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行太僧夜闹大庾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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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龙疑惑地问：啊？穿破衣服还能有好处？

没错，第一是凉快通风，赶路方便；第二是讨饭的时候，人家看我穿得破，说不定能多给口饭吃呢。哈哈哈......。

周青龙听说师叔回去路上还要讨饭，连忙说：\"咱们这儿有的是钱，我去拿些碎银子给您带上，何必去要饭呢？说完转身就要跑。

鹤亮赶紧叫住他：青龙！不用了。把钱留着多帮助几个穷人吧。我难得下山一趟，吃百家饭，喝千家水，心里反而痛快。

周青龙是个直爽豪迈的汉子，此刻望着老人，心里一阵发酸，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吴刚、红霞、钟虎、花同也都红了眼眶。只有尘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送走老人后，六人回到房间，热烈讨论接下来的安排。经过反复商议，他们做出三个决定：第一，把现有的钱财分成十份。其中四份由钟虎和花同负责，分发给附近十几个县的贫困百姓；四份由周青龙和尘风押运到湖南湘西，救济灾民（他们从衡山来时听说湘西十几个县遭受严重水灾，很多灾民房屋倒塌，饿死街头）；剩下两份由吴刚和红霞运到钟虎的师父东方于大师那里，以备日后使用。

第二，粮食、牲畜、家具等物品，就近分发给附近几个县受灾严重的家庭。

第三，兵分三路，各司其职。等这些事情办完后，大家自由行动，明年二月底都到金陵上新河集合。

先说吴刚和红霞这一路。他们挑选了三十二匹好马，带着二十个精明能干又无家可归的士兵，押送财宝前往翠微峰。

翠微峰比白云洞稍近，位于大庾岭北边稍微偏东的方向，步行大约需要两天路程。

这支队伍有三十匹马驮着货物，十八个士兵推着独轮小车，另外两人负责照看马匹。吴刚骑着胭脂火龙驹，和红霞一起跟在队伍后面，缓缓前行。

八月十七，正是秋风送爽、不冷不热的好时节。沿途枫叶火红，松林翠绿，溪水清澈，田野金黄，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

吴刚和红霞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此刻走在风景如画的山路上，顿时感到心旷神怡。胜利的喜悦、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彼此间的敬佩之情，让两人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中，反而显得有些拘谨。

两人默默走了二十多里路，谁都没先开口。红霞心里想着：等到了翠微峰又要分别了，有些话现在不说更待何时？想到这里，她直接问道：师兄！咱们两家的渊源、师父们的心意、行道剑的缘分，尤其是师兄你的人品武功，这些都让我决定以剑定情。不知道师兄是怎么想的？

吴刚答道：这门亲事我是一百个愿意。至于什么时候成亲，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未必妥当，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请师兄指教。我想等明年金陵会战青莲之后，再禀告师父和伯母，请长辈们定夺。

你说的正是我心里想的。

伯母会同意吗？

我娘要是知道有你这么好的儿媳妇，不知道会有多高兴，说不定......说不定能多活十年呢！

哈哈......\"

咯咯......\"

红霞被逗得笑出声来，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在金秋的田野上随风飘荡......

再说钟虎的师父东方于，不仅武功出神入化，还精通医术。他常年隐居深山采药炼丹，下山行医时遇到穷苦人家分文不取。因为他医术高明，常常妙手回春，所以人们都称他\"活华佗\"，在这一带妇孺皆知，享有极高的声望。

东方于是个有骨气的大夫，从来不给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看病。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都恨他、嫉妒他，想害他，但又拿他没办法。七年前，新上任的汀州、赣州巡抚王守仁派人来请\"活华佗\"东方于看病。这位王巡抚有偏头痛和腿抽筋的老毛病，特意派了一顶青色小轿来接他。

原来王守仁在正德元年得罪了大太监刘瑾，被打了板子关进大牢，后来发配到贵州龙场驿当个小驿丞。当时被打伤后没及时治疗，又去了那个穷乡僻壤，病根就落下了。直到刘瑾死后，他才重新被起用。一上任就听说东方子是神医，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赶紧派人来请。

可东方于发过誓不给大官看病，当场就拒绝了。这下可把这位地方上的土皇帝给气坏了，觉得颜面扫地。正好当时他在镇压广东、福建、江西三省的农民起义，就借机给东方于安了个私通盗匪，专门给土匪看病的罪名，到处张贴通缉令抓人。东方于只好在当地穷人的帮助下，躲到翠微峰顶隐居。

他在山顶盖了四间小竹屋，专心配药炼丹，偶尔还是会下山给穷人看病。

这天，吴刚和红霞按照钟虎告诉的路线，找到了这座小竹屋。郑龙、郑云、小薇和叶祖听到动静都出来迎接。吴刚连忙问：舅舅！您的伤好了吗？

嘿嘿，好了好了。不过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再养一两个月才能完全恢复。叶祖只是中毒，没伤到筋骨，他已经全好了。

吴刚把情况跟舅舅说了一遍，郑龙很高兴，指挥大家把东西搬进一间空屋子，把马拴在树下吃草。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外厅有张小竹桌，只能坐八个人。二十个士兵请六位英雄上桌吃饭，他们自己打算坐在地上吃。

郑龙老英雄说：哎！这怎么行？我们这儿不分贵贱，来了就是一家人。来来来，大家都别坐桌子了，分成三桌，都坐地上吃吧！

小薇、红霞和郑云正忙着端菜拿碗，叶祖抱着一大缸酒过来，乐呵呵地说：这些菜都是我三师叔自己种的，野味也是他打的，酒也是他亲手酿的。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别有一番风味。这酒啊，酒量大的管够喝，酒量小的可得小心，保管让你醉倒。大家尽管放开喝！

刚吃完饭，东方于从山下回来了。听完吴刚他们的经历，他感慨道：\"唉！现在这世道，邪气压倒了正气，坏人比好人多。武林江湖里也是败类横行。我想原因有三：第一，有些武功高强的正派人士虽然看不惯世道，但不愿收徒传艺，只顾自己隐居避世；第二，像我们师兄弟三人，只收了叶祖、钟虎两个徒弟，正派收徒太严格；第三，好人都是单打独斗，不像坏人都拉帮结派。

那些坏人收徒弟来者不拒，动不动就搞香堂仪式，拉帮结伙。他们和贪官污吏勾结，有权有势。就说叶祖、钟虎潜伏在盖天王府，但势单力薄也做不了什么。要是咱们能团结起来，那力量就大了。

郑龙接着说：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年红霞的父亲红文山，郑云的父亲郑志中，和傅文堂一起开镖局，抱团和坏人斗了一辈子，这办法很好。开镖局有三个好处：第一，有个正当职业，可以名正言顺聚在一起；第二，能赚钱养活自己，多出来的钱还能帮助穷人；第三，接触面广，消息灵通，方便对付那些败类。

大家听得眼睛发亮，越听越兴奋。叶祖高兴得跳起来拍手：太棒了！二师叔，您就带着我们开镖局吧！

郑龙笑着说：开镖局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不能太着急。等金陵聚会的时候再商量吧。最好能先找到红霞的三叔傅文堂。他在江湖上很有名气，是镖局的老行家，比我和你三师叔都强。

吴刚连忙问道：傅文堂三叔现在在哪里？

郑龙解释道：自从红霞的父亲去世，镖局停业后，他就四处漂泊，专门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他长得特别胖，嗜酒如命，性格豪爽，说话带着四川口音。要找他的话，得去有好酒的酒楼或者热闹的地方。

东方于插话道：要是你们以后真能开镖局，我这把老骨头也愿意出份力，帮你们看家护院，治治伤病什么的。

大家都对开镖局的事特别感兴趣，讨论得热火朝天。这时东方于突然想起什么：哎呀！我差点忘了，最近江州府在摆百日擂台，是当地知府和他儿子周大福主办的，请来的拳师叫翻山虎李勇。这个李勇武功确实厉害，自称天下无敌，江湖第一。其实他们是一群恶霸，欺压百姓，贪赃枉法，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听说擂台上每天都有江湖好汉被打死打伤。你们可以去看看。

郑龙点头说：这倒是个好机会。我看这样安排：叶祖、郑云、小薇留在山上继续练功，那二十个士兵既然都不愿意离开，就留下来开荒种地，帮忙采药、打猎、砍柴、喂马看家。我的胸骨还没痊愈，暂时不能下山。从今天起，我用镜生的铁如意，把七扣金丝大环刀给郑云，青霜剑给小薇。红霞可以暂时留在山上帮小薇练剑。吴刚去江州看打擂，不过你最好先别上场，留心找你三叔傅文堂。因为他最喜欢凑热闹，听说有擂台赛，很可能会来。要是他来了，咱们开镖局的事就十拿九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