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智取白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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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家是哪儿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我是广西阳朔人。父母都不在了，现在家里就剩妻子和女儿。

花同啊！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你先回家安顿好妻女的生活，然后马上去山里看望你师父。要多照顾你师父的起居。以后要是想出去闯荡江湖也是好事。要是遇到我徒弟吴刚他们，希望你们能志趣相投，结为好友，一起行侠仗义。这样既不会辜负你这一身好功夫，也能让你师父安心啊！

晚辈记下了。

两天后，白云洞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花同带着四千多名士兵和小头目，押送着剩下的财物往大康岭出发。

大康岭这边：钟虎临时抽调了一百多人帮忙处理后续事务。他重新解释了吴刚之前说的三种人分类办法：第一类人每人发五两银子，拿了钱就可以走了。结果这些人一听说能走，像逃命似的，连银子都顾不上拿就一哄而散。

接着钟虎宣布：第二类人每人给十两银子路费，可以领钱回家。这类人里有六七成来领了银子，也都各自离开了。

人数最多的是第三类，大概有四千多人。钟虎说：想马上回家的，每人发二十两银子；愿意留下来帮忙的可以自愿报名，干活期间另外发工钱。最后有一千二百多人选择留下。钟虎把他们分成十个小队，指定了各级负责人。

钟虎给这些人详细分配了工作：有的负责巡逻放哨，有的清点王府财物，有的安顿女眷，有的搬运东西，还有的当伙夫做杂活...每个人都各司其职。

午饭后，钟虎让大伙儿在大厅内外集合。他站在正中间对大家说：咱们这儿多数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不是佃户就是受欺负的老百姓。关洪那帮土匪占山为王这些年，把周围几十个县抢了个精光，现在到处都能看见饿死的人，走到哪儿都能听见老百姓的哭喊声。王府里那些金银财宝，可都是从咱们穷苦人身上榨出来的血汗钱！所以咱们要把剩下的财物粮食统统运下山，挨家挨户分给穷苦人家和受害的老百姓。

现在朝廷腐败得很，当官的没几个清白的，尽是些贪得无厌的蛀虫。要是让官府经手这些钱，转眼就被他们吞干净了。咱们得先摸清楚，哪些是真穷的，哪些是真遭了罪的，不能厚此薄彼，更不许有人趁机捞油水。还要派人给官府送信，警告他们别来捣乱。

王府里那些被抢来的丫头小子，每人发二十两银子。王府原来的女眷们，让她们带着自己的衣服首饰走，再给五两银子当路费。这些人咱们要分批送下山，让她们回家或者投奔亲戚。等这些都办妥了，就把山寨里所有房子岗哨全拆了烧掉。现在藏珍楼正烧着呢，刮的是东南风，它位置在西边，烧完自然会灭，到时候再去清理。巡逻放哨的弟兄们不能松懈，当心关洪的余党来报复。实在没地方去的兄弟，可以留在山脚下开荒种地。说完又宣布了几条临时纪律。

晚上，钟虎、尘风和周青龙住在原来吴刚的外屋。忙活了一整天，回屋后尘风夸道：师弟年纪轻轻，办事这么周全，真是让人佩服！

钟虎赶紧摆手：师兄说笑了，我还有很多要跟您学的。

周青龙插嘴道：这都啥时辰了，你俩别客气来客气去的。赶紧睡吧，今晚我守夜。

钟虎还要推让，周青龙瞪眼道：我又不困，连守夜都不让我干，是不是想赶我走啊？见他这么直爽，钟虎也就不争了。

尘风盘腿坐在床边闭目养神，钟虎和衣躺下。周青龙轻手轻脚去检查堆放财物的房间，见看守的人都挺认真，东西也没动过，就转到对面第三间房——那里住着被抢来的孩子们。

周青龙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进去。月光里，孩子们有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有的带着笑睡着了。看着这些娃娃，他又想起白天见到的惨状，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拳头攥得咔咔响。虽说八月的晚上不算冷，他还是挨个检查有没有踢被子的，给每个孩子都掖好被角。

突然，“叭”的一声从院子里传来。周青龙赶紧跑出去，悄悄躲在墙根的阴影处观察。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黑衣人翻过墙头，跳进院子。这人身形高大，额头宽阔，鼻下留着一撮平胡须，手里提着一把蜈蚣耙。

黑衣人一进院子就站在明亮的空地上，见四下无人，便捡起一块石子往上一抛，“叭”的一声落在地上。周青龙见他投石示意，显然是不想暗中行事，心想：咦？这人衣着朴素，气势不凡，不像歹人。”于是大步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飞云蜈蚣马德芳！小子，你又是谁？”

周青龙。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要找赵刚那小子！

赵刚不在，有话跟我说。

你？你能做主吗？

虽不是主事人，但赵刚是我师弟，我说了也算数。

好小子！看我不把你点了天灯！

这时，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提着灯笼、火把赶来，把院子照得亮堂堂的。钟虎和尘风也闻声赶到。马德芳见人越来越多，手中蜈蚣耙一抖，“的铃铃”一阵响动，高声喝道：呔！小子们听着！我飞云蜈蚣马德芳，是鸡笼山的寨主！九头狮子关洪是我的好友。他写信约我八月初十赶来，说有要事相商。我连夜赶到，谁知刚到山下，就遇见逃下来的人，说关洪被赵刚杀了！我特地赶来，要取赵刚性命，为朋友报仇！谁是赵刚？赶紧出来受死！

周青龙冷冷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赵刚不在，你还啰嗦什么？要打就来！

你？你能接得住马爷一耙吗？

周青龙举起拳头，冷笑道：就怕你扛不住周爷这一拳！

马德芳一听就火了，怒喝道：放屁！你们这儿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谁能接得住我马爷的蜈蚣把，我立马认栽走人。要是接不住呢？

周青龙哈哈大笑：哈哈哈......那我也认栽，拍拍屁股就走。

想得美！你要是输了，立刻把赵刚给我交出来！

行啊，就这么说定了。来吧！

马德芳手里的蜈蚣把\"叮铃铃\"一抖，喝道：小子！亮兵器吧！

周青龙左手单掌朝天一竖，右手握拳横在胸前：我这双铁拳就是最好的兵器！

马德芳左看看右瞧瞧，反倒犹豫起来。心里直嘀咕：这哪行啊！我拿着兵器他空手，赢了也不光彩。可要是跟他比拳脚，自己就一个人，这金铃蜈蚣把交给谁拿？放地上又怕他们人多给抢了。

这\"金铃蜈蚣把\"又叫\"蜈蚣拍\"。一头是五尺长的浑铁棍，另一头是个一尺宽、二尺长的方头钢拍，两侧各有一百根锋利铁齿，前端还伸着两把月牙弯刀，活像只大蜈蚣。整个兵器重达一百六十斤。横着能当斧钺大刀使，前刺能当枪叉用，砸下去就是重锤，招式凶猛变化多端。

尘风和尚看穿他的心思，打趣道：阿弥陀佛！施主莫非想比拳脚？要是信得过贫僧，我倒愿意帮你拿着这蜈蚣把。

哄的一声全场都笑了——哪有让对手帮忙拿兵器的道理？可马德芳是个直肠子的憨厚武夫，他倒没笑，仔细打量尘风后竟说：成，你接着！说罢双手一推，金铃蜈蚣把\"叮铃哐啷\"就朝尘风砸去。尘风嘴角一扬，侧身让过兵器下落的势头，啪的一声单手稳稳接住把杆。马德芳倒吸一口凉气——这和尚单手就能接住，功力实在骇人。

周青龙调侃道：嗬！排场不小啊，打架还专门带个跟班拿兵器。

快来打啊！

来就来，谁怕谁啊！

两个人噼里啪啦打了三十多回合，谁也打不赢谁。一个是个急脾气，出手又快又狠；另一个也是个暴性子，越打越来劲。

马德芳心里又吃惊又高兴。吃惊的是对面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功夫这么好，高兴的是自己快二十年没遇到过对手，今天总算打过瘾了。他越打越兴奋，一边打还一边喊：嘿，这招不错！

看招！接我这下！

周青龙三岁就上峨眉山学武，练了二十八年，但都是和师兄弟们切磋，今天是第一次真刀真枪地干架，也打得特别起劲。

两人打到六十多回合还是不分胜负。马德芳打红了眼，突然掏出三支会响的飞镖。周青龙眼疾手快，赶紧跳开保持距离。马德芳一扬手，\"嗖——\"一支飞镖带着响声直冲周青龙胸口飞来。

马德芳的飞镖很特别，是三棱形的，棱上还有空心管，飞起来会\"嗡嗡\"响。他用这种镖就是要告诉对方：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出手！

周青龙虽然学过各种暗器，但自己从来不带。他\"啪\"地接住第一支镖，正想反手打回去，没想到马德芳镖法了得，第一支刚出手，第二、第三支紧接着就到了。周青龙想跳开躲避，但已经晚了，大腿上中了一镖，扎进去一寸多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马德芳转头伸手对尘风和尚喊道：喂！大和尚！把金铃蜈蚣耙还我！

尘风上前两步，右手握着耙子一头递过去说：拿去吧！

马德芳大步上前，右手抓住耙柄，发现尘风根本没松手，知道是要比力气。他握紧耙柄用力一拉——咦？居然纹丝不动。马德芳心想：我怕用力太猛伤到他，他倒用上全力了。于是扎稳马步，使出吃奶的力气又一拉——哎？还是拉不动。

马德芳急得额头冒汗，眼睛都红了。他双手握住耙柄，咬紧牙关，运起全身力气猛地一拉！只听扑通！哎呀！叮铃铃！哐当！哈哈哈......一连串响声和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