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缘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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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西夏王宫偏殿外。

月色如刀，割得檐角铜铃叮当碎响。三个人影立在汉白玉阶前，石灯笼里透出的光在他们衣摆上投下暗沉沉的影子。

虚竹的僧袍还沾着殿内檀香，手指绞着袖口补丁：“那……那位公主说的，实在不是有意……”

段誉忽然笑了，笑声像夜风卷过檐角冰棱，清冽里带着碎响：“虚竹兄何必致歉？这世上事本就如棋局，落子无悔，只是苦了我们这些观棋人。”他抬手拍了拍虚竹肩头，玉坠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色，“当年在无量山，我若知道神仙姐姐的画卷最终会落在你手里，怕是要提前念十遍《金刚经》。”

慕容复的手按在腰间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偏偏勾着笑，那种比哭还难看的笑：“段公子说笑了。”三个字咬得极慢，像是从齿缝里碾出来的，“我大燕复国之事，本就不该寄望于儿女情长。”他忽然转身，衣摆扫过石灯笼，灯影在他脸上晃了晃，“只是表妹……”

王语嫣一直盯着殿门上方的匾额，鎏金大字在夜色里模糊成一片。听见慕容复唤她，才慢慢转头，眼尾微红：“表哥，你看这月亮，”她伸手按住石栏，指尖掐进冰凉的纹路，“圆的时候少，缺的时候多，人也一样。”

风忽然大了，卷起虚竹的僧袍下摆。他望着段誉欲言又止，再看向慕容复时，对方已背对着他，肩头绷得像张拉满的弓。王语嫣低头盯着自己映在石阶上的影子，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仿佛要钻进石头缝里。

“大哥…”虚竹刚开口，萧峰已抬手止住他的话。

“不必再说了。萧山峰仰头作喝酒状，“人生得意须尽欢，二弟如今该去尽驸马的欢了。我们这些江湖客，总不能赖在人家王宫里喝喜酒。”他冲虚竹拱了拱手，转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风，卷落几片梨花。

慕容复始终没回头，手按剑柄的姿势却松了些。他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连自己都不愿细品的涩：“段公子说得是。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话落时，人已掠上墙头，月光在他青衫上镀了层冷霜，像极了当年在燕子坞看他练剑时，剑气劈开的月光。

王语嫣望着墙头消失的身影，指尖慢慢松开石栏，掌心印着半枚冰冷的花纹。她忽然转头看向虚竹，目光灼灼却又很快暗下去：“虚竹先生，公主……是个好人。”说完，福了福身，转身时裙角扫过台阶上的梨花，像扫落一地未说出口的话。

虚竹站在原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风停了，铜铃不再响，只有石灯笼透出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摸了摸光头，忽然想起破戒那日的大雨，想起梦姑掌心的温度，想起这一路从少林到西夏，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命运早就摆好的棋局。

殿门忽然打开，宫女提着纱灯出来，暖光映得虚竹的影子在地上晃了晃。他回头望了眼殿内隐隐的烛光，忽然叹了口气，抬手整了整僧袍，虽然现在，这僧袍上还得加件驸马的锦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