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邻家女孩林小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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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最后一只碗送进消毒柜，客厅里的手机就跟约好似的，此起彼伏“丁零当啷”响成一片交响乐！

“哎一古！经纪人欧巴发飙了！”郑秀妍第一个跳起来，人还在玄关鞋都没完全套好，一手拎着高跟鞋，一手抓包，像踩着风火轮似的往后倒着退，“再迟到就要扣我下个月新买的限量版包包基金了！我的包啊——！”

崔秀英叼着片烤焦的面包片，腮帮子鼓囊囊像只仓鼠，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方向嚷嚷：“张宁欧巴——！说好了下周——还要做——那份超——好吃的糖醋肉！不！准！反！悔！”

话音未落，人已经风风火火挤出了大门。

一眨眼工夫，刚才还闹哄哄的客厅，瞬间只剩下三个人。

林允儿毫无形象地盘腿窝在沙发正中央，慢悠悠地剥着个大橘子，晶莹的汁水沾满了指尖，顺着指缝往下淌。

“张宁欧巴~~”她抬起沾着果汁亮晶晶的手指，拖长了调子，声音甜得能齁死人，“趁现在没人，我们赶紧学学那个《甄嬛传》经典桥段呗？就上次你说的那句——‘臣妾做不到啊~’！”

她边说边夸张地扭了下身子，还刻意翻着白眼学华妃那股子媚态劲儿，结果太投入一个呛咳，橘子肉差点喷出来，“咳咳……呛死我了……”

徐小贤站在餐桌旁，正一丝不苟地把湿抹布展开、抚平、对折，再叠成标准的四四方方“豆腐块”。

围裙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像揣了个小马达。

她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宋基范”三个大字，心里“咯噔”一下。

视线下意识飘向墙上挂着的钟——这个点？非工作时间？经纪人主动来电，绝对是炸弹！

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阳台上才按下接听键，顺手揪住了旁边一盆绿萝的叶子，无意识地开始揪：“基范欧巴，是ttS临时加了行程吗？”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

电话那头传来明显的纸张翻动“哗啦”声，宋基范的语速又快又急：“小贤啊，情况紧急！mbc那边《一周的偶像》录制现场刚出大状况！

原定的嘉宾急性肠胃炎，人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现在pd急得跟火上房一样，就一个要求：只要你们ttS现在能来救场顶上！

下次打歌舞台，直接给你们加三场特别舞台c位展示！绝不食言！”

徐小贤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钉在阳台地砖上一块小小的污渍上，仿佛要把它研究出个黑洞来。

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狂跳，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

巨大的曝光量和难得的平台资源……可是……她耳朵里清晰地钻进厨房传来的动静——张宁欧巴正耐心地、一字一句地教林允儿卷舌发音：“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林允儿那跑调到爪哇国的发音，被念得像某种搞笑的咒语。

“需……需要马上出发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近乎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职业腔调传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指间的绿萝叶子已经被无意识地撕扯得千疮百孔，像个可怜的筛子。

“车载pd和摄像机已经在路上了！四十分钟后准时到你们小区门口！不过……”

宋基范的声音突然压得更低，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味道，“……张先生那边……他要是不方便……不乐意你们这会儿过去……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这就回绝对方！不能让你难做！”

“我……我去问问张宁欧巴。”徐小贤匆匆挂了电话，一转身，差点跟个“人形挂件”撞个满怀！

林允儿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蹭到了阳台门边，正举着刚剥好的半块橘子瓣儿，嬉皮笑脸地做投降状：“哎呀呀！我是来……来给徐班长送爱心水果的！保证！什么‘加三场特别舞台’啊……我半个字都没听清！”此地无银三百两得格外理直气壮。

张宁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时，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幅“犯罪现场”：徐小贤手里攥着几片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绿萝叶子，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对着他欲言又止；

林允儿则像只干坏事儿被抓包的猫咪，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肩膀可疑地耸动着，一看就是在拼命憋笑。

“欧巴……”徐小贤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背诵什么重大决议，语速飞快，比报菜单时还要清晰急促，“mbc《一周的偶像》录制现场出了紧急状况，需要ttS现在立刻过去救场顶班！

经纪人刚打电话来说车载pd马上就到楼下！但他……他说这事必须问过欧巴您的意思，如果您觉得不方便我们现在出去，我马上就回绝他们！”

她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盯着张宁的反应，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那片破叶子。

“去啊！”张宁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回答，顺手把那几片被揉烂的叶子从徐小贤手里解救出来扔掉，同时把自己刚倒好的、还带着温度的蜂蜜水不容分说地塞进她手里。

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上次在录音棚，是谁说想挑战综艺主持、锻炼临场反应能力的？这不现成的机会送到嘴边了嘛！”

他话锋一转，朝着沙发上那个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偷听分子”扬了扬下巴，“再说了，你这头号小皮猴不是还留这儿陪我呢嘛？正好，下午咱俩一起钻研《出师表》，省得你偷懒！”

林允儿立刻挺直腰板，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小表情严肃得不行：“我保证！用我未来三年的蜂蜜黄油薯片配额保证！绝对不把欧巴的书房改成我的私人练歌房KtV包厢！”

徐小贤张了张嘴，还想叮嘱些什么，但看着张宁一脸了然于胸的神情，最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快步走向玄关，刚换好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

她把身上那条被她叠得一丝不苟、板板正正的围裙解开，再次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叠成了规整的“豆腐块”，轻轻地、端正地放在了餐桌正中央。

一阵晨风适巧吹过，掀起了阳台白色的纱帘。

阳光如同融化的蜂蜜流淌进来，在那一个瞬间，映照着她微微低垂的侧脸。

张宁看见，晨光细细碎碎地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缀着点点晶莹——分不清是清晨的薄露，还是别的什么更复杂、更易碎的光。

“允儿欧尼，”她忽然转向沙发上的林允儿，语气瞬间切换成面对姐姐时才用的、标准的敬语，“冰箱第二格最上面那一盒，是我昨晚冰好的醒酒汤……记得拿出来后，用小奶锅慢慢加热，煮开就好，千万不要……”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亲故（朋友）啊！”林允儿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挽住徐小贤的胳膊就往门外推，“再唠叨下去，我担心mbc的pd要带着合约书和摄像机冲上来把你当场逮捕归案了！走走走！快走！”

徐小贤的脚步声终于在楼梯间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

几乎是门关上的下一秒，林允儿就像弹簧一样，“唰”地蹦到玄关。

她装模作样地、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大门的门锁，又是拧又是拉的，比检查保险箱还认真。

转过身来时，大概是想来个酷炫亮相，结果动作太大，差点把鞋柜顶上那只招财猫给晃下来！

“哎呦妈呀！”她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扶稳那只猫摆件，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一抬头，恰好撞上倚在厨房门框上，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一副憋笑憋到内伤表情的张宁。

“看什么看！笑什么笑！”林允儿立刻梗着脖子，像只好斗的小公鸡，故意迈着夸张的步子往客厅挪。

为了掩饰尴尬，她顺手抄起沙发上的鲨鱼抱枕搂在怀里当盾牌，还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咳咳！我这是在帮我们勤劳善良的徐班长——检查房屋安全隐患！懂吗？责任重大！”

她像是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很“自然”地踢开旁边不知谁的拖鞋，然后顺势一屁股坐回沙发中央，大喇喇地盘起腿，拿起沙发缝里那本歌词本，装模作样地翻看着：“张老师今天准备教点什么新鲜的？难道是《如何在镜头前摔倒得更加优雅》？”语气揶揄十足。

张宁毫不客气，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歌词本，封面封底干干净净，只有右下角一行娟秀小字异常醒目：【重点：禁止任何形式的情歌教学！——徐班长令】！

那几个字在阳光底下简直像刻了金边，闪闪发亮。

“林同学上周的汉译英大作我还没忘呢，‘床前明月光’愣是被你翻译成‘卧室里有盏特别亮的探照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张宁皮笑肉不笑，把歌词本翻得哗哗响，“这周是不是该轮到翻译‘举头望明月’了？我猜猜，‘脑袋往上抬，看见探照灯’？”

林小允的古灵精怪，像夏日里猝不及防的阵雨——把人淋得猝不及防，事后却忍不住回味那份清凉的甜。

“呀！”林允儿像被踩了尾巴，挥舞着小拳头，“那叫……那叫富有创造性的理解和二次创作！懂不懂艺术！”

她边说边气呼呼地从自己屁股底下抽出那本厚厚的《汉语会话300句》，大概是塞得太急太乱，书页哗啦一翻，夹在书页中间的一张便签纸晃晃悠悠飘落在地。

“啊啊啊！这个不算！”林允儿脸色瞬间涨红，尖叫着扑过去就想抢。

张宁比她更快一步，长腿一迈，弯腰轻松拾起，同时用教案本抵住了林允儿凑过来的脑门儿。

那张小小的便签纸上，用圆珠笔简单勾勒出一个戴着兔耳朵眼镜的小人（眼镜款式格外眼熟），旁边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张老师专属表情包！o(n_n)o哈哈”。

张宁挑起一边眉毛，戏谑地看着她：“上课开小差画漫画？按照徐班长定的规矩，这得扣多少平时分啊？”

“哼！扣分哪有扣人心弦管用？”林允儿眼神滴溜溜一转，迅速开启撒娇耍赖模式。

她指尖“啪”地一声精准点在自己怀里抱着的歌词本某一页，《满天星辰不及你》的标题被她用五颜六色的荧光笔涂抹成了一片璀璨的小小星空！

“我用三盒——最新口味！限！量！版！焦糖海盐蜂蜜黄油薯片！换你教我唱这首歌好不好？就一小段高潮！保证学会！”

她变魔术似的从自己肥大的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色彩鲜艳的零食包装袋，在张宁眼前使劲晃，“焦糖海盐味！巨好吃！绝对比小贤那些苦了吧唧、美其名曰养生的健康茶好喝一万倍！换不换？”

张宁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目光在那包诱人的薯片上停留了两秒，又艰难地移开。

他捏着歌词本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崭新的铜版纸封面被捏出了几道细微的折痕：“不行……徐班长刚下的严令，禁止情歌教……”拒绝的话还没说完——

林允儿已经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屏幕亮起，清晰地显示着文件名：“第52次情歌偷录行动——绝密”。

“就唱高潮部分！就一点点！”林允儿立刻双手合十，凑近张宁，手腕上叠戴的好几个银镯子随着她夸张的动作叮叮当当响成一串悦耳的小风铃，“我保证！这次一定把‘皎皎白驹’的拼音和意思都背得滚瓜烂熟！绝对不念成‘娇娇白猪’了！求求你了欧巴！”

见张宁还是皱着眉，一副不为所动的“圣人”模样，林允儿的大眼睛狡黠地一转。

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捂住自己的左胸口，表情痛苦地呻吟一声，“哎呦喂……我的心……我的肝儿啊！疼死我了！呜呜呜……完了完了……感觉要犯心绞痛了……医生说了！

我这毛病啊，只有听张氏深情清唱金曲才能治！张欧巴！救命啊！！”

她一边“痛苦”地哼哼唧唧，一边像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往沙发靠背上倒去。

张宁终于忍不住，屈起手指，“咚”一声在她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个清脆的“板栗”：“林允儿！你这演技……比你那中文发音还差了十条大马路！”

可话虽这么说，他指尖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已经诚实无比地划过怀中吉他的琴弦，流淌出一段温柔的前奏。

“先说清楚，‘皎皎白驹’用韩语到底怎么翻译？不准胡说八道！”

“当然是——‘欧巴那双好看的大眼睛里会下雨！’”林允儿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晃着小腿，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脚趾还不老实地在茶几边缘“哒哒哒”地敲着节奏！

“哎呀别停别停！我就录这段！以后它就是我的专属起床神铃！只要听到‘不及你眼中涟漪’这句，保准我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比十个最强闹钟加一块儿都管用！快唱快唱！”

当第一个清澈而温柔的音符从吉他弦上轻柔地跳出来时，窗外明媚的阳光，恰好漫过林允儿悬空晃动的、纤细白皙的脚踝。

她假装低头翻看手里的会话书，实则飞快地用厚实的书页挡住自己不知何时悄悄染上红晕的脸颊：“等等等等！”

她突然像屁股上装了弹簧，猛地蹦起来！

一个箭步冲到窗边，踮着脚，举着手机煞有介事地调整拍摄角度，指着窗外盛开得正烂漫的樱花树：“完美！必须把窗外这片樱花框进来当背景板！这样录下来才有意境，才像mV！对吧？”

张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导演范儿”逗乐了，一声轻浅的低笑毫无保留地融进了流淌的前奏里：“林大导演，要不要我再给你打盏柔光灯反光板？营造个好莱坞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