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行道剑被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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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显得十分惊慌，瞪大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丫凡问道：\"这位师傅，您要去哪儿？\"

道士急得满脸通红，抓耳挠腮，只能发出\"啊巴啊巴\"的声音。

丫凡心里一沉，暗想：又和红枫岭那次一样，我们被骗了。不管他是真哑巴还是装的，先带回去让东方师叔看看再说。他一掌拍在道士肩上，迅速扣住他的手腕，背靠背把他背起来，和黄云一起飞快地跑回镖局。没多久，浮空也拎着另一个哑巴道士回来了。

东方于仔细检查这两个哑巴道士，掰开他们的嘴看了看，转身对许知说：\"这两个人是刚服了毒药才变哑的，看来偷剑的人不仅阴险狠毒，而且非常狡猾高明。\"

朱清急忙问：\"能治好吗？\"

东方于回答：\"我手头缺几味药材，药铺可能也买不到，需要自己上山去采。其中一味药要到明年春天才有。\"

朱清一听就泄了气：\"那...那行道剑的线索要从哪里找起？\"在场的个个急得直搓手跺脚......

许知吩咐道：\"丫凡，郑云！你俩把那个哑巴带到后厅去，模仿他的手势慢慢研究，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其他人都跟我上楼到议事厅开会。\"

大家来到议事厅坐下后，许知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行道剑已经被偷走了，现在去追估计很难追上。偷剑的人是个谋划已久的高手，可能比红枫还要难对付。这次偷剑只是开始。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张坤先说：\"我刚才从前院走到后院，没待多久就又回到前院，整个过程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偷剑的人不可能是碰巧抓住这个空档，肯定是躲在能观察我们巡逻路线的地方，等待很久了。一个外人怎么可能对我们巡夜的时间这么清楚？这和上次偷旗不一样，旗杆上的旗子在院子外面就能看见。但行道剑在吴刚手里，吴刚睡哪个房间、房里几个人、睡没睡着、剑放在哪儿，这些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而且这次也没用迷香之类的药物，说明偷剑的人很有把握。光看他们安排两个哑巴来打掩护，就知道是费尽心机策划的，绝对不是巧合。\"他停顿一下，看了看大家，接着说：\"所以我怀疑，这事可能有内鬼。没有内部人帮忙，不可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

东方于问吴刚：\"你的剑当时放在哪儿？\"

吴刚回答：\"在枕头下面，剑柄朝里。那人是从床后面掀开蚊帐把剑抽走的。\"

张坤惊讶地说：\"撬开窗户，绕到床后面，还要掀开蚊帐偷剑，整个过程吴刚居然没醒，这也太奇怪了！\"

许知皱着眉头问：\"你们觉得，我们镖局会出内奸吗？\"

红霞说：\"张坤师兄说得很有道理。我想，先不算镖师，光是镖目、镖手就有两百多人，有白云洞、大庾岭来的，也有小龙山、柳家桥、黎庄来的。我建议先不要声张，暗中观察比较好。\"

丫凡上楼报告说：“这两人中有一个会写字，已经问清楚了。他们本来不是哑巴，是奉师父之命来掩护盗剑的。他们一共七个人一起来金陵，领头的是个姓钱的大个子，住在离这不远的江南客栈。他们的道观也不远，观里还有个独脚和尚在等他们。那独脚和尚给了他们每人一颗药丸，说是神丹妙药，吃了能身轻如燕，跑得飞快，谁都追不上。独脚和尚让他们等姓钱的从镖局一出来，就把药丸嚼碎咽下，然后赶紧逃跑。他们傍晚就埋伏在镖局外面了。”

朱清着急地说：“兵分两路，一路去客栈，一路去道观，越快越好！”

吴刚说：“浮空、黄云、蔡一雄三位师兄，加上红霞师妹和丫凡师弟，你们带一名道士去找他们的老巢。我和钟虎师弟带另一名道士去客栈查看。不过我觉得客栈可能白跑一趟，他们既然得手了，应该不会继续留在那儿。”

许知打断道：“等等！红霞别去了，浮空你们四个去就行。我估计不一定能碰上他们。就算遇上了，你们只许问清他们的意图，绝对不能动手，记住了吗？”

果然被吴刚说中了。客栈那两间房早已人去楼空，店家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吴刚只好带着道士无功而返。

另一边，浮空四人跟着道士一路疾行，直到日上三竿才赶到句容的上清观。观里只剩一个看门的香火工。浮空上前行礼问道：“请问观主在吗？”

香火工反问道：“你们是镖局来的吧？”

浮空点头：“正是。”

香火工掏出一张纸条递过去：“有个独脚和尚给你们留了话。”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水西门外许下愿，借得行道会衡山，一年之内寻不见，血洗镖局报仇冤。”

浮空急忙追问：“他们人去哪儿了？”

香火工解释道：“这观里本来只有四个人：观主吕原、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你们带来的哑巴道士，再加上我这个打杂的。十天前来了七个人，其中有个姓齐的认识吕原。他们住了三天就一起去金陵了，只留个独脚和尚看家。昨天半夜他们突然回来......”

一刻也不停，那独脚和尚就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临走前，他塞给我五两银子和一张纸条，让我在这儿等三天。如果三天内有镖局的人来，就把纸条交给他们。他还说这叫\"明人不做暗事\"，让我转告镖局的人：想找他，就得踏遍天涯海角，寻遍五湖四海。要是三天后镖局还没人来，就让我把道观里的东西变卖，然后放火烧了这道观。

浮空他们听完都愣住了，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带着哑巴回镖局。

许知听完浮空的讲述，沉思片刻说：\"果然是他，来者不善啊！\"

吴刚连忙问：\"师父！是谁？\"

是鹰头、通善、绿线和姜得印的师父独脚僧。他的左腿是七十年前你师叔衡山砍断的。这人和我年纪差不多，武功不在我之下。和行道剑结仇七十年才来报仇，绝不是临时起意，肯定大有来头。他的徒弟法静、伍平、绿线一个都没找，连他师弟修子贵也没找，说明他对镖局的底细摸得很清楚，请来的都不是等闲之辈。那个姓钱的，我昨晚就猜到是他，除了他没人能有这么高明的偷盗本事。他叫点水蟒蜓钱光，估计也有八十多岁了。这人的轻功比我强，但很少伤人性命，心不算太狠。他是独脚僧的结拜兄弟。这次幸好是他来偷剑，要是独脚僧亲自来，不仅吴刚会被顺手杀掉，再杀一两个人也是轻而易举。唉！现在只能大海捞针了。我为什么不叫红霞去？就是怕万一遇上钱光或独脚僧，这把行道剑又会落到他们手里。\"

东方于说：\"钱光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他来偷剑不用熏香这种简单手段，就是故意向我们示威。幸好当时吴刚没醒，张坤和钟虎没撞见他，不然你们三个不死也得受伤。这人轻功天下第一，出手快得难以预料，还有一对锋利无比的雁翎双钩。说实在的，不知道许师兄怎么样，反正我是近不了他的身。\"

许知对众人说道：\"我和东方于老弟带着红霞、丫凡、郑云留在镖局坐镇。章文你带着八名镖师乘船出海，一定要找到咱们的镖船。记得把这事告诉你韩师叔和你师父，提醒他们多加小心——独脚僧和钱光都在海外混迹多年，很可能会在镖船上动手脚。还要特别叮嘱姜得印提高警惕，千万别离开两位师叔身边，免得遭了独脚僧的暗算。\"

\"剩下的人都出去打探消息，不管有没有收获，半个月后都必须回来过年。你们在外行事要记住：千万别报镖局的名号，也别暴露身份。那独脚僧阴险毒辣，一定要防着他下黑手。

兰普他们几个分头去江北救灾。四个人分成两组：兰普和黎明去江苏那边，跑江浦、六合几个地方；石忠和周青龙就去安徽的和县、全椒一带。

石忠和周青龙到了和县后，假装摆摊卖膏药，一边暗中打听消息。跑了几天发现，这里先闹水灾又闹蝗灾，庄稼收成只剩三四成。更要命的是，这里七八成的地都是\"官庄\"，老百姓日子过得特别苦。

周青龙不明白啥叫\"官庄\"，石忠就给他解释：\"皇上整天吃喝玩乐，国库的钱不够花，就想方设法抢老百姓的地，搞什么'皇庄'，派太监来收租；那些王爷们有'王庄'；当大官的也有朝廷赏的'官庄'。上头这么干，下头的贪官污吏也跟着学，除了正经的俸禄田，还偷偷搞私人的'官庄'。这些官庄找当地的地痞恶霸当'庄头'，有的干脆派自家恶奴来管。这些人催租逼债、欺负妇女、强占田地，什么坏事都干。光南京那个侍郎严嵩，在这一带就霸了七千多亩地。\"

今年又是水灾又是蝗灾，可这些庄头却规定\"收成少了租子不能少，欠收也不准欠利息\"，硬要老百姓按八成收成交租。他们还私设公堂，动不动就把人捆起来打。在和县这么个小地方，几乎天天都有老百姓被打伤甚至打死。和县的县官倒不算太坏，就是胆子小，看见这些\"上头派来的人\"作恶也不敢管。老百姓来告状，县官就光会说好话糊弄人，案子堆成山了他也装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