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街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3章 只当可怜可怜我,薄玉碎,古寺街巷,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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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宪之仰头看看明星闪烁的夜空,又四下瞧瞧仅铺了两层狐裘的草地,没明白这要怎么睡。

施晏城也没有强制他的意思,只是随口一提似的并没有什么诚意。

两人又沉默着。陈宪之躺在狐裘毯上思绪不知又飘去了哪里。

等他迷迷糊糊快睡着前施晏城突然出声“他真死了?”

陈宪之困倦的眼睁开条缝问“谁?”

施晏城烦躁的抓抓头“顾琰。”

“那是谁?”

施晏城不说话了,他自嘲的笑了笑,将自己身上披的披风盖到他身上,起身走了。

陈宪之抓着那披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合上了眼。

次日他再睁眼,温钰身着丧服,眼底带着青黑精神却意外地好。他揉了揉阵痛的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昨晚睡着的草地上了,许是后来施晏城又发了善心。

他道“叔父日安。”

温钰亲自在往桌上摆膳食,见他醒了挥手让人伺候他梳洗,等他收拾完过来,位置上摆好了精致的早点。

他垂眸看着那碗梨霜饮,默默舀了一勺塞进嘴里,皱眉又吐了出来。

“一股烧焦的……肉味。”很难形容的复杂味道。

早膳没有用多少,他用完茶后和温钰打了个招呼漫无目的在主帐附近转。温钰很快又去守灵了留下兰若跟着他,端木集又带人出去了。

施晏城瘸着条腿,被人搀着往他这边来。他看着他包裹着数斤厚纱布的手掌决定优先慰问看起来他表演的更明显的地方“你腿怎么了?”

若他看得不错施晏城的眼神似乎剜了兰若一眼“走夜路不甚撞树上了。”

那还真够傻的,陈宪之没什么诚意安慰了两句顺便感谢了他把自己送回来。

施晏城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刻薄“我是怕你被回魂的鬼把魂勾走了。”

陵园里有太多鬼了,他说这话也正常。陈宪之回头问兰若“昨天那个人下葬了吗?”

他问的是顾琰,兰若早就受了吩咐一板一眼答道“他受小少爷的福得了一副薄棺下葬,昨晚封了。”

那么急吗?他又问“他在哪?我想看看他。”

兰若沉默以对,他自知无谓便也不再坚持“你们给他烧纸钱了吗?他那么穷下去治不了病要一直当病痨鬼了。”

施晏城笑出了声回他“烧了,烧了黄金万两保证他下去有钱治病。”

陈宪之也没话了,继续漫无目的的逛街。

等到傍晚温钰回来兰若说“小少爷沉默很多。”

这不像他,起码不像近来的陈宪之,更像是在温家时那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漠然和寡淡。除了对钱的热情依旧存在,不过比起刚开始恨不得一天天抱着,现在已经一天只数两次了。

温钰手上拿着本西洋书,那是陈宪之和他吵架那天看过的那本,他气急后把书砸到他身上,此后两人就闹翻了。

烫金的书封上写着利落的西洋文。

La fille du thé ?

兰若瞥见树上已经有了翻译的记号,笔迹很潦草像是温钰的字。

但温钰并不打算跟她解释什么,合上书说“他本就是冷淡脾气。”

陈宪之对人从不热烈,仅有的一些讨好也不过是屈服于权力的伪装。不想演戏罢了不算很大的事。

“……”兰若不再提这事转而继续说“施晏城带走了些东西。”

他将书搁了回去“死人骨头而已无所谓。”

“他伤了腿,怕是对后面安排有所妨碍。”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反应“您还请多加考虑,镇北侯不死后患无穷。”

“没有刘元城也会有别人,”他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如果顺利陈绎在冬天就能有所好转,倘若不顺利,再挨下去人要一直憔悴。”

如果他顺利杀掉刘璟,在朝廷覆灭或是兴起另一股有足够体量的声音之前,他的人会作为主导掌控这个国家,他会有充足的时间,不管是强制还是怎样也好,将人带去西洋将心悸的毛病治好。

若是不顺利刘璟的反扑也会是件很麻烦的事,为了大局的稳固和对洋人的防备,他大概率是不会从明面上反击的。只是受的气会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新政中对于世家特别是温家的针对将会更加明显。

他还是王室的臣子,身上背着温家先祖的名头,不能被打上乱臣贼子的名声。带着皇命的法令不得反抗,刘璟回了京都他的地盘也不再会像如今这般忌惮他,双方的对峙直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开始。

刘璟有没有插手陈宪之的出逃尚未可知,但从他这里安插人手挖墙脚是没跑了,他的人能混进刘璟阵营中,自己此处自然也非固若金汤。

截杀刘璟是临时起意,成功与否都不是最重要,最根本的在于谁能从中获益更多。

是刘璟身死他直接将军推翻棋盘,还是退而求其次拔除吃里爬外的东西得到的利益不是一种层次的。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风险,如果刘璟反应够快可以直接带人来抓他,毕竟他们的队伍距离不算远。

如果依着他对刘璟的了解怕是要先给他一枪或是先下些黑手,刚好可以成为届时讨要补偿的筹码。只是两人在兖州的事务分歧可能就要无疾而终了。

刘璟和洋人打起来他当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可便宜刘璟那家伙又让他分外难受。只好祈祷镇北侯懂事一点,能够死在明天好了。

刘璟满脸凝重地拔下射到帐内屏风上连带帐内一片狼藉的罪魁祸首——长羽箭头。

他帐内霹雳吧啦的动静实在是醒目异常,程宋和宋家两兄弟本来在隔壁营帐研究图稿他这边一阵兵荒马乱似的的动静把他们引了过来。

宋知秋掀帘进来先捂口鼻,饶是这样也被激荡的灰尘呛得够呛“哎呦我去,谈不拢你也没必要摔东西吧?这么大灰——宋稚!你打我做什么?”

宋一叶默默收回了手,偏头示意他睁大眼看清楚再说话。

程宋掩着口鼻拿过他手上被握断的羽箭,箭羽是不常见的角雕羽,拔出羽毛掉落出指甲盖大的薄片。

说不上是什么材质,上面用炭笔画了个简易到有些抽象的……似乎是一只眼睛的东西。

程宋看得一头雾水将东西递还给刘璟“怎么回事?”

刘璟拿着宋稚好心借给他的手帕黑着脸往脸上招呼,将脸上擦了个遍才骂道“谁知道!我倒杯水的功夫冲着我脑袋就招呼上来了,要不是躲得快现在这玩意该扎我脑袋上了。”

宋知秋在后边盯着他背上开的窗,忍不住扯了一把“你这衣服……一直这么大方的?”

“……小爷新做的衣裳!”

宋知秋手上的布料被一把扯走,撕心裂肺的哀嚎震得他耳朵生疼。眼看着这次刘璟的发疯连程宋都没能幸免和他们兄弟俩被一齐扔了出来心里好歹有个慰藉。

程宋手上还拿着断成两截的羽箭,宋毓扯着宋稚凑过去,捏那尾羽仔细打量,又掂了掂那支箭头“这不是我们手下的东西吧?”

角雕羽箭的制作需要较高的制作工艺且因着原材料几乎是少数北方军队专属,又因着材料稀有仅是贵族闲着拿来装点门楣的物什或是礼仪祭祀用途。常用的还是雁羽雉羽等方便获取的东西。南方军队羽箭材料则多是多用鹅羽,天鹅羽。

撤走京都时过于仓促京都驻卫不会特地携带精铁所制的重箭,刘璟的人多数留在了栎州与西野,少数亲卫跟到坤州护卫也不会带着这玩意。

那这东西从哪儿来的就很有说法了。

这部分向来是刘璟在管,程宋不甚清楚对他的疑问也只是摇头向守卫的侍从吩咐“请昌南过来。”

刘璟被程颂说服将她安排进了营里,虽然不甚顺利但认东西还是有用的,程颂拄着拐杖健步如飞看到她哥更是来劲“哥,你是知道我把一队那个刺头收拾了准备表扬我了吗?”

“……”程宋体面的笑僵在脸上,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你把一队谁收拾了?”

程颂发冠细看下是乱的,他们早上分开时还不是这样的,一品就知道这家伙是打完架被叫过来临时抓侍女重新束的。

“啊——我的胳膊啊轻点——”

程颂捂着头对程宋表面温温柔柔实则下手阴狠的行径不予评价,早晚会有人懂她的痛。她老实的研究那截断箭,不时警告的眼神扫过憋不住笑的宋知秋,深感时运不济。

在程宋耐心耗尽前她终于直起腰拍板“不是璟哥手下的产出。”

她指着箭头型号认真跟他们分析“栎州出产玄铁色泽黑而硬,西野铁矿匮乏仅有一些成色也不甚喜人,在高温熔炼下呈现黑中发青的质感,这种矿材并不做武器,很脆。他手下武器多交由军器监负责,所用材料多为栎州玄铁。”

“栎州玄铁制出要比其余州郡所用型号更为先进,这一版箭头在它所供给的三荒和西部两州早在三年前废用。基本肯定这不属于我们手下物什,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种重箭如果谁挪用必然要记录在册的,我上次被罚去管仓库没看到重箭,我们营中压根没有。”

“……那你说一堆没用的废话,直接说我们没有不就得了。”宋知秋本来全神贯注听着还真被她唬住了,岂料她最后来了那么一句让他感觉受到了欺骗。

“这显得我在营内有在好好了解啊,程衡时我跟璟哥改革军制那事……”她脸上难得堆出一种可以被称作谄媚讨好的模样,程宋在一旁看着不光眼睛疼脑袋也疼。

不知道这副谄媚讨好的样子跟谁学的,学也学不到人家的精髓,气性都没低下去,闹得不伦不类的,有种想骂都说不出口的冒犯感。

他叹了口气打发人走,程颂好容易被叫来一趟本以为有些正事用得着她,岂料又是被抓来跑腿,对着她哥的薄情表达了十足的失望与谴责。

刘璟把自己收拾妥当后请三人换了个营帐坐,那不知材质的东西扔在桌面上,四人围坐桌前深沉凝视那断箭,一阵沉默无言。

最后低头看得脖子有点酸,宋知秋率先放弃揉了揉脖子问道“不是,说句话啊?看出点什么?”

刘璟探手把断箭拂下去“小妹分析很清楚了,这东西莫约是出自温钰手下三人其中一个。”

别的世家在北伐途中被温钰杀的杀,搜刮的搜刮已然不成气候,他们支持的行伍军队自然也就过了苦日子拿不出这种东西。温家那三个人,几乎要把心不齐摆在明面上了,指不定是其中哪一个。

程宋很顺利和他接到同一个频道,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完整角雕羽保存不易,重箭更是非常年用弓箭者无以成事。兰诺出身差强人意虽习武但不善射艺。端木集善用轻箭,受举荐与殿前试武时亦未曾展示重箭。唯有施晏城出身正统为先帝钦定武状元,步射、马射、技勇皆为上佳。若是他的话,闹出如此大动静便不足为奇。”

宋一叶在一旁罕见开口“荆州铁厂供给渭州军械。”

刘璟略扫了眼便给出结论“没错。”

射箭的人找到了,那目的就要好好想想了。程宋又将目光重新投放到那只抽象派艺术的眼睛上,施晏城这是什么意思?

“施晏城在渭州闹事后虽被温钰保下来但受制于铁路控管在兰诺手中,且营党结交不顺在军费方面一直捉襟见肘。渭州铺子在上报款项时有一处曾被特殊标记,他们前年运输货物时不会用镖局的人,反而会聘用‘私护’。就是施晏城手下搞出来的以部分年长士兵减少训练时间接私活补贴。在渭州一直很受欢迎。”

刘璟简略提过他的境遇后便道“利益分配不均抛弃主上似乎是很朴实无华的理由。”

宋知秋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三人三下五除二就给人定性了,不由得出言阻止让他们三个冷静一下“总也要有个由头不是,他既想出了‘私护’的法子来找补定然是觉得可以忍受,既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又是为何突然有如此行径。”

温钰的做风又不是突然大变,从施晏城决定效忠他的开始便肯定清楚温钰是什么人,尽管如此他依旧选择在他手下办事,没有原因便突然生变是不可能的。

至于理由就要看那副抽象派的画了,刘璟看了两眼实在忍受不了吐槽“他的水平还不如三岁稚童。”

程宋点头,虽未附和但行动大于言语。他取了纸笔,对着他画的线条重新临摹了一副铺展到桌上。

那块不知材质的东西本就小,抽象的线条在上面无疑是雪上加霜。被程宋等比例放大后便轻松了不少,线条凌乱僵硬不像是在作画……其中僵直的感觉更像是某个字的笔画。

程宋盯着其中几个实在怪异的线条,提笔将其单拎出来写到一旁试图拼成个字,余下三人也不是傻的明白他的意图后纷纷开始尝试。

最后四人八双眼齐刷刷盯着那个被拼凑出来的“琰”字。

刘璟对认人方面的记忆力过于敏锐加之前不久才听到的消息,见到这个字的一瞬间就脱口而出“顾琰,帮陈宪之逃跑的人,他被施晏城救了。”

对于顾琰他不可谓不熟悉,当初在浮姑一眼相中陈宪之时,这位病弱的世家子便顺理成章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也理所当然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他扶陈宪之上位过程中的东风和帮手。

他承认那个病秧子是有几分高中的脑子在,但科举一行本就不可能包容先天有疾的废人存在。所以对他,也不过在心中随口一句惋惜便足以概括。

顾家的小少爷在对万事万物都新鲜的时候,自卑敏感地喜欢上漂亮的戏子……话本中都演烦的戏码在现实中不断地重复上演。刘璟沉默的看着陈宪之在或真心或假意的表演下深陷的可怜人,在他目的达成后再以随便什么理由分开。

他一手帮陈宪之设计的桥段故事提供的帮助,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眼光,陈宪之很顺利。

却也不太顺利,似乎他没记住演戏三分情要演成十分的诀窍,又或是登台次数太少缺少经验,陈宪之远比对待旁人时,对顾琰更多耐心和怜爱。

顾家被温钰杀得差不多后多了一条漏网之鱼,他们家的病秧子二少爷。刘璟在温钰入主浮姑前一直在暗中动用关系运作,陈宪之不是他第一步棋子,而是最合适的一步。

他在浮姑最满意的棋子实则是顾琰,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因果。他甚至不认识他,也未曾见过他就被算计了进去。

他的人正巧撞到兰若带人追杀他,浮姑城内传递出来的讯息,陈宪之很顺利钓起温钰这条鱼,那控制陈宪之这条鱼钩的手柄自然就是顾琰。

没怎么犹豫他让人拦住了追兵,任由他逃亡,并在其后他的逃跑路线中做一些若有似无的引导……轻而易举就能将人带出温钰的追杀范围。

其后他便不再管了,埋暗线最重要的一个点就在于无心插柳柳成荫,像他也未曾想到之后顾琰被施晏城所搭救,施晏城因着私心支持他胆大妄为的举动最后引火烧身。

顾琰,不出意外就是施晏城反叛温钰的理由。

他最后收到的情报是“施晏城带轻骑二十余人离开渭州驻地。”

程颂在温钰营地内看到施晏城也印证了这一点,施晏城已经到了青州。陈宪之逃跑失败,引路的人被碎尸抛入渡河,施晏城接应人不成反倒被抓到把柄。卖了顾琰保命是不用思考就能做出的选择,此番他前来明面上的理由似乎是押送顾琰来此。

毕竟温钰那样的人是不可能让他得到好下场的。

卖了顾琰的施晏城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向他示好的?

线索都摆在这上面了,谜底似乎要见到本人才能得到答案。

他和程宋对视一眼,开口吩咐道“叫人去查施晏城近日去过哪些地方,见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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