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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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电脑屏幕的蓝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看了眼时间，23:15。

这是她连续第三十二天加班到深夜。

项目deadline迫在眉睫，作为主程，她不得不独自扛起整个后端系统的重构工作。

\"再坚持一下，把这段代码写完就走。\"她自言自语着，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驱散不了浓浓的倦意。

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蔽，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她疲惫的身影。

林夕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她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二十三楼的高度，本该只能看到对面写字楼的灯光。

但此刻，她清晰地看到楼下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及腰，正仰着头看向她的方向。

林夕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她自己。

她颤抖着手摸向手机，打开相机对准楼下。

镜头里，那个\"自己\"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更可怕的是，她数了数，楼下竟然站着十二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她们穿着同样的白色连衣裙，留着同样的长发，连站姿都一模一样。

十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林夕感觉后背发凉，冷汗顺着脊背流下。

她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定是太累产生的幻觉，对，一定是这样。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

楼下的\"自己\"们还在那里。

这一次，她们整齐地抬起右手，朝她招了招。

\"啊！\"林夕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电脑被她撞翻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冲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她拼命按着一楼的按钮。

金属墙壁倒映出她惊恐的脸，她不敢看，只能死死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

23:23。

电梯停在一楼，门开的瞬间，林夕冲了出去。

保安老张正在值班室打盹，被她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林小姐？这么晚还没走啊？\"老张揉着眼睛问道。

\"张、张叔，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楼下站着很多人？\"林夕抓住老张的胳膊，声音发抖。

老张一脸茫然：\"没有啊，我一直在值班室，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林夕的心沉了下去。她鼓起勇气看向窗外，楼下的空地上一片寂静，哪里还有那些\"自己\"的影子？

\"可能是太累了吧。\"老张递给她一杯热水，\"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林夕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回到家，林夕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流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第二天晚上，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这一次，林夕提前打开了手机录像。她躲在办公桌下，将摄像头对准窗外。

23:23分，十二个\"自己\"准时出现。

她们不再只是站着，而是开始做出各种动作。

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大笑，有的在跳舞，有的在......自残。

林夕看着录像，浑身发抖。她注意到一个细节：这些\"自己\"虽然动作不同，但都穿着同一件白色连衣裙。

那是她三年前买的一件衣服，早就因为搬家弄丢了。

第三天，她决定去找保安调监控。

监控室里，老张调出了昨晚的录像。23:23分，画面突然开始扭曲，雪花点布满屏幕。

等画面恢复正常时，林夕看到自己正站在楼下，对着摄像头微笑。

\"这不可能！\"林夕尖叫起来，\"我当时明明在办公室里！\"

老张的脸色变得凝重：\"林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加班到很晚？\"

林夕点点头。

\"这栋楼......\"老张欲言又止，\"每到午夜，就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特别是23:23分这个时间点，据说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林夕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什么意思？\"

\"这栋楼以前是医院，\"老张压低声音，\"二十三楼正好是妇产科。二十年前，有个孕妇在这里跳楼自杀，从那以后，就经常有人看到奇怪的东西......\"

林夕想起那些\"自己\"隆起的腹部，胃里一阵翻腾。

\"而且，\"老张继续说，\"那个孕妇死的时候，正好是23:23分。\"

林夕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冷。

她想起那些\"自己\"诡异的笑容，想起她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想起她们隆起的腹部......

\"我得离开这里。\"她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突然熄灭了。应急灯发出惨绿的光，林夕看到电梯的数字开始跳动：23、22、21......

电梯在上升。

\"快走！\"老张拉起林夕，\"走楼梯！\"

两人冲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

林夕不敢回头，她能听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别回头！\"老张拽着她往下跑，\"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林夕感觉有冰冷的手在抚摸她的后颈，耳边传来轻柔的哼唱声，那是她小时候妈妈经常唱的摇篮曲。

\"来啊......\"无数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加入我们......\"

林夕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不敢停下，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下跑。

终于，他们冲出了大楼。林夕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