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重瞳观势,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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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萧绝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铁律,“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即刻会同靖王府、镇国公主府属官,彻查柳如烟案、童男童女案、黑水河之败、皇陵地宫之祸、三殿下罹难案,以及……废帝勾结北狄、构陷忠良、图谋焚毁奉天殿一案!所有涉事人等,无论品阶,一律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一连串的重案名目被曝出,每一个都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百官噤若寒蝉,知道一场席卷整个朝堂、甚至整个天下的清洗风暴,已然拉开序幕。
“退朝。”萧绝吐出最后两个字,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向沈云昭。
百官如蒙大赦,却又不敢立刻起身,依旧匍匐在地,直到那两道身影——玄黑蟒袍与紫衣银裘——并肩步下御阶,穿过洞开的殿门,身影融入殿外初升的、却仿佛被血色浸染过的晨光之中,才敢陆陆续续,如同虚脱般挣扎爬起,相顾无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未来的巨大恐惧。
***
奉天殿外,血腥气被晨风稍稍吹散,但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与紧绷,却比殿内更为浓重。玄甲军士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封锁着每一处通道,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空旷的广场和远处巍峨的宫墙。偶尔有太监宫女的身影在远处廊下惊慌失措地闪过,旋即被军士冰冷的眼神逼退。
萧绝与沈云昭并肩而行,靴底踏在清扫过却依旧残留着淡淡血痕的汉白玉地砖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回响。玄甲亲卫在十步之外形成一个沉默的保护圈。
“手腕如何?”萧绝的声音低沉,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他的目光落在沈云昭依旧垂着的左腕上,那几道深紫的指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无碍。”沈云昭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那差点被捏碎的腕骨不是她自己的。她甚至没有抬手去看,目光依旧投向宫城的深处,似乎在感应着什么。“倒是龙脉躁动未平。王崇血祭虽破,那北狄邪阵引动的九星煞气,怕是已有一丝渗入地脉。”
她袖中的半枚虎符依旧散发着温热的触感,狴犴之目的位置隐隐传来细微的脉动,如同地底受伤巨兽的心跳。
萧绝脚步未停,眼神却骤然锐利如鹰隼:“能压住?”
“暂时无虞。太祖留下的九钟,本身就有镇压气运、涤荡邪祟之能。以王崇之血污秽了那北狄咒文,算是歪打正着,暂时抵消了部分反噬。”沈云昭微微蹙眉,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袖口,“但九钟乃社稷重器,非到国运倾颓、妖孽横行之时不可轻动。此次强行激发,又沾染血腥…钟魂已伤。需尽快寻精通金石古乐之大匠,辅以龙脉温养,修复钟体灵韵。否则,恐有损国本根基。”
“此事交由你。”萧绝毫不犹豫,这是关乎国运根基的大事,唯有沈云昭能真正触及龙脉玄机。“匠作监、钦天监随你调用,所需之物,尽取内库。”
沈云昭点了点头,算是应下。她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并非听人声,而是捕捉着风穿过重重宫阙带来的、极其细微的能量涟漪。她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底闪过一丝冷芒:“冷宫方向,阴气有异动。”
萧绝眼神一寒:“赫连如烟?”
“尸身虽在,但心口狼蛊被剜,耳后命锁被挑,她与北狄王庭的最后联系已断。按理,残魂早该消散。”沈云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这股阴气…带着生魂的怨毒和某种…献祭的残留波动。像是……引子被点燃了。”
“献祭?”萧绝立刻抓住了关键,“祭给谁?北狄狼神?”
“不像。”沈云昭摇头,指尖在袖中快速掐算,袖袍无风自动,“狼神的气息霸道暴烈。这股阴气…更阴诡,更隐蔽,带着一种…窥伺和定位的意味。像在黑暗中点起一盏灯,只为让某些东西‘看’到这里。”
“定位?”萧绝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意,“给谁定位?北狄暗卫?还是……”他猛地想到那卷被沈云昭抖开的、用北狄文写着“九星劫至,萧氏当诛”的“禅位书”,以及那幅将整座奉天殿作为祭阵核心的《九星祭阵图》。
“九星劫……”沈云昭低声重复,抬头望向天空。此刻虽是清晨,天幕澄澈,但她眼中仿佛看到了某种常人无法观测的星辰轨迹,秀眉紧锁,“天象有异,九曜轨迹隐现聚合之兆…难道赫连如烟之死,心蛊被剜,本身就是一个预设的祭品?以她身负的王室秘纹和枉死怨气为引,强行点燃九星劫的序章?她临死前的怨毒,被那邪阵当成了最后的柴薪?”
这个推测让两人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柳如烟(赫连如烟)存在的最大价值,恐怕并非仅仅是为了构陷沈云昭为妖星,更是为了在她死亡的那一刻,用她特殊的血脉和极致的怨恨,成为开启某个更恐怖阴谋的钥匙!她胸口被剜去的狼蛊烙印,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掩盖凤形胎记,更是为了在死亡瞬间释放出某种被禁锢的、用于献祭的力量!
“好一个连环计!”萧绝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从三十年前调包婴儿开始,步步为营!北狄所图,绝非仅仅一个妖星污名!”
“必须立刻封锁冷泉宫,不,是整个西苑!”沈云昭当机立断,“废帝移宫之事暂缓!赫连如烟的尸身,还有她待过的冷宫,所有接触过她的人、物,必须由我亲自查验!那股阴气是引信,献祭已成,但‘灯’刚点亮,或许还能找到是谁在接收这信号,或者…信号指向何方!”
“影七!”萧绝低喝。
一道影子如同从地面渗出,瞬间单膝跪在萧绝身侧:“主上!”
“传令:玄甲营即刻封锁西苑所有出入口,许进不许出!冷泉宫及赫连如烟停尸之处,划为禁区,擅闯者格杀勿论!着令玄甲营中修习过道门清心咒或佛门金刚经者,即刻前往西苑外围布防,持符静坐,压制阴秽之气!”萧绝的命令迅疾如风,条理分明。“另外,立刻去钦天监,把监正张衍给本王‘请’来!要快!”
“遵命!”影七身形一晃,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张衍?”沈云昭看向萧绝,“那个传说生有重瞳,能观星望气、却因泄露天机太多而常年装聋作哑的老监正?”
“正是他。”萧绝眼中寒光闪烁,“装聋作哑是真,但那双眼睛,据说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气’。是人是鬼,今日便让他看个清楚!”
两人不再言语,同时转向,朝着阴气传来的西苑方向快步而去。玄甲亲卫立刻收缩护卫圈,紧随其后。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响起,如同战鼓擂动,预示着另一场看不见硝烟、却更加凶险的战争,已然在宫殿深处悄然展开。
西苑,冷泉宫。
这里本是前朝失宠妃嫔的幽禁之所,年久失修,处处透着一股破败阴森。宫墙灰败,爬满了枯死的藤蔓,庭院里杂草丛生,仅有的几棵老树也枝桠扭曲,在晨曦中投下怪诞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寒意。
此刻,整座西苑已被玄甲军士铁桶般围住。士兵们面容肃杀,甲胄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长戟如林,封锁了每一个可能进出的门户。一些被挑选出来的军士,盘膝坐在外围关键位置,闭目凝神,口中低诵着或道或佛的经文,声音低沉汇聚,形成一层肉眼不可见的、带着微弱金光的屏障,试图压制着从冷泉宫深处不断弥漫出的、越来越浓的阴冷气息。
沈云昭和萧绝踏入冷泉宫荒芜的庭院,那股阴寒之气瞬间扑面而来,如同无形的冰针,刺得人皮肤生疼。院中一口早已干涸的古井旁,歪倒着半截残破的石碑,上面模糊刻着“冷泉”二字。
“尸身还在里面?”萧绝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破败的殿宇门窗。
“在偏殿。”一个留守此地的玄甲军校尉上前禀报,脸色有些发白,“按王爷吩咐,无人再动过。只是…只是里面的寒气越来越重,守在外面的兄弟都感觉心越发冷,气血不畅。”
沈云昭没有理会校尉的话,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感知上。她闭上眼,灵觉如同无形的丝线,探入前方那座门窗歪斜、仿佛随时会倒塌的偏殿。殿内,赫连如烟的尸身静静躺在临时搬来的冰玉台上,但萦绕其上的,已不再是单纯的尸寒,而是一种粘稠、冰冷、带着无尽怨毒和某种被牵引的诡异波动的能量场!
就在她的灵觉即将深入触碰那核心的怨毒阴气时——
“王爷!镇国公主!监正大人带到!”影七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只见影七几乎是“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疾步而来。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官袍,身形佝偻,须发稀疏,一脸苦相,正是钦天监监正张衍。他似乎被影七的速度吓得不轻,老脸煞白,气都喘不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浑浊的眼白占据了大部分,但瞳孔深处,隐约可见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双重轮廓——重瞳!
“王…王爷…公主殿下…”张衍被影七放下,腿一软就要跪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免了。”萧绝的声音不容置疑,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张监正,抬起头,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冷泉宫!特别是那偏殿里的东西!把你看到的‘气’,一五一十说出来!若有一字虚言或隐瞒……”后面的话无需说完,那冰冷的杀意已让张衍浑身一哆嗦。
张衍闻言,脸上的苦相更浓了,几乎要哭出来:“王爷明鉴!老臣…老臣这双眼睛早就老眼昏花,哪…哪还看得清什么气啊……”
“哦?”萧绝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龙渊剑,剑锋在熹微晨光下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幽蓝寒芒,剑尖有意无意地指向张衍的眉心。“本王数到三。一……”
“别别别!王爷息怒!老臣看!老臣这就看!”张衍吓得魂飞魄散,那点倚老卖老、装疯卖傻的心思瞬间被死亡的恐惧碾得粉碎。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骤然聚焦,死死盯向那阴气森森的偏殿!
就在他抬眼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那双原本浑浊不堪、布满白翳的眼球,瞳孔深处那重瞳的轮廓骤然变得清晰无比!并且急速旋转起来!浑浊的底色如同潮水般褪去,眼白部分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只剩下那双重叠旋转的瞳孔,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幽邃的暗金色光芒!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洞穿虚妄、窥探幽冥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沈云昭和萧绝同时心头一凛。这绝非普通的重瞳异相!这双眼睛,蕴含着某种强大的、被刻意隐藏的古老力量!
张衍(或者说此刻掌控这双眼睛的存在)的目光穿透了破败的殿墙,直抵冰玉台上的尸身。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苍老惶恐,而是变得异常平板、冰冷,毫无起伏,如同在诵读某种古老的箴言:
“怨气凝煞,死而不僵。心窍已空,蛊毒反噬之痕犹在,成逆冲之引。凤印胎记…非本主之魂,乃夺运移魂之术残留的锚点,现为北狄‘九幽引魂灯’之灯芯!灯芯已燃,怨气为焰,其光…其光……”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其光非直冲北狄狼庭!而是…而是穿透九霄,接引…接引……”
他的话语猛地顿住,那双重瞳骤然收缩到极致,死死盯住尸身上空某个虚无的点,仿佛看到了某种极度恐怖、超出理解的存在!他漆黑眼白中的暗金旋涡疯狂旋转,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肌肉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反噬和痛苦!
“接引什么?!”沈云昭厉声喝问,一步上前,指尖已夹住了三根淬着寒芒的银针,随时准备打入张衍要穴护其心神。
张衍猛地张开嘴,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狂喷而出!血雾弥漫中,他那双非人的重瞳光芒急速黯淡,眼白中的漆黑也迅速褪去,重新被浑浊覆盖。他身体一软,向前扑倒,被影七眼疾手快地扶住。
在彻底昏厥过去的前一瞬,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染血的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而充满极致恐惧的音节:
“天……外……煞……星……降临……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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