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凝固的硝烟与新生的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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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警报，是最高优先级医疗通讯请求！

通讯接入瞬间，沈青竹耳中仿佛炸开了惊雷！

“青竹！快！临界反应！涡轮增压器！老徐他……”陈霖博士嘶哑变形的声音伴随着刺耳的仪器啸叫疯狂涌入！

嗡——！！！

仿佛冥冥中一只无形巨手搅动了空间，整个地下空间骤然响起一阵低沉、诡异、频率高得令人牙酸的持续震动！那不是机器的声音，更像是一种从大地深处、从厚重的钢筋混凝土结构中强行渗透出来的次声波嗡鸣！

这是深埋地下的老旧应急备用柴油发电机（为了防止主能源被切）自启动时涡轮增压器特有的高频撕裂声！

几乎在这股尖锐、穿透一切的涡轮啸鸣席卷整个地下城的瞬间——

重症监护室里的尖鸣警报陡然飙升至疯狂！

“心率220！脑部血氧急剧降低！全身肌肉痉挛！强制镇静失效！抑制无效！！！”护士的尖叫带着哭腔。

病床上，徐云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弹起！力量之大，竟瞬间挣脱了所有软性约束带！灰暗的双目猛地睁开，这一次，里面不再是茫然的混沌或暴戾，而是翻滚着血与火的熔岩！瞳孔深处爆发出难以言喻的锐利光芒，穿透了蒙尘的记忆冰层！他喉头发出“嗬嗬”的艰难低啸，手臂肌肉贲张如怒龙，直挺挺地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地下备用发电机核心机房！

“切断！切断它！那是‘地狱犬’的开门信号！！！！”

这石破天惊的嘶吼，终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神经枷锁和药物屏障，带着穿越时空、浸透硝烟的恐怖气息，炸响在房间内！

这不仅仅是一个声音！这是用生命最后的燃料泵出的警报！是刻印在骨髓里的战场生存指令！

备用发电机房内，值班工程师在刺耳涡轮声下不明所以。操作指令刚刚发出——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从更深的地底核心能源枢纽区传来！整个地下城剧烈摇晃，灯光疯狂闪烁！

备用机房安然无恙！但它刚刚那阵如同钥匙般启动的啸鸣，却是引爆深层恐惧的导火索！

沈青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医疗区。当她撞开气密门时，看到的景象让她心脏骤停：

病床上，徐云的身体在剧烈弹起后颓然软倒。汗液如同溪流浸透了被褥，监测仪器刺耳的警报正在平息。但他没有昏厥！那双眼睛——那双沈青竹五年里只能在绝望中祈盼的熟悉的眼睛，正艰难地转动着，努力地、一点点地聚焦在冲进来的她身上。

那瞳孔深处翻涌的血色风暴并未完全褪去，却沉淀下足以让沈青竹灵魂颤抖的东西——一丝清明，一丝被无边痛苦碾压了太久才挣扎出来的、带着茫然又无比执拗的清醒！

他嘴唇蠕动，干裂，发出极其微弱却如同天籁般清晰的音节：

“…青…竹…”

“泰坦…行动…情报…被动了手脚…备用发电机…是他们…预设的触发点…为了…引爆我们自己的…核心能量罐…”断断续续的话语，像从烧毁的通讯器中艰难吐露。每一个词，都带着撕裂神经锁的剧痛和穿越死亡的沉重。

死寂。

下一秒，沈青竹猛地扑到床前！五年积压的绝望、恐惧、希望、坚韧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床沿，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那是无声的嚎啕，肩膀剧烈抽动着，压抑了千个日夜的情感洪流终于找到了释放的闸门！她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徐云那只因虚弱而微微抬起的手，十指紧握，骨节泛白，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攥进对方的血肉里。泪水滴落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烫得像烙铁。

门口，刚刚赶来的王大奎硬生生停住脚步，浑身巨震！他那张被战火和伤痛雕刻得如同岩石的脸上，瞬间崩裂开难以置信的狂喜！钢铁义肢因为主人过于激动而咔咔作响。他猛地背过身，布满老茧的大手在粗糙的脸颊上狠狠抹过。

连一直守在旁边的陈霖，也忍不住摘下眼镜，用力揉着通红的眼眶。

徐望舒被医工用悬浮平台推了过来。她看着相拥的父母，看着妈妈那从未如此失态却又如此真实脆弱的哭泣，少女苍白紧绷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混杂着眼泪的、虚弱却璀璨到极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