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赏花宴请,帖如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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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混杂着惊愕、荒谬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到周太后身边,弯下腰,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太后…宫外…宫外传来消息…户部李侍郎,还有工部、光禄寺等几位大人,连同定远侯、安郡王…在…在李家别苑‘听雨轩’设了赏花宴…广邀同僚…说是…说是赏玩牡丹…并…并焚香祝祷…祈愿昭宁公主殿下早日凤体康复…”
“昭宁公主”四个字,如同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周太后的耳膜!
她空洞的眼神猛地聚焦,爆射出难以置信的、怨毒的光芒!枯槁的身体因巨大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起来!
“赏花宴?祝祷?祈愿…沈云昭…康复?” 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声音嘶哑尖锐,如同夜枭啼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极致的荒谬感,“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焚香祝祷!好一个祈愿康复!哀家的煜儿躺在这里,生死未卜,气息奄奄!他们…满朝朱紫!那些曾经匍匐在我王家门下的狗!如今…如今却聚在一起,为一个害得我王家满门抄斩、害得我儿惊厥垂危的贱人…焚香祝祷?!”
巨大的悲愤和屈辱如同火山般在她胸中爆发!她猛地站起身,因虚弱和激动而眼前发黑,身体摇晃了一下。老嬷嬷慌忙上前搀扶。
“滚开!” 周太后用尽全身力气甩开老嬷嬷的手,踉跄着扑到旁边的紫檀木高几前,几上摆放着一尊前朝贡品、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缠枝莲纹香炉。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双手抓住那沉重的香炉!
“哀家…哀家才是太后!哀家的煜儿才是天子!你们…你们这些趋炎附势的狗东西!哀家要你们死!要你们都给王家陪葬!” 她嘶声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尊象征着无上尊荣的玉香炉狠狠掼向光洁坚硬的金砖地面!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碎裂巨响,响彻死寂的偏殿!
名贵的羊脂白玉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如同破碎的星辰,伴随着香灰,四处飞溅!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昏睡中的小皇帝,他小小的身体在锦被下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如同幼猫般的呜咽。
周太后看着满地狼藉的玉屑香灰,如同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顺着高几滑倒在地。她瘫坐在冰冷的碎片旁,华丽的宫装下摆沾染了污秽的香灰,钗环散乱,状若疯妇。她不再嘶喊,只是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眼泪混合着脸上的香灰,流淌下来,在她苍老憔悴的脸上冲出两道绝望的泥沟。
她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也彻彻底底地绝望了。这深宫,这天下,早已没有了她周太后和幼帝沈煜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希望(或恐惧),都投向了静心斋,投向了那个昏迷不醒,却已名震京华、令权贵闻风丧胆的——昭宁公主沈云昭。
她和她垂死的儿子,不过是这权力更迭的血色棋盘上,两颗早已被遗忘、随时会被抹去的弃子。那场宫墙外喧嚣的“赏花祝祷”盛宴,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最后一点身为太后的尊严和幻想,扇得粉碎!
**——**
静心斋。内殿。
暮色渐沉,殿内光线愈发昏暗。宫女无声地点燃了几盏长信宫灯,柔和的光晕驱散了角落的阴影,却驱不散那份沉凝的寂静。
沈云昭依旧沉睡。只是,若有精通医道或灵觉敏锐之人在此,或许能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变化。她眉心的那道金色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比午后时分…凝实了极其细微的一丝。虽然依旧黯淡,但那种随时可能消散的虚幻感减弱了,仿佛沉入肌理,成为了一道真正的、沉睡的印记。她左腕狴犴之目的裂痕深处,那绝对的死寂与黯淡中,似乎也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在漫长的寒冬后,极其缓慢地萌动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生机。
萧绝去而复返。他已换下常服,一身玄色劲装,外罩暗绣螭纹的墨色披风,腰间龙渊佩剑,整个人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兵,散发着凛冽肃杀之气。他刚刚结束与即将接替他坐镇京畿、总理清察司事务的心腹大将及三司主官的密议,部署好他离京期间京城的铁腕掌控。
他大步走入内殿,步履带起的微风,拂动了床边低垂的纱幔。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床榻,锐利如鹰隼的视线,精准地捕捉到了沈云昭眉心金纹那极其细微的变化,以及她左腕裂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脉动!
萧绝的脚步,在离床榻三步之遥处,骤然顿住。
他深邃的眼眸中,翻腾的杀意与冰冷的决断似乎凝固了一瞬。那目光紧紧锁在沈云昭沉睡的容颜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锐利,仿佛要穿透那层苍白脆弱的表象,看清内里正在发生的、不为人知的蜕变。他周身原本凝练内敛、蓄势待发的铁血煞气,似乎也因这细微的变化而产生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殿内落针可闻。只有宫灯烛芯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片刻之后,萧绝身上的气息重新流动起来,却变得更加沉凝、厚重。他没有再靠近床榻,只是站在原地,目光从沈云昭脸上移开,缓缓扫视过这间守护森严的寝殿。他的眼神扫过殿角的阴影、紧闭的雕花窗棂、垂落的纱幔…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检查着防御的每一处细节。
“殿下。” 一个如同影子般无声无息出现在殿门口的身影,单膝跪地。正是留守京城的影卫副统领,代号“影十九”。他气息沉凝,眼神锐利如刀。
“本王离京期间,” 萧绝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刻在寂静的空气中,“静心斋,列为禁中第一禁地。除本王手谕指定之太医及两名侍药宫女,任何人,无本王亲笔手令,擅入十步之内者——”
他微微一顿,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整个内殿:
“无论何人,格杀勿论!包括…慈宁宫来人。” 最后几个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
“遵命!” 影十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只有绝对的服从与凛冽的杀机。
“她的情况,” 萧绝的目光再次落回沈云昭身上,那目光深沉如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每隔两个时辰,飞鸽传书,报于本王。若有任何异动…哪怕是丝毫好转或恶化,即刻密报,不得延误。”
“是!”
萧绝不再言语。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床榻上沉睡的女子。暮色中,宫灯的光晕在她苍白的面容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那眉心细微的金纹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她依旧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但萧绝敏锐地捕捉到,那沉睡的表象之下,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生机,如同地脉深处涌动的暖流,正在极其缓慢地复苏、凝聚。这生机,与狴犴之目的裂痕,与那所谓的“龙涎血竭”残香唤醒的太祖遗泽,甚至与他腰间龙渊剑的共鸣…似乎存在着某种玄奥而深刻的联系。
他没有再试图探查,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骤然转身,墨色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大步流星地走出内殿,走向殿外无边的夜色。
静心斋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内里萦绕的微弱生机与药香。
殿外廊下,赵全早已领着数名内侍垂手恭候,旁边停着一辆看似普通、实则通体由精铁加固、内衬钢板的玄黑马车。八匹神骏异常、通体漆黑的“乌骓”马安静地矗立在夜色中,马蹄包裹着厚厚的棉布,不发出丝毫声响。马车周围,数十名同样身着玄黑劲装、气息沉凝如渊、眼神锐利如鹰隼的影卫,已无声肃立,如同融入夜色的雕塑,正是萧绝麾下最精锐的“龙渊铁卫”。
萧绝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他端坐于马背之上,身姿挺拔如标枪,目光如电,扫过眼前肃杀的队伍,最后投向东南方——那片被血色密报所笼罩、暗流汹涌的海域。
“走。”
一个冰冷的字符,从薄唇中吐出。
没有号令,没有喧哗。数十名铁卫如同精密的机械,瞬间启动,护卫着那辆玄黑的马车,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融入京城深沉的夜色之中。马蹄踏在铺了厚沙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迅速远去。
夜风带着初春的寒意,吹拂着静心斋殿外的竹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殿内,沉睡的沈云昭,在无人察觉的深眠中,那纤细得仿佛一折即断的指尖,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眉心那道细微的金纹,在宫灯昏黄的光线下,似乎又亮了一瞬,如同沉睡的巨龙,在无人知晓的梦境深处,悄然睁开了眼睑的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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