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恋 海上月是天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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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月心脏好像跟着这震动频率颤。

点开语音消息，略微慵懒的声音猝不及防传来。

“还没睡？”

她瞬间屏息，要十分克制才能忽略掉这缱绻问候带来的酥麻感。

他声音好听这件事，他自己是清楚的吧？

不然大半夜发什么语音？

她是客户啊拜托！

江清月内心警铃“哔哔”警报——不好，好像真的遇到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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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阙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东政的几个教授，不得不应酬，结束后东政毕业的一个同事领着他在校园里闲逛，散散酒气。

同事向他介绍母校景观，岑阙含笑点头表示在听，但这一切其实他都十分熟悉。

本科期间，也不知多少次出现在这座不属于他的校园里。

报告厅，他进去过。坐在最后一排观看了她的新生汇报演出；

学生公寓，他曾蹴足。看见她脱掉高跟鞋光着脚小跑赶去参加模拟法庭；

体育场，他也待过很多次。校运会时向广播台投稿，祝她比赛顺利；毕业典礼时，让学妹替他给她送过花；

脚下这条梧桐大道，他也多次踏足，细想起来，这条路的枝繁叶茂与萧萧落叶他都见过……

甚至，背着她走过。

不可思议的是，她从未看见他。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喜欢她这件事，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自己知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江清月的呢？

岑阙已经想不起来了。久远到自己有时候都觉得，爱情这个东西是不是虚妄的，只是自己的执念和幻象？

他只记得，高一入学那天在公交车上重逢后，他便时常遇见她。

军训向后转时，看见她大汗淋漓鼓着嘴和教官斗法……

课间打水时，碰到她和三五好友嘻嘻哈哈走过，笑容比廊外的阳光还耀眼……

到文具店买笔，也总能遇见她在隔壁奶茶店排队，她喜欢的人很多，对奶茶却专一，永远只点奶绿加马蹄珠……

周六放学，撞见她和男友在围观小猫打架，她男友说流浪猫可怜，她说江湖猫潇洒，两人因为这种话题吵成一团……

说是遇见，不如换句话说，他总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捕捉她的身影，以及出没在她身边形形色色的男生。

他认为无论长相身材还是成绩，自己都更胜一筹，她谈遍了“全年级”，为什么从来看不到他？

这种暗自比较的幼稚行为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暗恋来得莫名但确切。

而她并不认识他，即使他的名字总是挂在成绩公示榜上。

他计划过一些偶遇，却总都能遇到她与不同的男生在一起；也曾预谋告白，却发现自己的同桌好友成了她的新任男友。

他成了他们之间隐身的第三人。他们打闹，他看着；他们吵架，他听着；他们冷战，他陪着，同桌哭诉，说江清月喜欢“集邮”，而自己永远不知道他最喜欢哪一张……

岑阙那时候并不知道“集邮”这个词有别的含义，还暗暗为共同的小众爱好雀跃。没多久，他们分手了，同桌对她念念不忘但没有追求复合，因为众所周知，江清月最讨厌死缠烂打，从来都是自己主动。很快，她身边又站了新的人……

他曾以为高考后各奔东西，这份喜欢就会渐渐淡去，青春期的微末情愫罢了，又能多长久？他乐观地想。

可事与愿违。且不论这么多年寻遍机会见面、交集。

只论当下，他走在早已没有她的校园，微醺的脑子里还全都是她的影子……

岑阙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