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福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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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原本安坐在椅子上的朱常洵如同触电一般，猛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跳而起，满脸尽是惶恐之色，结结巴巴地问道：“皇……皇上，您刚刚所言何意？皇朝竟然要灭亡？这……这怎么可能啊？”

“皇叔稍安勿躁，先看看这份奏折吧。此乃是东厂受朕之命派遣专人前往陕西道所做的调查报告，还有户部在泰昌元年九月呈上来的税收报告。您瞧瞧，这一年下来，朝廷的总收入不过才区区三百万两纹银和两千四百万石粮食而已。然而，其中的亏空数额您能猜到有多大吗？整整高达八百万两纹银呐！而且，这还没有算上先帝在位仅短短一个月期间，就往辽东拨发出去的四百万两内帑银呢！”朱由校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那份奏折地扔向了朱常洵。

“陕西道这些年可谓是灾祸连连啊！那干旱的状况一年比一年严重，当地百姓早就苦不堪言、难以生存了。如今，易子而食这种惨绝人寰之事都已屡见不鲜，简直令人痛心疾首！若长此以往，必然会引发民众的暴乱。您可别忘了，咱们太祖皇帝当初是怎样起家的呀！一旦有人振臂高呼，号召大家起来反抗，那数百万的边境子民定会群起响应。到时候，这局面该如何收拾呢？想当年，魏征就曾经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呐！这民心岂是仅凭武力就能强行压制得住的？要不然，又怎会有太祖皇帝成功建立起这偌大的皇朝呢？”

听到这话，恢复常态的朱常洵却不以为然地说道：“皇上，您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啦？要知道，本朝文化繁荣昌盛，国家安定祥和、人民安居乐业。况且，自开国至今已有两百余年，期间经历过多少次民变，但最终不都被成功镇压下去了嘛！微臣坚信，只要有皇上您的英明领导，定能够扫除一切艰难险阻，还给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

然而，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校却是气得笑出声来。他心里暗骂道：“哼！这家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和文官集团整天挖空心思撬皇朝的根基，朕又岂会如此辛苦劳累？”

“您再仔细瞧瞧这个。”朱由校将手中另一本奏折扔到了朱常洵面前。

朱常洵皱起眉头，捡过账本翻看几眼后，疑惑地抬起头看向朱由校：“皇上啊，咱们这些皇亲们不过就是占有了少许田地罢了，这又与皇上所说之事有何关联呢？”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景色，沉默片刻后，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凌厉地盯着朱常洵说道：“皇叔啊，你可知道如今全国共有多少耕地？七百万顷呐！而咱们皇室所占之地便多达一百万顷！那你又是否知晓那些读书人们占据了多少土地吗？足足超过四百万顷啊！这意味着什么，你能想得通吗？”

说到此处，朱由校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些激动起来：“全国数千万的百姓们，只能依靠仅剩下的七分之二的耕地面积来维持生计，然而还要供养着朝廷中上百万人的日常开支。若是换成你处于这般境地，身为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心中会作何感想？当人们连生存都难以维系之时，揭竿而起、奋起反抗这种事情难道还会很难发生吗？”

听到这里，朱常洵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愤愤不平地嚷道：“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那帮子整日咬着咱们皇族不放的读书人，口口声声骂咱们是蛀虫、是害群之马。原来他们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比咱们还要贪婪狠毒得多！真他娘的可恶至极！”说完，朱常洵气得一甩袖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

叔叔，这是咱们今日要聊的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