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直播连麦的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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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蝉鸣从半开的窗棂钻进来，和着空调外机的嗡鸣，在书房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曹峰坐在皮质转椅上，第三十七次调整着摄像头角度。金属支架与桌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键盘上敲击，敲出一串不成调的节奏，仿佛是内心慌乱的具象化。

屏幕上的直播间倒计时如同一颗红色的心脏，在黑暗的背景下不断跳动，鲜红的数字每跳动一次，都像是在他的心上重重地敲击一下。“距离直播开始还有5分钟”，那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如同沙漏中不断流逝的细沙，让他的呼吸愈发急促。他扯了扯领口的纽扣，丝绸衬衫的材质在指间摩挲，却无法缓解喉间那团灼热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团火在胸腔里燃烧，灼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紧张？”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像是夏日里突然掠过的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了笼罩在曹峰心头的阴霾。

林小满抱着一摞新书校样倚在门框，阳光从她身后的窗户斜射进来，为她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她歪头看他时，马尾辫轻轻晃动，发梢扫过浅蓝色衬衫的肩头，像是蝴蝶的翅膀在微风中轻颤。那一瞬间，曹峰仿佛看到了七年前那个站在天文社招新台下的少女，时光在她身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依旧那么灵动鲜活。

曹峰下意识地松开了揪着领口的手指，喉结滚动了一下：“有点。第一次直播，怕说错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干涸的河床在渴望甘霖。

林小满踩着木地板走进来，软底拖鞋与地面接触发出轻柔的声响。她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他手边，咖啡的醇香混着奶香弥漫开来，舒缓了紧绷的神经。在放下咖啡的瞬间，她顺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脖颈。那轻轻的一触，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在曹峰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炽热的轨迹，让他感觉那一小块皮肤像被火星溅到般发烫，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

“就当是和读者聊天，就像你签售会那样。”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签售会至少能看见对方的脸，直播只能对着镜头自言自语。”曹峰苦笑着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感受着陶瓷的温润。

“谁说你只能自言自语？”林小满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已经登录的直播平台账号页面泛着冷光，“我会在弹幕里给你刷‘曹老师好帅’。”她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分享一个小秘密。

这句话像有魔力，曹峰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一些。他这才注意到，林小满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和七年前天文社招新那天一模一样。记忆的齿轮开始转动，尘封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天、那个天文台、那双明亮的眼睛，所有的细节都在脑海中清晰浮现，让他的心跳漏了半拍。

“还有两分钟。”林小满看了眼手表，银色表盘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我去客厅看直播，不打扰你了。”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道，声音里带着鼓励和信任，“别担心，你会做得很棒。毕竟——”她狡黠地眨眨眼，“你可是写出《银河车站》的曹峰啊。”

书房门轻轻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曹峰深吸一口气，薄荷糖的清凉气息在口腔里散开，试图平复紧张的情绪。他转向电脑屏幕，倒计时的数字归零，直播正式开始。

粉丝瞬间涌入，弹幕如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屏幕。红色的爱心、欢呼的表情和热情的文字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曹老师！！！”

“《银河车站》续集什么时候出？！”

“啊啊啊终于等到直播了！”

曹峰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发紧：“大家好，我是曹峰。”他不自觉地瞥了一眼书房玻璃门外的客厅。透过磨砂玻璃，他能隐约看到林小满坐在沙发上的轮廓，她的身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像是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弹幕瞬间爆炸。

“声音好好听！！！”

“曹老师看镜头啊别害羞！”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黑色西裤在椅面上蹭出细微的褶皱。开始回答提前准备好的问题，聊到《银河车站》的创作灵感时，他渐渐放松下来，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节奏。

“其实银河车站的设定来源于我大学时经常去的一个废弃天文台，”他微笑着说，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涩的时光，“那里视野开阔，能看到整条银河。夏夜躺在观测台上，连银河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仿佛又闻到了天文台那特有的铁锈与青草混合的气息。

弹幕里有人问：“曹老师大学是天文社的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曹峰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镜头外——透过书房的玻璃门，能看到客厅的书架，再往外，是公寓楼下的大学图书馆。十七岁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那是大一开学第二周，梧桐叶还带着盛夏的绿意。天文社招新的摊位前，他本来只是想去混个学分，却被临时推上台讲解《银河系漫游指南》。他站在斑驳的木质讲台上，手心全是汗，几乎要把麦克风捏碎。阳光透过活动室的窗户，在他的稿纸上投下晃动的树影，仿佛也在嘲笑他的紧张。

就在他讲到“无限非概率驱动”这个概念时，最后一排有个女生举起了手。白色校服袖口露出半截纤细的手腕，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白鸽。

“曹老师？”弹幕催促着，“怎么突然走神了？”

他猛地回神，却发现镜头外的图书馆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书走过——林小满穿着浅蓝色的衬衫，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像是从回忆里走出来的一样。她怀里的书本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七年前那个在台下提问的少女完美重合。他的心跳突然加速，那个雨天、那个天文台、那双明亮的眼睛，所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在回忆的海洋里。

“抱歉，”他对着镜头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自然，“刚才说到哪了？哦对，天文社。”他停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其实《银河车站》里很多场景都来自我大学时的真实经历。”

弹幕立刻热闹起来：“求八卦！”“曹老师大学时有喜欢的人吗？”“《银河车站》里男女主在天文台的初遇是不是真的？”

最后一个问题像箭一样射中他的心脏。曹峰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一秒，目光再次不自觉地寻找那个蓝色身影。林小满已经不在图书馆方向了，但他知道她一定在客厅看着直播，或许正捧着咖啡，嘴角带着熟悉的笑意。

“接下来是读者连麦环节。”他努力平复呼吸，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抽三位读者连线交流。”

第一个连麦的是个声音激动的女生：“曹老师！我看了二十遍《银河车站》，最后男女主在极光下重逢那段，是不是暗示——”

“暗示他们其实在平行宇宙已经相遇过很多次了？”曹峰接话，嘴角不自觉上扬，仿佛又看到了小说里那个浪漫的场景——男女主角在极光下相认，发现他们已经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相爱过。极光的绚烂色彩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映照着男女主眼中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