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街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8章 贺他生辰快乐,薄玉碎,古寺街巷,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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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
陈宪之换完衣裳出来温钰紧接着就换上了笑脸,十分自然地去握他的手。
“手还是凉些,先用早茶快些喝药。小厨房叫着他们给你准备荷花酥酪,你惯爱吃的甜食。”
兰若在他过来时便后退半步行礼减弱了存在感,他诧异的眼神从温钰身上挪到她身上“不了,我想着见见兰将军,我欠他一顿酒。”
温钰漂亮的眉皱起来不赞成道“你的身子不可饮酒,等手术做完再同他喝。”
陈宪之的身体主要毛病在心脏那一处,之前几次检查都表明不是大毛病只是情绪起伏大心绞痛。温钰请来的西洋医师都主张开胸做手术,国内手术条件还是不太安全,可漂洋过海去西洋更是艰难。
没着法子温钰在上邑花钱修建合规的医院,只求能有最好的条件解决他的病灶。开胸触摸心脏可不是小事,一旦感染或是其中某个环节出现问题,十死无生的结局。
温钰这些年确实生疏,平时解剖人体挺顺手,他主刀给陈宪之开胸……别说专业能力靠不靠谱,他下得去手吗?
医院修建将有结果,从西洋花大价钱请来的同窗也回了讯息。只待将他的身子养好就能解决他这毛病了。这种时候找兰诺那个不靠谱的东西喝酒,没门。
陈宪之说“求家长赠我两瓶好酒,我给兰将军送去。以茶代酒请其为我送行。”
这话说得不吉利,他去捂他的嘴“送什么行!莫要说胡话。酒罢了且随你拿,少说些浑话。”
兰诺盯着面前的两瓶洋酒还有紧跟上来的一辆狗脸都绿了,但他上次挨得打还没好利索只能趴在榻上,怨念的眼神也削减了三分厉害。
“两瓶这你就叫我堂堂正四品官员给你养狗?你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宪之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之前托付人命,现在托付狗命。之前好歹还拿一堆金银财宝收买他,现在呢?就两瓶酒!还是从温钰酒窖里拿的。一毛不拔啊这是。
他这样说陈宪之便小心地把玄英放到熊皮地毯上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这是你送我来时那些货物的盈余,我身上只剩这些了。”
兰诺毫不客气地把银票塞怀里,末了还嫌弃“温钰怎么对你这么扣?还要你从自己私库拿钱贿赂。还这么一小点。”
陈宪之蹲在地上摸摸玄英的头“你能照顾好他吗?”
“说得像你不回来了一样。你出门谁敢亏待了他,看他和看你眼珠子似的——”他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突然咬了舌头一样,话音在空中打了个转最后消弭在两人之间的沉默中。
看他的样子终于反应过来了,陈宪之轻声道“这次还送我吗?”
兰诺还挺想跟着看戏的,但是凭他现在这样实在是受不住温钰第二顿板子了,果断拒绝“不了,我等你被抓回来。”
陈宪之轻声笑着“那你许会见到我的尸身。记得多烧些纸钱,我过不得苦日子。”
兰诺本想骂他说浑话,转念一想,依照温钰的脾气他要是跑了回来的说不定还真是尸体。只好说“我会好好照顾的,让他少瘦两斤。”
他又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要走?过得不好吗?还是活着不好,这是其他人难求的机会,外面兵荒马乱连吃饱饭都困难,他却有机会在金玉为砌的宫殿内衣食无忧。
只要他想别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地位,荣华富贵也不过是他张嘴说两句好话的事。
“……我命贱。”他吐出这几个字嘴角习惯性又扬起来却很快又落了下去。
天子御驾出行规模盛大,从仪仗队到文武百官这一部分时间便由着他们蹉跎了许久,侍从宫女数千人自皇宫中鱼贯而出,与温家中双手奉举珍宝的侍女混杂在一起,进入队伍。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侍奉在金銮两侧,每个人表情都肃穆森严,连一向没有正行的刘璟都联袂含目不苟言笑。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因为他被温钰带着就坐在天子御驾后面的五驾马车中。
温钰赤脚踩着雪貂皮地毯端来玫瑰露放在他手边“尝尝,新做的。”
“……”
他推开他缠过来的身子“心口疼,不想吃。”
温钰叹了口气离他远了些,撑着手目光落在他身上“是心口疼还是心烦。”
陈宪之这时候倒是诚恳“心烦。”
“烦谁?”
“你。”
“为什么?”
“恶心。”他定定地瞧着他灰色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清楚“你让我恶心。”
温钰不生气他问“我为何让你恶心呢?”
车外鼓乐声阵阵,威严肃穆地乐音震得他脑子有点发懵,像是喝过酒后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平白提高了人的胆子。
“我讨厌你。”
他张嘴最后只说了句这个,听着很是窝囊。
温钰点头认可他的想法“我不是个让人喜欢的人。”
他没学过怎样去做一个让人喜欢的人,他一直在做被讨好的人。
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旁人在问何不食肉糜一样可笑。这就是他厌恶他的理由,他们两个根本就是一场荒唐戏。
他盯着温钰的脸瞧了一会儿又觉得同他置这些气没意思“不要做这些了,三爷歇着吧。”
陈宪之对他的称呼有很多,喊什么基本都是看心情,懒散逗乐的时候喊他三爷,喻之;生气了喊大人;装模作样时喊叔父和家长。或是想起哪个顺口喊出来。
没人纠正过他,相反温钰乐在其中。陈宪之怎么高兴怎么来,比起他莫名其妙的脾气随便换个称呼就是一件小事了。
陈宪之对他忽冷忽热的,心情好时愿意说两句温香暖语哄着他,心情不好时两人就要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陈宪之总是无法说服自己,将温钰当成一个和其他人无异的嫖客对待。温钰和他们都不一样,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摇摆不定。
理智与情感博弈,留下还是离去,他不知道,但他好像又已经做出了选择。
温钰因着他的话很高兴,浅灰色的眸子像是落入了一弧流星亮闪闪的,连带着陈宪之的心情也好起来。他总归是没办法对着这张脸生气。他抬手,温钰便极其自然地握了上去将其带到他脸上,猫似的蹭了蹭。
他扬唇笑被取悦到一般主动去贴他的脸“喻之这是做什么?”
从他的角度看来温钰的脸愈发阴柔,貌似好女,他勾人的眼神往他身上一转“见绎儿瞧得入迷,请他细瞧瞧。”
陈宪之主动吻了吻他唇角“温喻之你真好看。”
这样像是他们之间的地位颠倒,温钰才是那个需要卖笑取悦客人的戏子。
温钰听了他这话眼皮轻颤,心中明白这对陈宪之来说不带任何情欲的含义,仅仅只是一句赞美,或者说感叹。
纯粹欣赏的夸赞。
他第一次别开他的亲吻,轻笑着抱住他“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陈宪之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外面高呼的万岁和隐隐的哀泣声。
今日的天儿不好,阴沉沉的有种风雨欲来的氛围。乌云压在头顶平白叫人提不起精神来,湿润潮湿的空气让呼吸也有些艰涩。
他半躺在温钰怀里,伸手够旁边冰盆里的冰含在嘴里,温钰凑过来讨要生生从他嘴里咬碎半块,末了又嫌不够似的继续来抢。他嫌他粘人的紧脸往外边偏了偏。
别看他惹人的紧,他靠的地方是没什么反应。陈宪之心下质疑他的能力,打算等他跑了回封电报来提醒他检查一下自己。
好吧,这样的温钰其实更符合他精神不稳定的需求,他对那档子事不算很热衷,甚至带些厌恶成分。他其实不懂他们为何可以随意对着同性发情,一个个像极了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动物,纵使被华服丽冠装饰着,也掩盖不住本质的丑恶。
温钰和他们不一样……他还像个人。
温钰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还在为他发脾气不理他郁结,手指偷偷摸摸的趁他在想事情的时候勾了上去。等陈宪之发现的时候两人十指交握,温钰的手要比他大一圈多,他很难受便扒拉他示意松开。
温钰装聋做哑只管闭眼靠在软榻上。他气笑了抬眼要骂他,看了那张脸又忍了回去。低头一看那十指交握的手又难受,索性闭了眼把头狠狠往他胸膛上一靠,眼不见心不烦。
温钰便又笑,闹得陈宪之也睡不好,气狠了直接把手抽出来踹他“你滚!”
被撞了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这人。
岂料温钰这笑也停不下来了,直到后边眼泪都流出来,实在喘不上气来他抱着陈宪之求饶“你且别那么看我。”
陈宪之眼神往外瞟了一眼,红着耳朵去捂他的嘴“别笑了!外面人多。”
真是活爹,本来他们就该在后面的马车上的,不过温钰嘛,辞官也颇得圣心。被叫去御前问了几句话便得来了太子才能坐的五驾马车。让陈宪之也跟着享福。
问他便插诨打科,胡话张嘴就来“我跟陛下说年纪大了坐马车太累。陛下体恤臣子便赐了马车来。”
他要不主动提哪个舒服,陛下能赐的那么合适?陈宪之敢打包票这家伙绝对是自己要来着,要不是先帝棺材还在这呢他能张嘴跟人讨要那个六驾马车,毕竟那个肯定最舒服。
温钰好容易止了笑哄他“无碍,没人听的。外面是兰若和端木集。”
跟在他们马车外边的自然是自家的侍卫,兰若心理承受能力不必多言,至于端木集?脑子没开窍的货,脑子里只有军功无伤大雅。
陈宪之斜他一眼,推搡他离远一点“玫瑰露我要。”
温钰给他端了去还嘱咐“小心滴在衣服上。”
就这样还从匣中取了几块巾帕叠放在他轻纱衫上。
他的动作娴熟而自然像是做惯这些活计的,只吃了一口玫瑰露他便搁下了“又是你自己做的?”
温钰见他不爱喝便拿了过来,用他用的勺子解决掉语气稀松平常“新学的便想给你尝尝。你怎么知道?”
“……有股味道。”
温钰可能不知道他做出来的东西都有一种很难形容的味道,一尝就能尝出来,明显得紧。
?温钰不解,起身往里去取了余下的盛了两碗从窗中递出去给旁边骑马的两人“尝尝。”
兰若看不出什么来,端木集神色痛苦还有略微的扭曲让他本来称得上是一句俊朗的面容生生下跌了三四分。
但还是不敢对温钰的话有所异议,一人苦着一张脸接过。
兰若神色不变,在温钰的眼神凝视下中肯的给出自己的评价“有点甜。”
“……”温钰都无语了“又不是给你喝的,让你提建议了吗,有没有怪味。”
兰若摇头。于是那让人胆寒的目光又落到了端木集头上。
他一饮而尽吧唧了两下嘴,把碗又递了回去“没有啊。家长再来一碗。”
“……”
“哈哈哈哈”
温钰没理他拉上帘子去抓笑得开心的陈宪之“搞什么你!拿我取笑起来了。”
窗外端木集一手拿碗一手牵缰绳疑惑问兰若“家长这是作甚?”
兰若面无表情地将玉碗递给后边的侍女收好,偏过脸假装没有听见他的问话。
她身后几乎趴在马背上的蘑菇颤颤巍巍还要给他解惑“翔散哥,你被家长当成情趣逗乐了。”
这要是兰诺肯定早就炸了,但这是端木集。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喝个甜水怎么就成被逗乐的情趣了。
距他们队伍较远些的位置宋毓死死抓着缰绳求他哥“你别……别松手啊……哎,稳住稳住你别动啊——”
程颂在一边拔出自己的耳塞看着他干脆直接抱住马脖子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样“知秋哥不动的话跟不上仪仗,还有你别喊,要到哀乐了。”
这种时候闹出动静来轻则治个藐视皇威,重则往叛国那边论。他又不是温钰,陛下新官上任三把火,相必不会心慈手软。
程宋用折扇挑开帘子看他这样哭笑不得,劝道“这事也不急于一时,本王一人也无趣,上来吧。”
他身边跟着仪官用来记录起居言行,皇帝身边的叫起居郎,前些日子不知为何宫中竟也下令让一个来跟着程宋。
宋毓低头看看他哥,死要面子活受罪嘴硬道“不成!”
刘璟在御前伴驾这边就赏了马车,程衡时坐着也就罢了,他上去不合礼数。
程颂指着温家队伍的方向问道“陈绎跟着一起了吗?我怎的没见人。”
她惦记着上次的书信,又寻了些好玩东西要给他看。
一般这种时候有些骑射技艺的贵族公子小姐都不会闷在马车里,这也是在天子面前露面的机会,若是得了青眼,一举平步青云也未可知。
程宋说“一起来了,他体弱些受不得风。你去看他?”
程颂思量了一下点头“我叫人寻给他的生辰礼亲自送去。堂哥……不好张扬大办,我想着心意到了便是。”
若不是刘璟前些天嘴快他都不知陈宪之的生辰就在这几日,缺了礼数事小,让陈宪之多想就不妥了。
程宋并不拦她,另取出个巴掌大的盒子交到她手上“连同我的一起带去,贺他生辰快乐。”
程颂笑着应下,收了东西,驱马向温家队伍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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