。帆布洗得发白，但拉链扣上挂着的那个小小的、磨得光滑的篮球挂饰，却依旧锃亮。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赢得的纪念品。指腹习惯性地摩挲过挂饰冰凉的金属表面，悠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樱花清甜与少年汗意的空气，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汇入了涌向体育馆报道的新生洪流。

体育馆内部的空旷与回响瞬间放大了所有声音。橡胶鞋底摩擦光洁木地板的吱呀声、篮球砸地的砰砰闷响、高年级生带着威严的指令短喝、新生们兴奋或紧张的窃窃私语，共同构成了一首名为“选拔”的激昂序曲。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汗水和新篮球皮革混合的特殊气味，对悠而言，这是最熟悉也最令人安心的战场气息。

他迅速换上早已备好的红白运动服，活动着手腕脚踝，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这片即将决定他未来一年甚至三年轨迹的战场。场边，一个身影牢牢攫住了他的注意。

那人身材高大健硕，留着略显粗犷的寸头，深麦色的皮肤下是虬结有力的肌肉线条。他抱臂而立，沉默地注视着场内奔跑跳跃的身影，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审视与沉甸甸的压力。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悠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分量，那是一种历经无数实战淬炼出的、属于王者的威压。虹村修造，帝光中学篮球部现任主将，带领帝光连续称霸全国的绝对核心。关于他的传说，在热爱篮球的少年圈子里早已是教科书般的存在。

“那就是虹村前辈…”悠心中默念，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电流般窜过脊椎。能与这样的强者同场竞技，甚至得到他的注视，本身就是一种认可的开端。

“新生！集合！”一个中气十足的吼声压过所有嘈杂。负责基础筛选的三年级学长们迅速将黑压压的新生分割成若干小组。悠被分到了第三组，进行最基础也是最能暴露问题的运球绕障碍和定点投篮测试。他神色平静，动作却行云流水。篮球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在标志桶之间轻盈穿梭，每一次变向都带着流畅的韵律感，低手、胯下、背后切换自如，球仿佛粘在手上。定点投篮更是稳定得可怕，十投九中，清脆的刷网声成了他这一组的背景音。

“喂，那小子…运球好稳！”

“投篮姿势真漂亮，像教科书一样。”

“银灰色头发那个？动作看起来好轻松…”

低低的议论声在新生堆里蔓延开。悠充耳不闻，专注地完成每一个动作，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琥珀色的眼眸里只有篮筐和手中的球。

基础测试结束，残酷的淘汰开始了。近半数的名字被念出，带着失落和不甘离开球场。留下的，眼神里则燃起了更炽热的火焰。

“接下来，3v3对抗赛！”主考的高年级学长宣布，“自由组队，尽快！十分钟后开始！”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悠没有急于寻找队友，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场边的虹村修造。虹村的视线恰好也扫过这片区域，在悠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依旧锐利，却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带着兴趣的探究。

很快，悠身边凑过来两个同样通过基础测试的新生。一个身材敦实，叫小林，看起来力量不错；另一个叫高桥，动作灵活，眼神里透着机灵。

“白泽君，一起组队吧？”小林主动开口，语气带着点紧张，“我看你基础好强！”

高桥也用力点头：“对对对！拜托了！”

悠看了看他们，没有多余的客套，只是简单颔首：“好。我打控卫，多跑动，有机会我会传。”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让两个略显忐忑的新队友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

他们的对手也很快组合完毕——三个身材都明显比悠这边高出一截的新生，领头的那个染着一撮张扬的黄毛，眼神倨傲，看向悠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小子，运球花架子没用，等下别哭鼻子！”黄毛嗤笑一声。

悠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对方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空气。他弯腰，手指轻轻抚过篮球粗糙的表面，感受着那熟悉的颗粒感，然后稳稳地将球控制在身侧。哨响！

对抗瞬间进入白热化。对方果然依仗身高优势，一上来就试图用身体强吃内线。小林奋力顶防，但力量差距明显，被对方中锋强行挤开，轻松打板得分。

“0:2！”担任裁判的高年级学长报分。

轮到悠方进攻。高桥有些慌乱地发球给悠。黄毛立刻如影随形地贴了上来，张开长臂，试图用压迫性的防守让悠失误。

“快传！别被他断了！”小林焦急地喊道。

然而，悠仿佛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面对黄毛咄咄逼人的贴身，他上身猛地向右一晃，肩膀下沉，脚步也随之移动，整个动作幅度极大，逼真得如同真的要从右侧突破！黄毛瞳孔一缩，重心瞬间被骗，脚步下意识地向右侧横移封堵。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悠控球的右手腕如同没有骨头般极其诡异地一抖，篮球竟匪夷所思地从他微微抬起的右膝外侧，贴着地面一个极快的击地，直接穿过了黄毛下意识岔开的双腿！同时，他晃动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以左脚为轴，一个迅捷到只留下残影的背转身，风一般地从黄毛身体的左侧掠过！

“穿裆？！背转身过人？！”场边一个高年级生忍不住低呼出声。

黄毛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风掠过身侧，再回头时，那个银灰色头发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稳稳接住了从自己裆下弹起的地板球！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那瞬间的柔韧性与平衡感，以及对欺骗性动作时机的精准把握，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漂亮！”高桥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摆脱防守的悠没有丝毫停顿，如同离弦之箭直插对方腹地。对方另一名队员急忙补防，张开双臂封堵他的突破路线。就在两人即将身体接触的刹那，悠高速运球的右手突然将球向左侧大幅拉去，身体重心也随之左倾，一个极其逼真的向左变向假动作！补防队员的重心立刻被骗动。

然而，悠倾斜的身体却在重心几乎完全偏移、眼看就要摔倒的瞬间，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柔韧性和强大的核心力量，硬生生地将身体拉了回来！他的右脚仿佛钉在地板上，腰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右前方弹射而出！篮球在他拉回重心的同时，已经从左手一个极其隐蔽的快速拨传，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送到了因为对方补防而短暂出现空位的小林手中！

小林愣了一下，但机会转瞬即逝，他立刻起跳，在对方中锋回防封盖之前，将球艰难地放进篮筐。

“2:2！”裁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传得好啊白泽！”小林落地，兴奋地挥了下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