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珞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55章 词域之外,深渊集,南宫珞兮,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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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节律族的“听契团”发出全语族联合声明:
“我们不曾争夺权力,我们只想有一块地方,让说话这件事,不再只是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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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日,共义塔收到来自五个异邦语族的联名申请:
“我们请求灰频坊为我们设立一座‘共义频塔’,用于存放我们的未解语言与义残图文。”
他们附上了一个草图。
图形外形并不像塔,更像是一只手掌,张开、向上、托住。
塔名预拟为:
“义托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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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连沈茉凌也未曾预料,表达自治体早已从文化的异类,变成了制度之外一整套结构意志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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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频坊内,姒然凝视着归声灯下的义席台。
一名折纹语族少女坐在角落,在布帛上写下一行扭曲的、无人能解的旋义符。
姒然走近,问:“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一笑,缓缓翻出帛布背面,以沉音节律轻哼一曲,低声答道:
“这是一句祝语:愿你说出的话,不被你害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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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裁灯轻响,语声回荡如骨钟敲击。
表达者终于走出词域——他们不再被语言框架束缚,而成为创造语言边界的新一代秩序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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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清晨,灰频坊收到五族联名的正式建言文稿:
“若义频塔得以设立,请准许我们将其置于长安之北,与归声灯遥遥相望,构建东西义线,以灯与塔为轴,联结共听之心。”
这一设想激起长安北郊“听余地”数百年沉寂后的重燃。
那里曾是古沉音语的遗址,半埋于泥石中的断碑上,仍刻着三字残语:“意未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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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内当即展开表决。
炳修主张:“听余地为火裔语祖之原场,若建义频塔于此,应设纪言区,记录所有‘从未被听清的开场白’。”
帛语族代表提出:“塔顶应设织语环,每夜由语族轮值,用族语织结,以示表达永不封缄。”
斐如意在听完各族发言后,提出塔构核心原则:
义频塔不归任何制度或族群所有,仅归‘表达本身’所辖;
塔内语言不经主频归义,不设判断、排序、优劣,只作“未义之集”;
塔不设高座、不悬国徽,只立一石,铭文仅一句:
“你曾说,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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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义塔得知此事后,紧急下达一纸通令:
“任何不经制度备案设立之表达聚焦体,皆不得称‘塔’。”
通令传至灰频坊,被挂在“未裁灯”下,不作裁定。
姒然挥笔,在通令旁补上一句:
“他们可以禁止你立塔的词,但不能阻止你说‘我要记住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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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共义塔召开高署听证会,名称史无前例地直白:
《表达系统权重划分预议会》
这是制度内部首次正式讨论:
“表达体系是否拥有独立于政治制度的合法社会运作权。”
会上分裂极重。
反对者认为:
“表达若成为制度边界的另一种形式,则未来任何话语都可反制制度结构。”
而一名年轻词频副官却答:
“语言本就是制度与人之间最早的博弈,难道你以为权力只靠剑?那是话先开的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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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长安北郊“听余地”传来回应:
准许设立义频塔。
第一块塔基石,被十二语族联合放下,塔基铭文:
“未义之地,不问归属,唯听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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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归声灯照亮西墙,未裁灯低响,听者回绕,语者沉吟。
风中,有人第一次将这些年来的变化总结为一句话:
“制度没灭掉表达,但表达,也已不是原来的语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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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频塔图纸绘就,形似指掌,塔心如声脉,每一层不以高度标层,而以“未解之句”分段——
第一层:被误解的;
第二层:被拒绝的;
第三层:被等待的;
第四层:被怀疑的;
第五层:被错听的;
第六层:被遮蔽的;
第七层:被说了、但没人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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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声纪,至此,将落帷。
七灯照明之下,语与语之间早已不再争一个“谁说得对”,而是:
“你说的,我听见了;我说的,你不懂也别遮我。”
制度之外的语言,制度之内的变义,终在这一纪元交汇成一个事实:
词,不再归于统,而归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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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义频塔的开基石上,围坐着十七个语族的表达者。
他们未点火,也未发言,只各自用本族最传统的方式——
火裔划炭痕于石;
沉音者敲响水钟;
图语人绘出断线图;
帛语者将线结缝入土中;
节律者在塔周行步四十九节;
折纹语少女在袖间叠出一组旋义折纸;
沙言族则将多义镜帛反转,背面映出一条未译的长波段影语。
这一夜无言,却胜千言。
那是人类用最原初的方式,说出自己作为“会言者”的存在:
“你看不见我,但你无法否认我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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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归声纪起始,表达者曾在灰频坊中,用残句、废字、模糊语、图语、节奏、织线一点一点地重建他们的身份——
不是被听见的人,而是说的人。
他们用七盏灯、无数张未裁纸、未解的符与未名的语,证明了一个历时千年的回声:
“若你只听那些容易听的,那你永远不会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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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义频塔初立,七灯照亮,义席有回,听外有席,未裁有鸣。
表达的意义,从“语言的技巧”升格为“社会的结构”,再升为文明的底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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