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哑琴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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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当夜，渔村突现\"钓声\"奇俗。凌霜匿于晾网架后，见渔民将鱼线系在耳垂垂入海中，线尾铜铃随潮鸣响。当第九十九枚铜铃共振时，海面浮起架焦尾琴，琴身缠满发光海藻，弦上竟挂着凌墨的齿骨！

琴音自鸣间，礁石后转出个戴墨色眼罩的琴师。他十指残缺，却以腕骨肉须拨弦：\"逆鳞主的血，倒是比令兄的髓更适琴引。\"琴箱突然炸开，十二根龙筋弦暴射而出——每根都串着凌墨的指节骨！

凌霜挥剑斩弦，断弦却化蛟影缠颈。琴师掀开眼罩，黑洞洞的眼窝里爬出荧光海蛭：\"令兄为换半阙《醒龙谱》，自愿让老朽抽筋三年...\"蛭身浮现凌墨抽筋时的咬唇模样，凌霜的逆鳞突生灼痛，记忆闪回十岁那夜——兄长背着她摸黑拾贝，左臂始终不自然下垂。

危急间凌霜扯断耳垂铜铃，铃舌竟与逆鳞共振。她福至心灵地以铃为刃，《葬龙诀》第十一式\"无弦\"豁然贯通！剑气化作无声波纹，琴弦尽数崩断。琴师腕间肉须暴涨，却刺中凌墨暗藏琴底的齿骨——齿缝间突然震出段加密琴谱，正是凌家失传的《双生调》！

凌霜按谱踏浪，惊觉步法暗合儿时兄长的避雨舞。当第七步踏碎礁石时，海底升起三百骨铃，每枚都刻着凌氏女子的生辰。她触碰刻有\"墨\"字的骨铃，铃内突现凌墨留影：\"霜儿，震位挑铃...\"

骨铃应声炸裂，飞出的碎骨拼成海图。凌霜逆鳞渗血绘出航线，海水突然分流，露出沉船中的青铜匣——匣面锁孔正是凌墨缺失的臼齿形状！

沉船残骸间漂着盏人髓灯，灯油泛着凌墨的气息。凌霜破匣取齿时，髓灯忽爆青焰，映出段血腥记忆：凌氏先祖为镇海眼，将双生子的骨髓炼成灯油。而她手中铜铃，竟是用历代兄长肋骨所制！

幽冥阁爪牙从藻幕杀出，为首者手持凌墨的脊骨鞭。凌霜将臼齿嵌入鞭柄凹槽，脊骨突化活龙反噬其主。惨叫声中，她窥见鞭节处微雕——正是凌墨十岁为她雕的贝壳兔！

\"哥...接住！\"凌霜扯出心口逆鳞掷向骨龙。龙身遇鳞暴涨，却将凌墨残存的右臂骨吐还。她握骨催动《双生调》，整片海域突然静止——三百沉船残骸拼成巨型琴身，而她正站在曾属于兄长的\"商\"弦位！

琴师暴怒，肉须插入天灵盖奏出杀音。凌霜踏着凌墨虚影的指点，以骨为刃挑断第七根肉须。须断处喷出蓝血，凝成凌墨最后留言：\"速毁天柱...\"

海底裂渊中矗立九根龙吟柱，柱面逆鳞纹与凌霜背后刺青完全契合。当她贴鳞其上时，柱内传出凌墨的轻笑：\"霜儿及笄礼...\"龙柱旋转变形，竟拼成凌墨的脊椎模样！幽冥阁主突然从柱心钻出，手中捏着跳动的心脏——那心尖上的咬痕，正是凌霜儿时换牙所留！

\"好兄长的心头血，果然最养人。\"阁主獠牙刺入心脏。凌霜悲啸着贯穿龙柱，却发现柱芯冻着五岁的自己——女童心口插着柄木剑，剑柄刻着凌墨歪扭的字迹：\"护霜\"。

龙柱崩塌时，凌霜在废墟中摸到块温润颌骨。骨面突现凌家庄密纹，指引向东北海域新浮岛。而她新生逆鳞的纹路里，正缓缓渗出凌墨的掌纹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