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丫凡为母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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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歪嘴秃头歪着脖子瞅Y凡，发现是个半大孩子，阴阳怪气地嘲笑：嗬！毛没长齐也敢管爷的事？

丫凡一听火气上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像毒蛇一样直戳歪嘴子的肚子。歪嘴子慌忙用手去挡，结果被丫凡一把抓住，右手抡圆了啪的一个大耳光，声音脆响。这一巴掌直接把歪嘴子扇飞出去五六步远，“咚”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当场打掉五颗牙，满嘴流血，耳朵嗡嗡响，头晕眼花，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时旁边有个打手抄起铁尺朝丫凡脑袋劈过来。丫凡灵活地侧身一闪，同时嗖地飞起一脚，正中对方手腕。那打手“啊呀”一声，铁尺脱手飞出，呼地一声从围观人群头顶飞到大街上去了。

另一个打手想偷袭，从背后抡起铁棍横扫过来。丫凡猛地转身，一脚踹在铁棍上，砰的一声，铁棍反弹回去，反而把那个打手打得惨叫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这群打手都被吓傻了，一个个直往后退，谁也不敢再上前。歪嘴子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本来想拔刀拼命，结果眼前直冒金星，只能张着嘴靠在墙上，又惊又怕地瞪着丫凡。

突然门口又进来两个人。原本怂得不行的打手们顿时来了精神，呼啦一下把丫凡团团围住，扯着嗓子喊：弄死他！别让这小子跑了！

新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刚才那个歪嘴子，另一个是个铁塔般的巨汉。这大个子长得凶神恶煞，满脸杀气，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冲丫凡吼：小兔崽子！给老子跪下！

丫凡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冷笑说：哼！就会乱叫的疯狗，没脑子的蠢货。说完直接把头一扭，懒得搭理他们。

这可把大个子气坏了，你个小王八蛋！知道天高地厚吗？敢动我的人，你他妈是活腻了吧？啊？知道老子是谁吗？

丫凡看他这副嚣张样就觉得好笑，故意逗他：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啊，你不就是......说到这儿故意拖着长音。大个子果然急了，追问道：我是什么？快说！

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没用。嘻嘻。

大个子被气得直跳脚：你个小兔崽子真是活腻歪了！快报上你爹和你师父的名号！老子是王元虎，手下可不收无名鬼！

原来这家伙就是三月初八被吴刚打败的王元虎，旁边那个歪嘴的就是被郑云教训过的李成。丫儿早就听师兄说过这事，心里暗笑：嘿！他故意说：哦～原来你就是三月初八在夫子庙前跪地求饶，现在还不知悔改的大傻蛋啊！听好了，吴刚是我师兄，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丫凡是也！

原来是吴刚的同门！好啊，一提这事我就来气，正愁找不到你们报仇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先收拾了你，再去找吴刚算账！

丫凡心里明白，跟这家伙打起来不是三拳两脚能解决的，怕伤到地上躺着的老头，就说：王元虎！要打咱们上大街去打，让小爷教教你什么叫真功夫，给你们开开眼！

王元虎一挥手：走啊！

看热闹的人和打手们赶紧让出一条路，丫凡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地来到街心，叉着腰等着。

王元虎根本没把丫凡放在眼里，觉得这么个小屁孩，打几下就跟挠痒痒似的。他慢悠悠地跟出来说：小娃娃！打死你也不算本事，你告诉我吴刚在哪儿，我就饶你不死。

你问我师兄啊？他就在南京城里呢。

王元虎一听高兴坏了，连忙问：真的？

骗你干嘛。

那你去把吴刚叫来！

你说得倒轻巧，有句老话你听过没？

什么老话？

杀鸡还用得着宰牛刀吗？

放屁！难道你不怕死？

嘿嘿......你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问问它们就知道我怕不怕。丫凡举起小拳头晃了晃。

王元虎大吼一声：小子看招！猛地冲过来，一记重拳像泰山压顶般砸下。丫凡敏捷地跳开，连忙摆手喊道：喂！先别动手！

怎么，怂了？王元虎讥讽道。

要打可以，先立规矩。丫凡说。

什么规矩？

你要是赢了，我自愿给你跑腿，帮你把吴刚找来；要是你输了，立刻放了被抓的人，赔偿茶馆所有损失，还要出钱给那位受伤的老伯治伤。

好小子，一言为定！王元虎说完就冲上前，右手如龙爪般抓来。丫凡蹲身躲过，同时扫腿攻其下盘。王元虎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小子动作这么快，顿时收起轻视之心，急忙收腿改为前踢。

丫凡灵活地闪到王元虎左侧，挥拳直击。王元虎一手格挡，另一手斜劈过来。丫凡后撤躲避，王元虎趁机逼近，一掌压下。丫凡单手上托，使出天王托塔的招式。王元虎暗自得意，以为丫凡肯定撑不住这一掌；没想到丫凡臂力惊人，硬生生接住了这一击，还顺势往上一顶，猛地抬起左脚朝王元虎踢去，没想到王元虎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脚后跟。王元虎顺势往上一抬，想把丫凡扔出去。可丫凡轻功了得，这招子母穿心脚本就是连环招式——左脚刚出，右脚紧接着就能跟上。借着王元虎这一托的力道，丫凡整个人腾空而起，右脚狠狠踹在王元虎肚子上。

王元虎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而丫凡却借着反作用力，轻飘飘地落回地面，稳稳站住。

丫凡一个箭步冲到王元虎面前，指着他鼻子说：王元虎！看在你是个老江湖的份上，小爷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刚才你抓我脚的时候，我要是真想下狠手，直接腾空双掌拍你天灵盖，你现在早就没命了！今天再饶你一次，事不过三，记住三月初八在夫子庙答应的事。茶馆的损失你得加倍赔偿，要是敢耍花样，别怪小爷我血洗你们王家！

王元虎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他原以为丫凡就是个毛头小子，功夫肯定不如自己。那一掌下去，本以为能打得丫凡手臂发软，直接拍碎他脑袋。没想到轻敌大意，反而被踢成重伤。现在只能装孙子蒙混过去再说。

他挣扎着爬起来，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小的一定照办，绝对不敢耍花样。

明天中午，小爷我要亲自去你家检查赔偿的事办得怎么样。

明白明白，小的明天一定备好酒菜，恭候大驾光临。

滚吧！

那群打手赶紧抬着伤员，跟着王元虎灰溜溜地逃走了。

丫凡回到茶馆，街坊们一下子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打得太解气了！小哥你真是神仙下凡啊！可惜没打死那个王八蛋，他平时坏事做尽。

有个人喊：快去把曹大妈叫来，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好几个人跟着喊：对对对！立马就有三四个人跑去找人了。

丫凡蹲下来摸了摸老人的胸口，发现还有温度。老人眼睛闭得紧紧的，鼻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丫凡赶紧说：哪位好心的大哥给倒碗温水来？有人答应着去端水。丫凡从怀里掏出个小红盒子，倒出一粒药丸，掰开老人的嘴，用水把药灌下去。怕地上太凉，又把老人抬到一张破桌子上。过了一会儿，老人慢慢醒过来，他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人，突然胸口疼得厉害，两手捂着胸，眉头皱成一团，痛苦地哼哼着。

丫凡猜他胸口肯定受了重伤，赶紧解开他的衣扣，看见胸口被棍子铁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丫凡要了杯酒，化开一粒药，轻轻给老人擦伤口。老人这才觉得好受些。

大伙儿七嘴八舌抢着告诉老人，刚才丫凡怎么痛打王元虎的事。老人听得眼泪直流，好几次想挣扎着起来给丫凡磕头，可是伤太重起不来，又被丫凡按住了。老人喘着气，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给丫儿讲了他家的遭遇。

老人叫姚宝根，家里六口人：老伴、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妇，还有个吃奶的小孙子。在秦淮河边上开这个小茶馆，全家人都帮忙，没雇伙计，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四天前，李成来说：喂！姚老头！我们王老太爷要在隔壁开茶馆，把你这个小店并过去扩大门面，给你十两银子，明天关店，后天搬走！姚宝根哀求：李老爷，您行行好吧！这...李成一瞪眼：老不死的！别给脸不要脸。告诉你！别自讨苦吃。

昨天李成带着二十多个打手来，看见还没搬，就说姚宝根欠王老太爷三十两银子，还拿出张假借据，把他两个儿子抓走了。儿媳妇抱着孩子哭喊着讲理，也被他们抓走。姚宝根的老伴看见儿子、媳妇、孙子都被抓，发疯似的冲出去拉住李成不放，结果被李成一脚踢倒，头撞在街边的石头上，流了好多血，当场就死了。

这时，门外三个人搀着一位瞎眼的老太太走了进来。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喊：菩萨老爷在哪儿啊？我要给他磕头！大家把她扶到跟前，告诉她面前站的就是打败王元虎的英雄。老太太非要下跪，丫儿心里特别难受，含着眼泪扶住她说：老奶奶！我就是个和您孙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千万别这样。您有什么苦处都说出来，心里也能好受些！

曹大妈哭着说：我老伴是给王元虎拉小车累死的，留下一个儿子、一个儿媳妇和一个小女儿。那天李成来说，王元虎的儿子王冬魁要娶我小女儿做小老婆。我说这丫头没这个福分，她从小就许配给烧饼铺的张万崽了。谁知没过一个月，我那没过门的女婿张万崽就...就不见了。后来秦淮河漂上来一具尸体，打捞上来一看，正是张万崽。

又过了一个月，李成又来了，说：曹妈妈，恭喜啊！张万崽短命死了，这下你们全家该享福了。他掏出二十两银子往桌上一拍，说这是大公子给的聘礼，只要答应这门亲事，全家就能享尽荣华富贵......你们说，我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我不答应，这个该杀的李成啪啪就扇我两个耳光，一拳把我打倒在地，硬是把我女儿抢走了。我儿子找人写了状纸去应天府告状，哪知道南京御史邹文盛是王家的亲家，知府又是他干儿子，能不帮着他吗？这个天杀的知府，硬说我老伴生前欠王家二百两银子，把我儿子打了四十大板，送到王府当奴才抵债，还把我儿媳妇也抓去抵债。说这样还不够，又要用我的房子抵债，把我...把我赶出了家门。

我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泪都哭干了，眼睛也哭瞎了。这世道这么黑，哪有我们穷人的活路啊！我想来想去实在活不下去，就摸着路...摸到我老伴坟上，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就寻死。幸亏这些好心的邻居找到我，把我背回来，劝我一定要活着，等着看这帮强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