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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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密室，烛火摇曳。

云清羽将净世白莲的莲子置于玉盘中央，楚长老双手结印，一道灵光打入莲子。莲子顿时悬浮而起，散发出柔和白光。

\"莲子中确实蕴含寒月宫主的残念。\"楚长老神色复杂地看向女儿，\"瑶儿，你娘亲她...\"

楚瑶轻咬下唇，眼中水光潋滟：\"爹，娘亲是为了守护封印而牺牲的，对吗？\"

楚长老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冰晶令牌放在桌上。令牌正面刻着\"寒月\"二字，背面则是九道交错剑痕。

\"这是你娘临终前交给我的。她本是寒月宫圣女，为追查天煞魔尊封印而下山。\"楚长老手指轻抚令牌，\"当年我们发现玄天宗地底的九霄寒月殿正在苏醒，便分头行动——她去秘境取净世白莲稳定封印，我则留在宗门调查内奸。\"

云清羽凝视令牌背面的剑痕：\"九霄剑尊的标记？\"

\"不错。\"楚长老点头，\"九霄寒月殿乃剑尊与宫主联手所建，需两家血脉共同开启。寒螭真人囚禁瑶儿娘亲十年，就是为了得到寒月血脉。\"

楚瑶身体微微发抖：\"所以娘亲是被...\"

\"她是为了保护你。\"楚长老眼中闪过痛色，\"当年你才七岁，体内血脉尚未觉醒。寒螭用尽手段也没能得逞，最后你娘亲自毁心脉...\"

室内一片沉寂。云清羽看着楚瑶单薄的肩膀，忍不住伸手轻抚，却在即将触碰时迟疑收回。不料楚瑶突然转身，将脸埋在他胸前，泪水瞬间浸透衣襟。

\"我早该想到的...\"她声音闷闷的，\"娘亲那么温柔的人，怎会抛下我...\"

云清羽僵了一瞬，随即轻轻环住她。前世百年修行，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此刻胸口既温暖又酸涩。

楚长老识趣地退出密室，临走前传音道：\"莲子需用你们二人的血温养三日，方可发挥最大效力。\"

待密室门关上，楚瑶才红着脸退开：\"抱歉，我失态了...\"

\"无妨。\"云清羽递过一方锦帕，\"先办正事。\"

两人依照楚长老所言，各自滴血在莲子上。奇妙的是，当两滴血珠相融时，莲子突然绽放出九彩霞光，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幅微缩地图——正是玄天宗地底构造！一条蜿蜒红线从洗剑池直通地底深处的青铜宫殿。

\"这就是九霄寒月殿的位置。\"云清羽仔细记下路线，\"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楚瑶忽然轻\"咦\"一声：\"红线末端有个闪烁的光点。\"

云清羽凝神细看，果然发现殿门处有一个几乎微不可察的金蓝双色光点。当他尝试用神识触碰时，脑海中突然响起寒月宫主的声音：

\"心意相通，血脉相连，方启天门。\"

\"你听到了吗？\"楚瑶惊讶地问，显然也收到了传音。

云清羽点头：\"看来要打开殿门，不仅需要血脉，还需要...某种心灵契合。\"

话一出口，两人都有些尴尬。楚瑶耳尖泛红，假装专注研究地图：\"三日后月隐之夜，地脉灵力最弱，是进入的最佳时机。\"

收起莲子后，楚瑶提议去剑阁后山祭拜林小凡。新坟前，她轻抚墓碑，放上一支刚摘的野莲。

\"小凡弟弟...若有来世，希望我们能真正以姐弟相称。\"

云清羽默默燃起三炷香。前世他孑然一身，从未体会过亲情牵绊。如今看着楚瑶哀伤的侧脸，心中竟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保护欲。

\"我会保护好她。\"他在心中对逝者承诺。

回程时路过洗剑池，楚瑶忽然驻足：\"云师兄，你能教我剑法吗？\"

\"嗯？\"

\"娘亲留给我的《寒月剑典》中有一式合击剑法，需两人同修。\"楚瑶取出一枚玉简，\"我想...三日后或许用得上。\"

云清羽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顿时了然。这式\"月照九霄\"确实精妙，需一人持阳刚剑气如大日凌空，一人运阴柔剑意似月华倾泻，阴阳交融，威力倍增。

\"好，现在就开始。\"

接下来的三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白日练剑，夜间温养莲子。云清羽发现楚瑶在剑道上的悟性极高，尤其寒月剑意施展时，那翩若惊鸿的身影总让他移不开眼。

而更奇妙的是，每当双剑合璧，他都能隐约感知到楚瑶的情绪波动——紧张时剑尖微颤，专注时呼吸轻缓。这种近乎心灵相通的体验，是前世百年都未曾有过的。

第三日黄昏，练剑结束。楚瑶香汗淋漓，坐在青石上小憩。夕阳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几缕散落的发丝贴在颈侧，随呼吸轻轻起伏。

\"累吗？\"云清羽递过水囊。

楚瑶摇头，突然问道：\"云师兄，你前世...可有道侣？\"

云清羽手一抖，水囊差点落地：\"为何突然问这个？\"

\"只是好奇。\"楚瑶低头摆弄衣角，\"像你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应该...\"

\"没有。\"云清羽打断她，\"前世我醉心修行，直到...\"直到被挚爱之人背叛。

楚瑶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变化，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提。\"

一阵沉默后，云清羽突然开口：\"你呢？可有意中人？\"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过唐突，何况...

\"有啊。\"楚瑶的回答让他心头一紧，\"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想。\"

云清羽喉结滚动，正不知如何接话，楚瑶却已起身：\"该去取莲子了，子时就要出发。\"

子夜时分，月隐星沉。

云清羽和楚瑶悄然来到洗剑池。按照地图所示，池底有一条暗道直通地底。两人服下避水丹，潜入冰冷的池水。

水下世界幽静诡秘。借着莲子散发的微光，他们很快找到一处被水草掩盖的洞口。游入洞中约莫百丈，水路突然转为上行，最终浮出水面时，已置身一条古老甬道。

甬道四壁刻满符文，有些已经黯淡无光。楚瑶轻触一道剑形符文：\"是九霄剑诀的痕迹。\"

越往深处，空气越发沉闷。偶尔有碎石从顶部掉落，显示这条通道正在逐渐崩塌。行至半途，前方突然传来\"咔咔\"异响！

\"小心！\"云清羽一把拉过楚瑶。下一秒，十几具青铜傀儡破壁而出，眼中泛着红光！

\"守门傀儡！\"楚瑶认出来历，\"需要通关密令！\"

云清羽福至心灵，运转九霄剑气，在空中划出九道剑痕——正是令牌背面的图案。傀儡们立刻停止动作，单膝跪地，让出一条路。

通过傀儡阵后，道路开始急剧下沉。温度不断升高，仿佛正在接近地心。终于，甬道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左雕刻九霄凌云图，门右则是寒月照雪景，正是九霄寒月殿的入口！

两人站在巨门前，顿生渺小之感。云清羽尝试推动，门纹丝不动。

\"需要同时注入两家血脉之力。\"楚瑶将手按在寒月图案上，\"准备好了吗？\"

云清羽点头，手掌贴上九霄图纹。两人同时运转血脉之力，门上的图案渐次亮起。当光芒蔓延到门缝时，一个冰冷的机械声响起：

\"验证血脉...通过。验证心意...开始。\"

突然，两道金光从门缝射出，分别没入两人眉心！云清羽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一片白雾茫茫的空间。

\"幻境考验？\"他警惕地环顾四周。

白雾渐渐凝聚成楚瑶的模样，却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正在剑阁后院练笛。小楚瑶吹得认真，却总是错音，急得眼圈发红。

\"这是...楚瑶的记忆？\"

场景变换，现在是小楚瑶躲在被窝里哭泣，手中紧握一枚残缺的玉佩：\"娘亲...瑶儿好想你...\"

一幕幕记忆如走马灯闪过。云清羽看到了楚瑶第一次听说自己名字时的好奇，看到她在自己擂台比试时紧握的小手，看到她深夜偷偷为他缝补被剑气割破的衣袍...

最后一幕是前日的洗剑池边，楚瑶对着水中倒影自言自语：\"笨蛋云清羽，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幻境轰然破碎，云清羽回到现实。转头看去，楚瑶正满脸通红地瞪着他——显然她也看到了他的记忆片段。

\"那个...门开了。\"楚瑶慌忙指向缓缓开启的殿门，耳根红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