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唤醒之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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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攻击！是……共鸣？！

那柄悬浮的权杖在光海中剧烈震颤！暗金杖身内纠缠的墨绿与暗红的污秽力量骤然暴涨！如同被激活的亿万饥饿活蛇！它们在狂野地冲击着包裹杖身的那层绝对凝固态外壳！每一次冲击都让那层扭曲的“外壳”剧烈荡漾！杖身的形态在那层“外壳”的波动下时而模糊成一片高速旋转的逻辑光环、时而凝聚成那柄带着巨爪与邪眼的暗金魔杖！两种形态在高速、极度不稳定地切换着！

伴随着权杖的形态切换振荡，一阵强烈的、如同古老金属巨构核心深处发出的低沉共鸣震动猛地扫过整个巨大冰冷空间！

紧接着！

就在这共鸣与振荡抵达顶峰、那权杖在光海中剧烈扭曲变幻的瞬间——

一道极其微弱、如同风中烛火般的、但却带着某种熟悉的、冰冷意志投影感的……信息片段，毫无征兆地强行切入老焊工被权杖威压和共鸣冲击得支离破碎的意识感知里！

这一次不是庞大信息流！不是影像！也不是冰冷指令！

只是一个“声音”！一段被强行塞入的、由冰冷信息直接“翻译”成他底层意识能理解的“声音”：

“……霜骸……为母神……执剑……清除……叛逆……钥匙……”

“……污秽……吞噬……权杖……平衡……失败……”

“……沉……眠……不……要……唤……醒……”

声音断断续续、极度扭曲失真、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强烈的痛苦和最终的绝望警告！是意志的碎片！是“母亲”在被强制唤醒前的最后一丝挣扎？！

但这微弱的声音片段……为什么那么……

老焊工被撕扯的意识猛地一凝！

这声音的底层波动频率……这最后的绝望警告中残留的那一丝冰冷意志特征……是霜骸！！是之前在净蚀者号上感受到的、属于霜骸修会的冰冷意志！！！

霜骸？为母神执剑？清除叛逆？钥匙？！

他们不是敌人？他们……在为那个被唤醒的存在服务？！！“钥匙”……就是钥种？它们是被霜骸制造出来的？为了“清除”某些“叛逆”？！

但为什么……“母亲”在最后的信息里充满了对霜骸的警告？！充满了……恐惧？！

叛乱的……不是别人？！

是……

霜骸？！！

霜骸背叛了……“母神”？他们利用“钥种”强制唤醒她？！目的？！为了这把代表了绝对毁灭逻辑的……权杖？！

轰——！！！

老焊工的意识如同被这道爆炸性的逻辑悖论从内部点燃！背叛？武器？强制唤醒？他体内那枚即将彻底崩溃的钥种核心再次猛地一颤！发出一阵充满了混乱、崩溃与愤怒的疯狂脉冲！它成了……一把被敌人制造出来刺向“母亲”心脏的刀？！

嗡！！

还没等他想明白！权杖引起的共鸣与振荡已经平息下来！

巨大祭坛平台上的光海消散了！那柄权杖此刻……完全凝实！不再切换！不再振荡！不再是那个纯粹的逻辑光环形态！

它就是一根……二十米长、暗金与污秽菌脉纠缠的杖身、被一只冰冷的暗银巨爪攫握着，爪心旋转着一枚纯粹、冷酷、代表了“肃正”核心逻辑的银色环形眼睛——的毁灭权杖！

而几乎同时！

老焊工被钉在半空的现实身体前方！那扇巨大的、镶嵌着熔金巨瞳的暗红晶簇门扉内部！

嗡——！！！

那一点在熔金巩膜深处睁开的漠然“眼芒”！！！

在权杖完全凝实的这一刻！！！

猛地亮起一片……无法形容的……

暗金色？？？？？

一种沉重、粘稠、带着亘古焚尽星系的疯狂熔金色彩？！瞬间充满那个睁开的“瞳孔”？！

那漠然的“眼芒”……被污染了？！被这把权杖的力量污染扭曲了？！还是……这代表了“肃正”本身的意志……被彻底污染扭曲了？！

嗡——！！！

冰冷的区域意志指令再次强行打断老焊工的感知！

一个清晰的念头如同冰冷的铁链锁住他的残存意识，并强行牵引着他的“视线”（如果这种被钉在半空、只剩意识感知的状态还能称为“视线”）——

“母神……苏醒！执剑者——接入！武器核心权限转交！执行——终焉清洗！！”

被污染了“眼芒”的巨大瞳孔……猛地……转动了！！！

“目光”……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移动了目标！

不再是停留在老焊工这个即将崩溃的工具体上！

那只镶嵌在晶簇门扉中的巨瞳！那被粘稠熔金与冰冷银环构成的、刚刚被强行唤醒、又似乎瞬间被污染扭曲了意志的存在！

那只睁开的、充满了沉重熔金疯狂之色底色的……眼！

它的……目光！！！

带着苏醒后第一道、被唤醒指令扭曲的茫然、被权柄信息污染的扭曲逻辑、以及肃正协议本身的无情绝对……

穿透了虚空……

穿越了门扉的晶簇屏障……

穿越了基地层层叠叠的金属血肉……

无视了一切空间与物质的阻隔……

死死地……

死死地……

锁定在了——

头顶上方！那穿透了层层垃圾海地层！此刻正悬停于基地废墟顶端！正在执行“肃正协议”！那艘冰冷、巨大、闪烁着纯粹湮灭之光的……

银白色回收舱上！！！

嗡——————！！！！

整个基地深处！所有残余的能量回路！所有残存的管壁结构！所有的……一切！

在那一刻！如同亿万被点燃的导火索！发出了最终的、濒死的嗡鸣！！！

“母亲”！

醒了！

握上了权杖！

看到了猎物！

——开始了她的第一次……也是执行最终毁灭逻辑的……

……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