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筹备镖局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吴刚笑着掏出一个同样的小葫芦说：我有，也是东方师叔给的。

天刚蒙蒙亮，方世春起床发现两个徒弟整夜未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果然，周家父子陪他吃早饭时，两个徒弟满手是血地冲进来，扑通跪在地上结结巴巴说了昨晚的事。方世春气得嘴皮直哆嗦，冲上去啪啪就是两耳光：饭桶！老子脸都让你们丢光了！转头对周家父子拍胸脯：别担心，今天擂台照打，那老酒鬼敢来，我让他横着出去！

擂台还没开场，广场上就挤满了人。辰时一到，\"轰隆\"三声炮响，方世春跳上擂台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眼睛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嘴角一抽——那酒鬼老头果然蹲在台前啃烧饼呢！

贫道方世春！他故意拖着怪腔，昨天有个叫酒侠的老不死欺负我师侄，今天专门等他来送死。要是怕了，现在滚还来得及！

酒侠一听就炸了，把烧饼一摔：龟孙子放什么屁！吴刚想拦没拦住，酒侠已经蹦上台了。

方世春阴笑：老东西还认得爷爷我吗？

哈哈哈！把你碾成渣老子都认得！三十六年前在保庆，你们师兄弟被我大哥二哥打得屁滚尿流，没想到今天自己送上门来！

两人话不投机直接开打。酒侠一记黑虎掏心，方世春闪身像条泥鳅，酒侠转身来个扫堂腿，对方却突然变招，五指成爪直掏酒侠肚子，酒侠连忙后跳。台下观众脖子伸得老长，生怕错过一招半式。

方世春心里琢磨：这小子还挺机灵，要是他敢用肚子运功，我非把他内脏震碎不可！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多招，都知道对方实力不俗，谁也不敢贸然进攻，全是假动作加严密防守，等着对方先露出破绽。方世春一直惦记着要打酒侠的肚子，想设个圈套引他上钩。酒侠也盘算着：这家伙轻功和我差不多，可我体力撑不了持久战，不如假装用肚子接招，骗他靠近后直接用绝招解决，省得他背后使阴招。

打到第四十四回合时，方世春突然前冲使出一招\"蟒蛇出洞\"，酒侠假装后退叉腰，挺起肚子迎战。方世春心中暗喜，赶紧追身上前。没想到酒侠突然张嘴\"哗\"地喷出一股酒箭，直接糊了方世春一脸。方世春惨叫一声想跳开逃命，酒侠哪会给他机会，抬手就朝他肩膀劈了一掌。方世春踉跄着还没站稳，酒侠又顺势点了他后背的骨缝穴，顿时让他全身发软，接着再补一掌，这家伙就直接瘫在擂台上了。

台下观众又炸开了锅。酒侠这打法也太邪门了——昨天用肚子弹飞对手，今天直接喷酒伤人。

酒侠一个箭步跳到副台，周天福刚要开溜，就被揪住肩膀拎了起来。酒侠厉声问：你是不是周天福？这纨绔子弟早吓破了胆，疼得鬼哭狼嚎，要不是被提着衣领，早就瘫成烂泥了。他满头冷汗地看着酒侠，话都说不利索。

酒侠手上加了几分力道，这小子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快说！酒侠喝道。是是是...我是周天福...你那王八爹呢？他...他在家没来...

听着！你们父子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搞得民不聊生，罪该万死。不过老子今天发慈悲，再饶你一次。回去告诉周德厚，明天开始开仓放粮救济穷人，主动辞官滚回老家。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还敢作恶，下次来就把你们父子的骨头拆了喂狗！说着手上猛一发力，周天福的肩胛骨当场被捏得粉碎，疼得这小子哭爹喊娘满地打滚。

酒侠厉声问道：听见没有？

周天福躺在地上哀嚎：哎哟妈呀！听见了听见了！

酒侠松开手，周天福扑通一声摔在擂台上，疼得满地打滚。

酒侠跳上擂台，指着方世春说：方世春，今天我饶你一命。要是你能悔改，还算条好汉。要是想报仇，我重开镖局等着你。事不过三，我已经饶你两次，第三次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台下观众欢呼叫好，都说这场比武真是大快人心。

酒侠和吴刚离开江州城，吴刚佩服地说：三叔，您这身功夫真是独树一帜啊！

酒侠笑道：别人都以为我是酒鬼，其实我喝酒是为了练功。师父说我太胖轻功不好，就教我特殊的气功。先在井边练习吐水，后来练到能把喝下去的酒随时吐出来当武器，不过这招我很少用。

吴刚这才明白三叔喝酒的奥秘。

酒侠问：镖局打算开在哪里？

还没商量好。

不用商量了，我建议开在金陵。那里是古都，交通便利，商业发达，又是南直隶的首府。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吴刚问：三叔，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哎呀忘了告诉你，你兰普叔在祁门小龙山，离这不远。我想先去运些财物到金陵筹备镖局。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明年二月底在金陵汇合。

吴刚一听，三叔办事真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赶紧说：我跟您一块去，正好也见见我兰普叔。

好！这才是我亲侄子！两人加快脚步赶往安徽祁门小龙山。

兰普是个讲义气、爱打抱不平的绿林好汉。早年在宜城县衙门当捕快班头。他最爱急人所急，经常自己穷得叮当响，也要典当衣物接济别人，向来视钱财如粪土，最看重仁义道德。

十年前闹灾荒，有二十四户佃农受不了地主张百富的压榨，打伤了来催租的大管家。张百富贿赂知县三百两银子，竟把这些佃农抓起来，扣上\"聚众谋反、私通流寇\"的罪名。按当时律法，这属于十恶不赦的死罪，被判秋后问斩。

兰普气不过，干脆打开牢门放走这二十四户佃农，带着他们杀了贪官和张百富。事已至此，他索性开仓放粮救济百姓，领着这些人上小龙山落草为寇。如今山寨已有一百三十多号人马，大家推举他当寨主。

这天，酒侠带着吴刚来到小龙山说明来意。兰普爽快地拍胸脯说：三哥！我听你的，这也算是改邪归正了。

兰普对众人说：兄弟们！咱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被贪官恶霸逼得走投无路才上山。但长期当土匪终究不是办法，我三哥要重开镖局，我决定跟他干。山寨的钱粮财物我一分不要，全部分给大家。想回家种地、跟家人团聚的尽管回去；无家可归或不敢回乡的，拿着分到的钱可以做点小买卖；实在没地方去的可以跟我去镖局。今天咱们杀猪宰羊，痛快喝一场！不管选择哪条路，永远都是我兰普的好兄弟，以后谁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我定当两肋插刀！现在，想回家或做买卖的站西边，愿意跟我去镖局的站东边。

人们突然全都往东边跑去，西边一个人都没剩下。有个带头的人高声喊道：我们跟着寨主走，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打死也不分开！

所有人齐声喊道：对！打死也不分开！这声发自内心的呐喊像炸雷一样响亮，震得地都在抖。

很多人都哭了。一个领头的边哭边走上前说：我们不知道镖局需不需要这么多人。要是用不上，求寨主让我们住在镖局附近，干苦力活、做什么都行。我们保证不给寨主惹麻烦，绝不做丢脸的事。只要能跟着您，累死也心甘啊！

大多数人都在流泪，眼巴巴地望着兰普，嘴里小声念叨着：带我们走吧，我们不能和寨主分开啊！

一向刚强直爽的硬汉兰普，此时眼里也噙满泪水。他声音发抖地说：好！兄弟们这么看得起我兰普，我就和大家同生共死，有饭一起吃，有衣一起穿。从今天起，谁都不许叫我寨主，讲情义就叫我一声大哥吧！说完，兰普扑通跪下，对着众人说：兰普谢谢兄弟们的情义。

一百三十多个兄弟齐刷刷跪倒，发自肺腑地大喊：大哥！

就连酒侠和吴刚也红了眼眶，不自觉地跟着跪下了......

酒侠和吴刚在小龙山住了五天。经过商量，先选出二十个头目，带着四十匹好马，运两万两银子去金陵，准备找地方建镖局。其他人由兰普带着继续在山上等消息。

这二十个头目里有魏六仔和孙仔子两个大头目，都是兰普的结拜兄弟，也是当初那二十四个佃户中的两人。他们打扮成醉汉模样，由魏六仔带队先走，负责探路和安排食宿。

魏六仔一行人走了四天的路，这天中午终于到了圣贤城的小桃岭。这小桃岭是黄山的支脉，山路只有一丈来宽，弯弯曲曲的，两边都是密林。当地有句俗话：小桃岭，路迷茫，看时短，行时长。远远望去，前面的路好像被树林堵死了，可走到近处一拐弯，路又出现了。

魏六仔正走着，突然嗖的一声，一个石子迎面飞来，啪地打掉了他的鸭嘴扁毡帽。魏六仔吓了一跳，赶紧拔出腰刀四处张望。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唱着山歌从树林里走出来。

只听他唱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皇帝想借路，千金捧过来。

酒侠赶上前去，拱手问道：小英雄家住哪里？怎么称呼？拦路有什么指教？

少年歪着头，神气活现地说：小爷我住在九重天上，姓天名王，最爱宝刀。整天吃喝玩乐逍遥自在，占山为王专门打劫镖车。

酒侠笑着说：小英雄，绿林和江湖本是一家，大家喝的都是江湖水，吃的都是江湖饭。还请您看在义字份上高抬贵手。要是手头紧，您尽管开口。

少年把头一扬，趾高气扬地说：那好，多了不要，少了不行，我要这二十个人全留下。

酒侠一听，好家伙，这是要一锅端啊！便说：小娃娃，要是我们不答应呢？

少年唰地从背后抽出一把刀，横在胸前：宝刀不答应，刀刃要人命！

酒侠大笑：哈哈哈...小娃娃，你胎毛还没褪干净，乳臭未干，翅膀还没长硬，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要不这样，你回去问问家里大人：有个川边的酒侠傅文堂路过，该不该抢？我在这儿等你回话。

少年大怒：什么九下十下的？你看不起我？甘罗十二岁就当宰相，周瑜十三岁就能带兵，骆驼再大只会吃草，三寸长的小金龙照样能腾云驾雾。老头子，你就在家抱孙子吧，谁让你出来乱跑的？

酒侠气得直跺脚：呸！好个不懂事的小狂徒，竟敢骂我吃草？来！你有本事就往这儿砍！老子今天要替你家长教训教训你。

少年哈哈大笑：我要是用刀砍你，怕坏了你湘江三侠的名声。赢了你这把老骨头也不光彩。说着把刀插回背上：来吧！你能打赢我，我就放你们过去。

酒侠和吴刚同时大吃一惊：这小孩怎么知道当年的湘江三侠？看来来历不简单。酒侠想抓住他问个明白，上前就是一个金龙探爪。少年不慌不忙，闪身一掌打向酒侠腰间，同时一脚勾向酒侠腿弯。就这一招，就让酒侠和吴刚都暗暗吃惊。两人打了二十多个回合，少年像玩游戏一样轻松，酒侠却已经气喘吁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