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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大人,人怎么诅咒别人还带祝福自己的。”他冷笑一声“你这样的恶人自有天收。”
他比温钰小九岁,温钰让他长命百岁岂不是自己要活到一百零九。他都诅咒自己在这腌臜地方活到一百岁了还不忘给自己许个愿,这种人真是……
温钰反倒是因为他这句话心情很好的样子“祸害遗千年没那么容易。好消息算是没有了,还有没有别的事想求我。”
“……我求你你会同意吗?”
温钰笑“为什么不呢?我迫切的想让你依赖我,向我索求我所拥有的一切。”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希望你能快乐。”
说到底也只是老一套的旧事重提,陈宪之和他争论那些已经疲倦了,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他清楚地知道温钰是不会听到他的控诉和抗拒的,在他眼中自己的拒绝根本就像是一种情趣。
他低着头看他,在他眼中,他幼稚,弱小,不成熟……像个孩子。
对,他对待他像是在对待一个不知事的幼童。他溺爱他包容他,出于的不是平等人之间的情爱,而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他拿他当儿子?
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什么关窍,以前不能理解的行为都得到了解释,为什么当初一定要他读书,为什么要他去留学……他本以为是温钰是嫌他没读过什么书没有共同语言,现在看来——纯是老父亲嫌儿子学历低。
此前所谓种种他与旁人不同之处,以为他是不一样的为人……只是自己所以为的特殊。
他之渴求与温钰所给予实非一物,就这么荒唐一遭,原来只是误会。
他的手腕被自己攥得生疼,神经末梢在不停抖颤,他想放纵自己抛弃面具对温钰吼叫,忍得头皮都要炸了“我快乐?我怎么快乐!你要将我逼疯了我要死了!现在你跟我说你要我快乐!”
詹宁斯在角落看着青年,陈宪之不知道此刻他眼睛有多红,面色有多可怕,也没注意到他面上潮湿,有眼泪滑下去过。
他仅有的那一丝情意,他在泥沼中挣扎多年以为触摸到阳光后从心底挤出的……能给他的那么一点真心,他从来都不懂。
他竭力压抑着情绪语调颤抖“你不是要我快乐吗?你死了我就快乐了……你去死好不好?叔父,喻之,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尾音婉转缱绻像是在呼唤爱人,情绪却怨恨冷漠在诅咒他。
温钰不回话,他已经先捂住了脸,滚烫的泪水决堤,他骂道“你就是个畜生温钰,你说爱我连为我去死都办不到!骗子!禽兽!疯子!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他疯了。
回不了头了。
温钰耐心等他情绪稳定下来继续说“我知道。查尔斯的行刺是你授意,你怨我逼死顾琰,我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们两清。”
“我不死不是查尔斯心慈手软,是我命大。我不怪你……”他气息不稳,明显是在努力平复却办不到,他轻轻说,“陈绎成熟一点,没有什么值得你用命去抵。”
他猜到了。
温钰的脑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自己小命往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有闲心琢磨他的事,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西洋,只凭一通电话就能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
温钰听着他的笑声,不带嘲讽和剑拔弩张的单纯的笑声,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了。
“你恨我想亲手杀了我,那就等我回去我给你机会。陈绎,爱屋及乌也可以是殃及池鱼,想想你记挂的那些人。”
因为诱哄对他毫无用处,所以最后还是用上了常用的手段,威胁。
陈宪之说“我一直在你眼里都是透明的,我的过往,性格,心理……温钰你为什么要将注意力放到一个能被你轻易看透的人身上。”
“你回答我,你回答我我就不去做了。”
温钰也笑,两个喜怒无常的人难得发病病症如此相同,搭上线了在相同的脑回路里。
“我的答案比他重要吗?”
“是呢。”他的语调像是他们最好的那段时光,高傲又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亲近。陈宪之心想,等我知道答案也就没什么遗憾了,不必再记挂着这一点念念叨叨不肯死。
温钰说“等我回去面对面告诉你。跟他们回上邑吧心肝儿,跟他们回去,等我回家。”
陈宪之的唇角一下就垮下来了,他又怨恨起来“你只会骗我!”
“我怎么会信一个疯子的话。”
“我和你没关系,那里也和我没关系。我没有家,”话到这里一顿又自顾自否认“不,我有家。我在等查尔斯回来……”
他说“我求你,放过我。”
你说只要我求你,你就会同意,你说希望我快乐。
那我要你放过我。
电话挂断后陈宪之跟詹宁斯回了鹤华居,那些人没有跟上去。
温钰说随他去了,只要他愿意。
陈宪之想要的东西,在他耍赖的前提下,再一次得到了。
温钰远没有自己以为能做到的那么强硬。
温钰起身去了花园里,上次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学生从普罗旺斯给他带了薰衣草当谢礼,被蘑菇种到了花园。她对养花种草一直很上心,入学事宜因为他的受伤被更加注意,很快她就能有自己的前程。
花园里放了画架,他提笔面对满园春色无从下手。
西洋与国内存在时差,在他身披夜色回家时,这里即将迎来黎明,初春的花园带着些湿气落到人身上便冷了许多。
温钰不畏寒却想起了陈宪之在某场冬夜中钻进他怀里取暖的场景。
散乱的思绪被收拢,他坐在台阶上看下面一园子薰衣草,色调纯粹自然,在旭日的照耀下透出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浪漫。
他记得花语,等待爱情。
期盼着早日的重逢。
鬼使神差地他起身下去。等在回神,一小捧未开的薰衣草被插进了书房的花瓶中,书封的夹页中还散发着它们的味道。
中午兰若来帮他伤口换药时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提了句“薰衣草做成干花可以保存更长时间。”
主仆两人对视温钰没说话,兰若心照不宣地离开时将花瓶带走。
然后过了两天温钰身上就多了两个香囊,收到时他唇边咬着根未燃的烟抬眼看兰若,一个打眼就知道不是兰若的手笔,她玩的针扎人还行做手工活还不如从小帮妹妹缝裤子的兰诺。
兰若轻咳了两声“蘑菇做的,送您和小少爷。干花奴婢装的。”
温钰什么也不缺,蘑菇什么也没有,这是她的谢意。
简单朴实真诚,像她这个没心眼的人。
温钰将其中一个挂在腰间,另一个收到袖中打算回去给陈宪之。
兰若被打发走了,下午她眼看着温钰接待了蘑菇入学专业的院长,而后那个傻愣愣的姑娘就被带着进了书房。
出来时两眼发着光抓着她的胳膊说“家长发善心让院长带我去拜见各位老师了!”
她脸上难得露出笑意,是啊天菩萨开眼了,阎王发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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