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子初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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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璟满意地颔首，优雅起身。目光最后若有似无地掠过那个蜷缩在母亲和兄长身影之后、如同惊惧小兽般的单薄身影。那苍白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模样，那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恐惧，与他梦中那个抱着死婴、恨意滔天的女子诡异地重叠、撕裂、再重叠……

这强烈的对比和冲击，非但没有解开他心中的疑窦，反而像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了更汹涌、更危险的暗流。

他收回目光，唇角那抹温润的笑意依旧完美无瑕，率先举步向外走去。沈文柏不敢怠慢，立刻跟上。

直到那道月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垂花门外，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噗通”一声，沈月薇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彻底瘫倒在沈夫人怀里。冷汗已将她后背的衣衫完全浸透，冰冷黏腻。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轻响，眼神空洞而涣散，仿佛刚刚从地狱边缘爬回来。

沈夫人紧紧抱着女儿冰凉的身体，心疼得眼泪直掉，连声唤着：“薇儿！娘的薇儿！别怕了，殿下走了！走了！”

沈尚书看着妻女的模样，眉头拧成了死结，眼中充满了后怕和深深的忧虑。太子今日突如其来的造访，以及薇儿那反常到极致的恐惧……像一片巨大的、不祥的阴云，沉沉地笼罩在了沈府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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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帷马车上，熏炉里燃着清冽的苏合香。

萧承璟靠坐在柔软的锦垫上，闭目养神。车窗外市井的喧嚣被厚重的车帘隔绝，只剩下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

他摊开手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羊脂玉佩冰冷的触感。然而，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沈月薇那张苍白如纸、写满极致恐惧的小脸，和她死死抓住沈文柏衣角时、那用力到指节泛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