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湿婆之舞(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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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撒红节开始倒计时:
18:18:32:47
夕阳熔金,将新德里镀上一层浮华而燥热的余晖。泰姬宫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气氛却带着一种临战前的诡异宁静。
路明非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手指有些笨拙地调整着领口那枚足有鸽子蛋大小、翠绿欲滴的翡翠领针。
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孔雀蓝丝绒西装,内搭酒红色真丝衬衫,领口肆意地敞开着,露出并不健硕的胸膛。袖口缀着的纯金袖扣在暮光下闪得晃眼。
他努力挺起胸膛,试图模仿记忆中叔叔路谷城那副小人得志的派头,但眉宇间那点挥之不去的疏离和懒散,总让这暴发户形象透着一股子生硬的滑稽。
“别扯了,再扯领针要掉下来了。”凯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他正对着另一面镜子,一丝不苟地整理着银灰色杰尼亚高定西装的肩线。
那头灿烂的金发被发蜡固定得纹丝不乱,冰蓝色的眼眸此刻刻意放空,努力压抑着惯有的审视与锋芒,试图染上一点暴发户二代特有的、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轻浮。
他拿起梳妆台上一个镶满碎钻的百达翡丽古董表,手腕一抖,利落地扣上,动作流畅优雅,与这身“暴发”装扮形成了奇异的冲突感。
“啧,凯…咳,卡尔老兄,”路明非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粗豪油腻,“咱这行头,够不够震住那帮鼻孔朝天的婆罗门老爷?听说他们眼睛都长在头顶上。”
“震不震得住不知道,”凯撒——现在是卡尔·冯·海廷格——转过身,挑剔地扫了路明非一眼,嘴角微微下撇,“但你这股子努力想扮油腻却总差一口气的劲儿,倒挺像那些刚发横财、拼命想挤进上流圈子结果处处露怯的小老板。”
他走近两步,毫不客气地伸手,用力把路明非敞开的衬衫领口又扯开了些,露出更多锁骨,“记住,楚明非先生,你现在是个在非洲挖矿发了横财、品味稀烂但自信爆棚的土豪。嚣张,贪婪,对‘上流社会’既向往又带着土财主的鄙夷。眼神再浑浊点,对,想象你刚灌下去三瓶茅台。”
路明非被扯得一个趔趄,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脖子,努力瞪大眼睛,试图让眼神变得浑浊而充满酒色财气:“行行行,你是专业的,听你的。不过说真的,这领口再开,我怀疑待会儿吃饭能直接掉块牛排进去。”
凯撒懒得再理他,拿起梳妆台上一个同样镶钻的纯金雪茄盒,掂了掂,塞进西装内袋,又喷了点浓烈得呛人的古龙水:“走吧,楚老板。记住我们的身份,我是你刚在泰姬宫酒吧认识的、来自欧洲古老贵族(没落版)的卡尔·冯·海廷格勋爵,你是我的‘好朋友’兼‘合伙人’。目标,打入阿亚尔家族的‘小聚会’,用你的话说,震一震那帮老古董。”
“明白!”路明非挺起胸膛,努力做出龙行虎步的姿态,可惜被脚下那双崭新锃亮却不太合脚的鳄鱼皮鞋绊了一下,差点扑倒在地毯上。
凯撒面无表情地扶了他一把,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即被浮夸的傲慢取代:“楚老板,注意脚下,您这双鞋,够买下外面那条街了。”
阿亚尔家族的宴会厅不在任何公开地图标注的奢华酒店,而是深藏于新德里南部一片广袤、戒备森严的私人庄园腹地。
厚重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驶过三道布满隐藏摄像头和红外扫描仪的岗哨,最终停在一座融合了莫卧儿王朝穹顶与现代玻璃幕墙的巨大建筑前。
车门被戴着白手套的侍者恭敬拉开。路明非率先钻出来,脚一落地,立刻夸张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地、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赞叹道:“哇哦!卡尔老兄!瞧瞧!这才叫气派!比我们矿上那铁皮棚子强一万倍!”他故意把声音拔得老高,引得门口几个穿着传统“古尔达”长衫、气度沉稳的印度男子侧目。
那些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路明非一身闪瞎眼的行头和凯撒那刻意营造的、带着点破落户优雅的贵族范儿,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凯撒优雅地整了整西装袖口,下巴微微抬起,一个标准的、带着点倦怠贵族气的微笑浮现在脸上,对那几道目光视若无睹:“确实有些气象,楚。不过比起我祖上在维也纳的美泉宫,还差了点历史的沉淀。”他语气平淡,却精准地透露出“祖上阔过”的信息。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迎了上来,深棕色的皮肤,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隼。他微微躬身,礼仪无可挑剔,但语气却带着疏离的客套:“晚上好,尊敬的冯·海廷格勋爵,楚明非先生。欢迎莅临阿亚尔家族的聚会。请随我来。”
大厅内部的景象印证了外表的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绘有湿婆神舞姿的穹顶垂下,将下方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映照得如同星空。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乌木沉香、雪茄的醇厚以及顶级香槟的微醺气泡气息。
衣着考究的男女低声谈笑,纱丽上的金线与男士们低调奢华的西装交相辉映。然而,在这看似寻常的顶级社交场中,
路明非和凯撒几乎在踏入的瞬间就捕捉到了异样——空气中流淌着极其稀薄、却被他们敏锐感知到的精神波动,那是属于混血种特有的、难以完全收敛的磁场。目光所及之处,不少宾客看似随意的眼神扫过,都带着远超常人的锐利和穿透力。这里,是一个混血种的巢穴。
侍者端着托盘无声地穿梭。路明非眼疾手快地抓过两杯琥珀色的液体,塞了一杯给凯撒,自己则豪迈地一仰脖灌下去大半杯。浓烈的烟熏泥煤味瞬间冲上鼻腔,呛得他眼泪差点飙出来,喉咙火烧火燎。
“咳咳…这啥玩意儿?汽油吗?”他压低声音,龇牙咧嘴地问凯撒。
“苏格兰艾雷岛单一麦芽威士忌,三十年陈。”凯撒优雅地晃动着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小啜一口,面不改色,“好东西,可惜牛嚼牡丹。”他冰蓝色的眼睛如同雷达,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视全场,实则快速分析着人群的流动和几个明显被簇拥着的核心人物。
很快,他们的目标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手工刺绣“舍瓦尼”长外套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他们这边走来。老者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眼神矍铄,行走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他便是今晚的主人之一,阿亚尔家族的长老之一,维克拉姆·阿亚尔。他的目光落在凯撒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公式化的笑意。
“冯·海廷格勋爵?久闻冯·海廷格家族的大名,没想到能在新德里见到您的后裔。”维克拉姆长老伸出手,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印度口音,但英语极其流利。
凯撒立刻切换出得体的、略带矜持的贵族式微笑,握住对方的手,微微欠身:“维克拉姆长老,很荣幸接到您的邀请。家族的荣光属于过去,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对东方文化,尤其是印度这片神奇土地充满好奇的旅人罢了。”他巧妙地避开了家族现状,将话题引向对方的地盘。
“哈哈,好奇是探索的动力之源!”维克拉姆长老显然对凯撒的态度很受用,目光转向旁边还在努力压制喉咙火烧感的路明非,“这位是?”
“哦!我兄弟!楚明非!”凯撒一把将路明非拉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路明非拍个趔趄,“非洲矿业的新贵!真正的实力派!我们在酒吧认识,一见如故!听说您这儿有聚会,楚老板非要来开开眼界!”
路明非赶紧挺直腰板,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模仿着电影里暴发户的做派,故意把英语说得磕磕绊绊:“是滴是滴!维…维克拉姆先生!久仰大名!如雷贯耳!非洲那地方,除了矿就是沙子,哪有您这儿气派!这灯!这地!啧啧,比我们矿上的大灯亮堂多了!”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想用手指去弹水晶吊灯,被凯撒一个隐晦的眼神制止。
维克拉姆长老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面上笑容不变,带着一种俯瞰乡巴佬的宽容:“楚先生过誉了。阿亚尔家族在印度这片土地繁衍生息数千年,积累了一些微末的家业罢了。请随意,希望你们玩得愉快。”他显然对路明非这种“层次”的“新贵”兴趣缺缺,简单寒暄后,便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长老!”路明非却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了上去,脸上挂着极其“真诚”的求知欲,“刚听您说几千年?我的神啊!几千年!那可太了不起了!我们楚家往上数三代还在土里刨食呢!您快给我们讲讲,讲讲阿亚尔家族的光辉历史呗?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回去好吹牛!”他搓着手,眼神“热切”得像个渴望听故事的小学生。凯撒在一旁保持着微笑,内心却给路明非这蹬鼻子上脸的演技点了个赞。
维克拉姆长老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过身,脸上那种公式化的笑容被一种发自内心的、带着强烈家族自豪感的光芒取代。数千年?这显然戳中了这位长老最核心的G点。他清了清嗓子,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扫过路明非和凯撒,仿佛在看着两个即将接受伟大历史洗礼的幸运儿。
“既然楚先生如此感兴趣,”维克拉姆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宣讲史诗的庄重感,“那么,就让我们回溯时光,感受阿亚尔家族血脉中流淌的勇气与荣光吧!”
他领着两人走向大厅一侧相对安静些的区域,几个同样年纪不小、穿着传统服饰的阿亚尔家族成员也自然地围拢过来,脸上带着与维克拉姆相似的自豪神情。
侍者适时地送来新的酒水。
路明非赶紧又抓过一杯,这次学乖了,只敢小口抿。
凯撒则端着酒杯,姿态优雅,眼神却专注地看着维克拉姆,仿佛在聆听什么高深哲理。
“我们的故事,始于雅利安人的铁蹄踏入这片神圣的土地!”维克拉姆长老的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戏剧张力,“那是公元前一千五百年!野蛮的征服者从北方汹涌而来!是谁?是我们阿亚尔家族!率领着这片土地上最优秀的混血种战士,奋起反击!为了守护家园,为了婆罗门的荣耀!”他挥舞着手臂,仿佛手中握着无形的战矛。
路明非适时地发出“哇!”的一声惊叹,表情极其到位,充满了对远古英雄的向往。
维克拉姆长老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他的演讲:“虽然…嗯…那些雅利安人确实骁勇,装备也更精良…但那场战斗,我们打出了气势!打出了尊严!让入侵者见识到了印度守护者的不屈意志!”他巧妙地避开了“没打过”这个核心事实,用“骁勇”、“精良”等词轻描淡写地带过,重点强调“气势”和“尊严”。
“然后,是来自西方的征服者,马其顿的亚历山大!”维克拉姆长老的声音更加激昂,仿佛亲历了那个时代,“那个不可一世的年轻人,他的铁蹄踏碎了波斯帝国!但在公元前三百多年,当他试图染指我们印度西北的富饶土地时,是谁站了出来?还是我们阿亚尔家族!率领着无畏的混血种勇士们,奋起反击!”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灼灼。
“结果呢?”路明非“急切”地追问,身体前倾,一副被英雄事迹深深吸引的模样。凯撒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冰蓝色的眼底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名为“荒谬”的情绪正在艰难地压制。
“亚历山大的军队,确实…战术诡诈,训练有素,”维克拉姆长老的语调出现了一个微妙的停顿,他捋了捋雪白的胡须,脸上浮现出“虽败犹荣”的悲壮,“我们虽然未能将其彻底驱逐,但!我们英勇的抵抗,让那位年轻的征服者看到了印度次大陆不可征服的决心!最终,他的统治仅仅维持了十年便告瓦解!这难道不是我们阿亚尔家族和所有印度勇士的胜利吗?”他环视周围,其他几位长老纷纷颔首,脸上满是深以为然的表情。
路明非用力点头,拍着大腿:“说得对!长老!精神胜利也是胜利!气死他!”
凯撒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他借着低头啜饮杯中酒的动作,掩饰住那差点冲破防线的笑意。这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维克拉姆长老显然被路明非的“理解”所鼓舞,情绪愈发高涨,开始了他的“千年抗揍史”大串联:
“波斯帝国的铁腕总督?公元前516年入侵!阿亚尔家族率领混血种奋起反击!虽因敌众我寡……”
“大夏的希腊人?前2世纪来犯!阿亚尔家族率领混血种奋起反击!无奈其骑兵犀利……”
“塞种人?前160年入侵!阿亚尔家族率领混血种奋起反击!惜乎其游牧战法飘忽……”
“安息人?前1世纪相继入侵!阿亚尔家族率领混血种奋起反击!憾其据坚城而守……”
“白匈奴?五世纪肆虐!阿亚尔家族率领混血种奋起反击!怎奈其势如狂潮……”
“德里苏丹国?穆斯林统治数百年!阿亚尔家族率领混血种奋起反击!然其根基深厚……”
“莫卧儿帝国?1526年建立!阿亚尔家族率领混血种奋起反击!无奈其兵强马壮……”
“葡萄牙人?1498年首开海上入侵!阿亚尔家族率领混血种奋起反击!然其船坚炮利……”
“法国人?1885年短暂控制!阿亚尔家族率领混血种奋起反击!惜乎其时运不济……”
最后,维克拉姆长老的声音达到了一个饱含悲愤的顶峰:“还有那最漫长、最黑暗的时期!东印度公司的贪婪商人,以及后来那贪婪的维多利亚女王!从1757年到1947年,近两百年的殖民统治!是谁?!一直高举反抗的火炬?是我们阿亚尔家族!率领着不屈的混血种战士,一代又一代,前赴后继,奋起反击!尽管敌人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工业力量和军事机器!我们从未停止抗争!我们的精神,从未被征服!”他握紧拳头,用力地挥了挥,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眼眶甚至有些湿润,仿佛沉浸在祖辈们浴血抗争的悲壮史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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