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颁奖典礼的意外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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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少？”

“......42。”她合上笔记本，转身走向实验室，但曹峰清楚地听到她小声补充道，“+1。”

两个月的驻站时光转瞬即逝，离别的时刻悄然来临。临走前一晚，整个科考站为曹峰举办了一场温馨的欢送会。平时滴酒不沾的林小满，喝了一杯红酒就满脸通红，早早离席。曹峰在气象观测台找到了她，她正裹着毛毯，专注地记录极光数据。

“明天这个时候，你就在飞机上了。”林小满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回去完成《银河车站》。”曹峰站到她身边，南极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耳畔，“书里会有一个总爱用统计数据说话的气象学家。”

“角色设定缺乏新意。”林小满调整着望远镜，但她的手在微微发抖，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那这个呢？”曹峰从口袋里掏出那本《银河系漫游指南》，翻到借书卡页，借着微弱的月光，“十七岁那年，我在转学前一天，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这本书上刻了‘42’。”

林小满终于转过身，她的眼睛在极光映照下闪闪发亮，如同镶嵌在冰原上的蓝宝石：“三天后，有人在下面写了‘+1’。”

“是你？”曹峰只觉得一阵眩晕，仿佛脚下的冰原突然开始旋转。

“准确率100%。”林小满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后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误差为零。”

“那后来......”

“后来我考进了气象学专业，再后来申请了南极科考项目。”她重新戴上眼镜，声音恢复了几分平静，“根据概率计算，我们再次相遇的可能性不超过0.42%。”

“但现在它是100%了。”曹峰向前一步，极光在他们头顶变幻着色彩，绿色、紫色、粉色交织成梦幻的光带。

林小满突然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根据实时监测，接下来五分钟极光强度将达到峰值，同时伴有地磁扰动，可能影响人类判断力——”

曹峰没有让她说完，在零下四十度的南极夜空下，在绚丽的极光中，他轻轻吻住了她。他们的呼吸凝结成白色的雾气，在冷空气中交织缠绕，如同他们纠缠多年的缘分。

“这个行为的数据支持率是多少？”分开后，曹峰轻声问。

林小满的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在极光下闪烁：“样本量不足，需要重复实验。”

回国后，他们保持着一种独特的联系。曹峰每写完一章《银河车站》，就会打印出来，小心翼翼地装进信封，寄给远在南极的林小满。而她总会用三色笔认真批注后寄回，有时还会附上一些南极的“特产”：一片封在树脂中的雪花，仿佛封存着南极的寒冷与纯净；或者一张写着“今日风速42km\/h”的便签，简单的数字里藏着无尽的思念。

而曹峰则在每次签售时，都会偷偷在书店的《银河系漫游指南》借书卡上写下新的留言。去年冬天，他在北京最大的书店签售时，惊喜地发现借书卡上多了一行熟悉的字迹：“南极冬季最低温-42c，想你的温度+1c。”那一刻，他站在书架前，红了眼眶。

休息室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接入了南极科考站的实时画面，打断了曹峰的回忆。暴风雪中的林小满裹着橙色防寒服，艰难地站在户外，背后是漫天翻涌的极光，绿色的光带如同宇宙的火焰在燃烧。她举起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颁奖典礼的直播画面。

“信号......只能维持三分钟......”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在风雪中时断时续，“但有些话必须现在说。”

她翻开手中那本被翻烂的《暗恋三部曲》，指着第365页的批注——“这里的气温是-42c，而我想你的温度是+1c。”

视频突然切换成多屏模式：左上角是大学图书馆，白发苍苍的管理员正在擦拭那张刻着“42+你”的桌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仿佛在诉说着那段青涩的时光；右下角是陈梨的直播间，满屏弹幕都在刷“嫁给他”，无数网友见证着这场跨越山海的爱情；而正中央是南极冰穹A的观测站，林小满摘下防寒手套，无名指上套着用绝缘胶带做的临时戒指，在极光的映衬下，简陋的戒指却闪耀着最动人的光芒。

“曹峰。”她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仿佛风雪都为她让路，“你刚才说感谢无人知晓的时光？”

她举起平板对准夜空，奇迹般地，绚丽的极光突然变幻成“42=All”的形态，绿色的光带在空中勾勒出清晰的数字和符号，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他们书写答案。

“可现在——”

镜头转向科考站图书馆的监控屏幕，画面中，全球共有42个城市的读者同时翻开《求婚四部曲》最后一页——

“全宇宙都知道了。”林小满的声音带着笑意，也带着哽咽。

曹峰站在屏幕前，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他掏出那本《银河系漫游指南》，翻到最后一页，对着镜头展示他刚刚写下的一行字：

“42+1=∞”

林小满在屏幕那头笑了，那笑容比南极的极光还要明亮，比宇宙中的任何星辰都要耀眼：“这个等式在数学上不成立。”

“但在爱情里，”曹峰轻声说，声音坚定而温柔，“它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此刻，礼堂里的镁光灯依然明亮，但在曹峰眼中，最璀璨的光芒，是屏幕那头林小满的笑容，是他们用无数个“42”与“+1”书写的，独属于他们的，宇宙级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