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噬光之巢·病毒母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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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着凝练弦能的右手，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坚冰，狠狠穿透了光翼囚笼外层狂暴的能量栅栏！冰蓝与紫黑交织的混乱灵能瞬间与弦能激烈碰撞、湮灭，发出刺耳的能量撕裂声！狂暴的乱流如同高压电流般顺着手臂窜入陈墨白的身体，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这仅仅只是序幕！

他的手臂，毫无保留地、狠狠地插入了下方沸腾翻滚、冒着不祥气泡的紫色病毒母源池中！

“呃啊——！！！”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吞噬了陈墨白！仿佛整条手臂被投入了熔炉与冰狱的交界！极致的灼烧感、恐怖的腐蚀感、还有亿万根冰冷毒针疯狂穿刺神经的刺痛感同时爆发！覆盖手臂的凝练弦能护盾，仅仅支撑了半秒，就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消融！

紫色的毒液贪婪地包裹住他的手臂。皮肤接触毒液的瞬间，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失去光泽！一股阴冷到极致、混合着无数混乱疯狂意念的能量洪流，顺着接触点，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疯狂涌入他的手臂，沿着经络血脉，狠狠冲向他的意识海！比之前感受到的恶意强大了百倍千倍！

“休想！”陈墨白咬碎了牙关，鲜血从嘴角溢出！弦维感知运转到极致，在意识海构筑起惨烈的防线，与那入侵的病毒意志展开殊死搏杀！同时，他的右手在滚烫粘稠、充满腐蚀与精神冲击的毒液中，不顾一切地向前抓去！目标只有一个——囚笼中艾娅的手！

囚笼内的艾娅，在陈墨白手臂穿透囚笼、插入毒池的瞬间，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般剧烈一颤！她混乱的紫黑左眼骤然收缩，而那只即将彻底熄灭的冰蓝右眼，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璀璨光芒！那光芒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撕心裂肺的心痛与……被彻底点燃、熊熊燃烧的求生意志！

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只穿透能量乱流、插入沸腾毒液、皮肤正迅速灰败坏死的手臂！看到了手臂主人脸上那不顾一切的、近乎疯狂的决绝与痛苦！

“墨……白……”艾娅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冰蓝右眼中积蓄的泪水终于滚落，却在落下前就被周围狂暴的灵能蒸发。

就在陈墨白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艾娅蜷缩的身体时——

喀嚓…喀嚓嚓……

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从陈墨白伸入毒池的手臂上传来！

只见他暴露在毒液中的小臂皮肤，正以接触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一片诡异的灰白色！那并非简单的腐蚀溃烂，而是……晶化！皮肤和肌肉组织在病毒能量的侵蚀下，诡异地失去活性，转化为一种毫无生机的、类似粗糙石英的灰白晶体！晶化如同贪婪的白色苔藓，沿着手臂疯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血肉凝固，神经坏死！剧痛瞬间被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灵魂冻结的麻木与死寂取代！

“墨白！你的手！”池边的璃魄失声惊呼，声音带着恐惧的哭腔。

陈墨白也看到了。晶化的速度超乎想象，眨眼间已蔓延过手腕，直逼手肘！整条右小臂，如同被灰白色的死亡石膏覆盖，彻底失去了知觉，只有那阴冷的病毒意志还在沿着晶化的手臂，疯狂地向上侵蚀！

恐惧吗？有。但看着囚笼中艾娅那只重新爆发出璀璨光芒、充满了无尽心痛与哀求的冰蓝右眼，看着那光芒中倒映出的、自己此刻狰狞而决绝的脸……陈墨白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疯狂！

“抓……住……你！！！”

他无视了疯狂蔓延的晶化，无视了侵蚀灵魂的病毒意志，将最后的力量，将全部的生命意志，都灌注在那只正在变成石雕的右手上！五指张开，如同濒死者抓向最后的稻草，不顾一切地向前探去，抓向艾娅！

指尖，终于在沸腾的毒液与狂暴的能量乱流中，触碰到了艾娅冰冷、沾染着紫色毒液的手腕！

就在陈墨白指尖触碰到艾娅手腕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奇异共鸣，在两人接触点猛然爆发！

陈墨白手臂上疯狂蔓延的晶化陡然一滞！虽然那阴冷的侵蚀感依旧存在，但晶化的速度奇迹般地减缓了！而他意识海中那狂暴入侵的病毒意志洪流，仿佛遭遇了某种更高层次的“指令”，冲击的势头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囚笼内的艾娅，身体再次剧烈一震！紫黑色的左眼混乱光芒暴涨，而冰蓝的右眼则爆发出更加纯粹、更加稳定的光辉！那光芒穿透了破碎的光翼囚笼，甚至短暂地驱散了周围一小片区域的紫色毒雾！她体内被病毒压制的“火种”本源，似乎被陈墨白这不顾一切的触碰，被这奇异的血脉（？）共鸣，强行唤醒了一丝微弱的火苗！

“墨白……共鸣……我们的……”艾娅的意识碎片在剧烈的冲击中断断续续地传递出来。

但这奇迹般的共鸣与抵抗，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

轰隆——！！！

整个病毒培养池底部猛地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沉睡在地心深处的巨兽被惊扰，翻了个身！

在陈墨白和艾娅接触点下方的沸腾毒液中，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阴影正急速上浮！粘稠的紫色毒液被排开，翻涌起滔天的巨浪！

噗！

一个物体，破开沸腾的紫色毒液，带着粘稠的浆液和断裂的管线，缓缓浮现在陈墨白和艾娅之间，近在咫尺。

那是一个……培养舱。

通体由某种暗沉、布满细微能量回路的金属构成，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已经干涸板结的紫色生物质垢和灰白结晶。舱体呈圆柱形，约半人高，一端连接着断裂的管线，如同被强行扯断脐带的婴儿。最刺目的是，那布满污垢的弧形舱盖上，刻着一行清晰、冰冷、在幽暗光线下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牧星者文字。那文字如同活物的呼吸，每一个笔画都透着非人的漠然：

【火种适配体：陈墨白（零号）】

【基因序列：源初烙印（稳定）】

【培养状态：强制中断（外部干预）】

【当前状态：活性封存（待唤醒）】

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沸腾毒液的咕噜声，能量囚笼濒临崩溃的嗡鸣声，手臂晶化的细微碎裂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陈墨白保持着探手抓住艾娅手腕的姿势，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空间法则凝固，僵在原地。他的瞳孔放大到极致，所有的焦距都死死地锁在舱盖上那行冰冷刺目的文字上。

火种适配体……陈墨白……零号……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钢锥，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凿穿他的颅骨，钉入他的大脑深处！弟弟被缚在时律祭坛的影像，光裔族作为“疫苗”的骇人真相，自己身上那来历不明却异常强大的弦维感知……无数散乱的线索、深埋的疑问、诡异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行文字强行串联、锤击，组合成一个让他灵魂都为之冰封、血液都为之逆流的恐怖拼图！

他……也是被制造出来的？和艾娅一样？是牧星者设定的“火种适配体”？零号……意味着什么？源初烙印？培养中断……外部干预？谁干预了？母亲吗？那个在模糊记忆中温柔却又带着忧伤的女人？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如同深渊巨口，瞬间将他吞噬。他一直以来追寻的身世，他拼尽一切想要守护的弟弟……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被精心设计、冰冷运行的实验？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到底是什么？

“这……这……”池边的雷烬也看到了那浮出的培养舱和上面的文字，他覆盖晶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呆滞的震惊，连重力场都出现了不稳的波动。璃魄捂住了嘴，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凌霜的归墟左眼幽光急闪到了极致，死死锁定着那诡异的舱体，仿佛要将其彻底解析。

“不……不可能……”陈墨白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世界观在崩塌。

然而，现实没有给他任何消化这惊天信息的时间。

噗通！轰——！

艾娅的光翼囚笼在巨大的精神冲击、持续的病毒侵蚀以及底部剧烈震动的三重打击下，终于支撑不住！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琉璃，轰然崩溃！狂暴的混乱灵能如同脱缰的野马，混合着沸腾的紫色毒液，瞬间将艾娅和陈墨白一起吞没！

“艾娅！”陈墨白从巨大的认知冲击中被拉回现实，左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捞住被毒液和能量乱流冲开的艾娅，但晶化的右臂沉重麻木得如同不属于自己！

更恐怖的是——

轰隆隆隆——！！！

整个病毒池底部传来比之前猛烈十倍的恐怖震动！如同末日降临！培养舱下方，池底那厚厚一层粘稠的生物质沉淀物和金属残骸猛地向下坍塌、裂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黑洞般的恐怖吸力从那洞口中爆发！沸腾的紫色毒液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疯狂旋转的漩涡！

艾娅的身影如同落叶般，瞬间被狂暴的漩涡水流卷向深渊！陈墨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吸力拉扯得身形不稳，晶化的右臂反而成了致命的锚，拖着他加速向下沉去！

“墨白！抓住！”雷烬的咆哮声如同惊雷！一道由尖锐晶簇构成的锁链，缠绕着狂暴的重力波，撕裂空气，闪电般射入狂暴的漩涡，缠向陈墨白的腰！

陈墨白在致命的漩涡中挣扎，看着艾娅绝望的身影即将被黑暗吞噬，又看了一眼那在漩涡边缘沉浮、舱盖文字幽光冰冷闪烁的培养舱……恐怖的吸力、沸腾的毒液、侵蚀灵魂的病毒意志、以及那足以将他存在意义彻底粉碎的真相……同时撕扯着他的身体和灵魂！

晶簇锁链缠住了他的腰，巨大的拉力传来。深渊在脚下咆哮，艾娅在黑暗中沉没。

他，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