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个酒鬼爹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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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新科电子厂的厂房在三个月内拔地而起。

周瑾站在还未干透的水泥台阶上，望着工人们安装从港辗城转进口的生产设备。

\"周厂长，这是定价方案。\"年轻的会计小跑过来，递上一份文件，\"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核算了成本...\"

周瑾扫了一眼最后的总数，嘴角微微上扬：\"再加个零。\"

\"什、什么？\"会计手一抖，文件差点掉进水泥地里，\"周厂长，这...这价格比进口彩电还贵三倍啊！\"

\"就是要这个效果。\"周瑾拍了拍会计的肩膀，\"国内定价1888元，外汇商店定价888美元。\"

会计倒吸一口凉气。1989年，普通工人月薪不过百元，这小小音乐播放器竟要将近二十个月的工资！

消息一出，整个县城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周家的孙子做的音乐盒子，要卖两千块钱！\"

\"疯了吧？两千块够娶个媳妇了！\"

\"据说县长的儿子托关系想买一个，周瑾愣是没给面子...\"

周瑾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此刻他正站在刚组装好的第一条生产线前，亲自调试设备。

工人们屏息看着他手中的焊枪在电路板上划出精准的轨迹。

\"记住，核心芯片的焊接温度必须控制在350度，误差不超过5度。\"周瑾放下焊枪，对围观的技工们说，\"这批货是要出口创汇的，一个瑕疵品都不能有。\"

\"周厂长，咱们真能卖到国外去？\"一个满脸麻子的青年技工忍不住问。

周瑾笑而不答，从口袋里掏出一份传真，来自香港利慧集团的订单确认函，首批五千台，单价888美元。

\"四十四万...四十四万美元？！\"技工们掰着手指头数零，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只是开始。\"周瑾收起传真，\"下个月德国汉诺威电子展，我要带两百台样机去。\"

三个月后，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外汇商品专柜前人头攒动。

玻璃柜台里，五台银色金属外壳的\"新科mp-1000\"音乐播放器在射灯下熠熠生辉，标价牌上赫然写着：888美元。

\"同志，这玩意儿真值这么多钱？\"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操着东北口音问售货员。

售货员面带骄傲：\"昨天日本客商一口气买了十台！说是比索尼的随身听先进十年！\"

同样的一幕在纽约第五大道的Sharper Image商店上演。标价999美元的\"xinke mp3 player\"柜台前排起长队，金发碧眼的销售员忙得满头大汗。

《华尔街日报》科技版用半个版面报道了这个来自中国的神秘产品：\"...这款仅有香烟盒一半大小的设备，可以存储200首完整歌曲，音质接近cd水平。业内人士称，其闪存技术至少领先业界五年...\"

周瑾坐在泉州工厂的办公室里，面前摊着十几份来自世界各地的报纸。

传真机不停地吐出新的订单：法国FNAc连锁店要三千台，日本秋叶原的经销商要五千台，甚至苏联的外贸公司也发来询价函。

\"周厂长，省外贸厅来电话，说要给我们厂挂牌'重点出口创汇企业'！\"办公室主任激动地推门进来。

周瑾点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上——1990年1月15日。距离他回国才半年时间，当初十万美元的投资已经翻了上百倍。

\"准备辆车，我要去趟县城。\"周瑾突然站起身，\"把最新下线的二十台金色特别版装上。\"

当周瑾的桑塔纳驶入县政府大院时，县长带着领导班子亲自迎接。会议室里，周瑾将镶着\"爱国奉献\"四个字的金色mp3赠送给在座的每一位领导。

\"这是我们新科电子献给改革开放的礼物。\"周瑾按下播放键，《春天的故事》旋律流淌而出，\"每台机器里都预装了这首歌。\"

县长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金色外壳：\"周厂长，你这可是给我们县争了大光啊！省里领导都打电话表扬了！\"

\"应该的。\"周瑾微笑着又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新科电子向县教育基金会捐赠的五百万元，用于改善乡村学校条件，我只有一个条件，这个款项只能用于改善孩子们都读书，孩子是我们的未来。\"

闪光灯亮成一片。第二天，《福建日报》头版刊登了周瑾捐赠的照片。

夜深人静时，周瑾独自在工厂实验室调试第二代产品。这次的样机更加小巧，屏幕变成了液晶显示，还增加了录音功能。

\"周总，美国又来了五万台订单！\"

1990年盛夏，泉州新科电子厂的车间里，生产组长王建国挥舞着电报冲进办公室，脸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周瑾从设计图纸中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告诉外贸科，按老规矩，先收50%定金。\"

\"可是...咱们库存只剩两万台了...\"

\"那就让三班倒的工人再辛苦半个月，每人加发五十元奖金。\"周瑾合上图纸，起身走向窗前。窗外，崭新的厂房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半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

谁能想到，这个青年创办的小厂，生产的\"musicbox\"（音乐盒）mp3播放器，短短三个月就风靡欧美市场，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周总，你的电话，转接到您办公室了。\"秘书在门口轻声提醒。

周瑾眉头一皱。自从三个月前第一批mp3出口创汇上了《人民日报》，外资投资合作就特别多，开玩笑，这门技术是他的，自家的人都没赚好钱，绝对不转让，等他赚够了，给国家赚了外汇先。

\"喂，我是周瑾。\"

\"阿瑾啊，我是日企索尼的本田。\"电话那头传来油腻的男声，\"你有兴趣，我们谈谈\"

周瑾无声冷笑。一年前他想合作，现在晚了，现在看他赚钱了就来摘桃子？

\"多谢，不过我这边工厂刚上轨道，实在走不开。\"

\"哎呀，别这么说嘛！\"对方语气突然热切，\"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合作的，双赢不好吗\"

周瑾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呵呵，我记得一年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假惺惺的笑声：\"此一时彼一时嘛！这样，你先考虑考虑，过两天我让办事处的人去拜访你。\"

挂断电话，周瑾立刻拨通了县外事办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