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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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下山前，玉真给张坤看过一份镖师名单，还说镖局有内应，信是修子贵和黎亮转来的。张坤发现名单半真半假，没自己的名字，原本以为是玉真在耍花样。他还在纳闷：修子贵、黎亮都知道我去镖局，怎么名单上没我？现在听花得芳一说才恍然大悟。他赶紧掏出一封信交给花得芳：\"快收好！想办法交给你姐夫或者一雄他们。\"

花得芳叮嘱：\"你得早点脱身，玉真心狠手辣，拖久了要出事啊！\"

另一边，齐同和罗大功在东十一遇到了魏忠民，这人是独脚晴的好友。魏忠民的两个徒弟章立卓、奚文飞都在玉泉山。他原本在庐山保护东平太监，这次是奉老大红海的命令来找独脚。他让齐同回去告诉玉真，先派几个人下山：一个扮成采花大盗在镖局附近转悠，另外几个假装是追捕采花贼的侠客。镖师最恨采花贼，肯定会把假扮的人当成自己人，这样最容易得手。

第二天齐同和张坤回到玉泉山。玉真就派章立卓、奚文飞、罗大功和张季四人下山。他们这一下山，可就要惹出大事来了。

许知把张坤的信给鹤亮看了，鹤亮和韩世雄又向留在镖局的镖师们详细讲述了在鲨鱼岛激战的经过。许知说：\"红云这个老狐狸行踪诡秘，我们找他就像大海捞针，等他出现又不知猴年马月，实在难对付。如果现在去打玉泉山，又怕打草惊蛇，更不好找独脚僧了；可如果不打玉泉山，又担心张坤会有危险……\"

鹤亮说：\"得先摸清独脚僧的下落，再去打玉泉山。他们的幕后主使是红海，这红海比独脚僧更难对付！不过，只要我们能除掉东平太监，击败红海，武林中那些恶人的靠山就倒了，正气自然就能树立起来，这也算是一劳永逸。我看，不如先把修子贵放了，让他带我们去找独脚僧。\"

许知点头赞同，立刻起身去后院。修子贵被关在后院的一间车房里，由花同、章文和叶祖看守。许知对花同说：\"把修子贵放了吧。\"

花同进屋解开修子贵的绳子，说：\"许知大师说要放了你，还不赶紧走！\"

修子贵走出来，一脸惊疑地看着许知。许知说：\"修子贵！念你只是个受人指使的小角色，我放你一马，希望你改邪归正；如果还敢跟着红云作恶，下次再碰到，绝不轻饶！\"

修子贵喜出望外，连连作揖，随后翻墙逃走了。

修子贵前脚刚走，石德、叶祖、章文就悄悄跟了上去。他们三人后面，还暗中跟着衡山和宗清。

修子贵逃出镖局后，像只惊弓之鸟、漏网之鱼，拼命狂奔，一口气跑了七八十里地，这才停下来想：自己该去哪儿？他不知道大师兄独脚僧现在在哪儿。琢磨了一会儿，他决定先去江北泗阳的通明寺找五方僧——他是钱光的师弟，或许知道大师兄的下落；如果五方僧也不知道，他就直接上玉泉山。想到这里，他定了定神，辨明方向后继续往北走，到了江边渡江来到泗阳通明寺。结果巧了，独脚僧和钱光正好就在通明寺里！

通明寺是个小寺庙，里面除了住持无为和尚，就只有一个管香火的杂工阿贵。寺庙只有一间主殿，后面有两间竹子搭的厢房，无为住在东边那间。

独脚和尚从鳌鱼岛逃出来后，躲到这个寺庙等同伙钱光。两天后钱光果然来了。两人商量好计划：先派人给玉真送信，然后一起上庐山。

这时独脚突然见到修子贵出现，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修子贵回答：\"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只是想着这里要是找不到，就去玉泉找二师兄。\"

\"你怎么出来的？\"

\"是许知放我出来的。\"

\"他们审问你什么了？\"

\"问...问你的下落，同伙有谁，打算干什么...\"

\"你怎么回答的？\"

\"我...\"修子贵抬头看见独脚那双像老鹰一样凶狠的眼睛，吓得直发抖：\"我...我什么都没说。\"

\"你是对我'什么都没说'吧！\"独脚一把揪住修子贵的衣领，恶狠狠地逼问：\"老实交代！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我...\"修子贵吓得腿软，扑通跪下了。

这时钱光让无为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跟踪。钱光插嘴问：\"你后面跟着人吗？\"

\"没、没有，绝对没有！\"

独脚\"唰\"地拔出行道剑，抓着衣领的手猛地一拽：\"最后问一次，你到底说了什么？！\"

\"大师兄饶命啊！我...我全都招了...\"

\"什么？连东平太监和皇上的密旨都说了？\"

\"说...说了...\"

\"那庐山和红海大哥的事呢？\"

\"镖局的人全都知道了，我不说就没命啊！\"

独脚左手一松，右手剑光一闪，修子贵顿时被砍成两段。

独脚和尚一剑砍下师弟的脑袋，钱光吓得直冒冷汗：\"这也太狠了吧，连自己师弟都杀？\"独脚和尚扯着嗓子喊：\"快放火烧庙！肯定是许知那老东西派他来引路的！这王八蛋把敌人带过来了！\"

无为和尚让香火工阿贵帮忙搬柴火堆在神像下面，掏出打火石点着了柴堆。转眼间火势冲天，整座庙噼里啪啦烧起来。独脚和尚看庙要塌了，反手又一剑把阿贵也给宰了。三人冲出火海就往西边逃命。

躲在树林里的石德、章文、叶祖突然看见火光，发现独脚他们逃跑的身影。石德赶紧让叶祖：\"快去报告师父！\"自己带着章文拼命追赶，可独脚三人跑得飞快，眼看就要追丢了。这时百岁高龄的衡山老人和宗清道长像阵风似的追了上来。

独脚他们一头钻进了山洞。衡山老人靠在洞口的树下暗骂：\"龟孙子以为躲洞里就没事了？今天就算你钻到阎王殿我也要逮住你！\"宗清赶来担心地说：\"进山洞太危险，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啊。\"衡山老人却说：\"咱们堵住洞口，他们总不能当一辈子地老鼠。让徒弟们去查查有没有其他出口。\"

等石德他们气喘吁吁赶到，宗清带着两个徒弟去搜山。半小时后回来直跺脚：\"上当了！独脚这混蛋太狡猾，南边还有个洞口，八成是连着的

衡山对四人说：“你们留两个在这儿，另外两个赶紧去南山洞口，我自己进洞看看。”

宗清连忙劝阻：“不行，太危险了！”

衡山笑了笑：“没事，我会小心的。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完，大步走进山洞。

这时已近深夜，外面星光暗淡，洞里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衡山武功高强，眼力极佳，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看清细微之物。他从西洞口进去，走了大约三里多路，最终从南山口出来。这山洞有一人多高，宽的地方约一丈，窄的地方得侧身才能挤过去，中间一段还要蹚过一尺多深的锈水泥浆。洞顶不断滴水，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衡山走出洞口，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唉！真是个狡猾的贼人，手段真厉害！跑远了，没法追了。”

没办法，他只好返回镖局。

第二天晚上，前院由石忠和丫凡负责巡更。丫凡之前去江北赈灾，错过了镖局的几次大战，回来后听说这些事，急得手痒，连做梦都想打架。

晚上八点左右，丫凡趴在大厅屋顶上，突然看见对面街的房顶闪过一道黑影。他心里一动，轻轻学了一声猫叫，石忠和屋里的石明闻声上房。丫凡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趴下。原来又有两条黑影掠过，似乎在追前面那个人。

丫凡低声说：“石明师兄，你去叫醒两个护院，我和石忠师兄先跟过去看看。”

前面的黑影跳进一座大院子，凑到一扇窗户旁，往里面吹了迷香，随后用刀撬开窗户钻了进去。跟踪的两人趴在院墙上暗中观察。丫凡和石忠则躲在院外一棵比墙还高的大树上。

只听跟踪的两人中有一个低声骂道：“果然是这个衣冠禽兽！老子今晚就要替天行道，宰了这个淫贼！”说完翻身跳进院子，一扬手，“嗖”地一镖射向窗户。

过了一会儿，窗户里先扔出一把椅子，随后跳出一个持刀男子，厉声喝道：“什么人敢坏大爷的好事？活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