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乱流胎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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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都强大到极点的力量，在巨口内部展开了无声而惨烈的湮灭与吞噬！

白光试图净化、分解胎膜的混乱本源。胎膜则疯狂地撕扯、吞噬着白光的秩序规则！巨口内部的空间仿佛被扭曲成了一个恐怖的湮灭熔炉，暗金与纯白的光芒激烈交织、碰撞、消融！

僵持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嗡——！！！

胎膜胚胎投影猛地一震，巨口内部的黑暗漩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暗！一股源自归墟核心的、更加古老、更加本源的混乱吞噬意志加持其上！

咔嚓！

如同琉璃破碎的轻响！那道凝练无比的净化白光，竟被巨口硬生生咬断、撕碎！破碎的白光能量并未消散，反而被漩涡贪婪地卷入、分解、吞噬！暗金胚胎投影吞噬了这股精纯的秩序本源后，体积再次暴涨！胎膜表面甚至浮现出几道细微的、流淌着秩序白光的奇异纹路，气息变得更加深邃、恐怖、难以揣测！

乱流上方，那秩序白光射来的“虚无”之处，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了难以言喻惊诧与凝重的意念波动。监察者“矩”那绝对理性的意识，似乎也因这超越理解的一幕而产生了瞬间的涟漪！它清晰地感知到，那胎膜胚胎的核心本源，竟与它之前在林逾白意识模型中看到的、裂痕狰狞的“白墙”深处那蠕动的未知存在，源自同一种令人心悸的、Keter级别的污染源头！这胚胎，竟是那“墙外之物”的幼体？！

光怪陆离，天旋地转。

由暗金齿轮虚影和粘稠血光构成的扭曲通道内，时间与空间的概念被拉伸、折叠、搅碎。苏蝉死死抱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游丝的墨心，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在狂暴的空间湍流中艰难地维持着平衡。每一次空间的剧烈颠簸和能量乱流的冲击，都让她本就遭受重创的身体雪上加霜，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在她身后，狂化石磊巨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陨石，在通道内被狂暴的能量乱流冲撞得翻滚不休。他体表的暗红色泽更加浓郁，肌肉贲张到极限，皮肤表面甚至开始龟裂，渗出暗红色的血珠。赤红的双眼中，狂暴与痛苦交织，仅存的一丝理智如同风中残烛，在血脉力量的暴走边缘苦苦挣扎。他手中的巨大骨棒，血色纹路明灭不定，棒身也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通道极不稳定，构成通道边缘的暗金齿轮虚影不断崩碎、消散，粘稠的血光也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将他们抛入万劫不复的绝对虚空。

“撑住！通道在…稳定…”苏蝉咬牙低语，既是安慰怀中失去意识的墨心，也是在给自己打气。她敏锐地感知到，虽然颠簸剧烈，但通道的大方向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正在脱离最狂暴的乱流区域。

然而，就在这危急时刻，异变陡生！

嗡——！！！

通道前方相对“平缓”的乱流区域，空间突然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无数细小的、由纯粹数据流和齿轮光影构成的淡蓝色丝线凭空浮现，迅速交织、缠绕，瞬间构筑成一张覆盖了大半个通道截面的巨大光网！光网散发着冰冷、精确、带着强烈束缚与解析意味的能量波动，与这临时构建的、充满血气与混乱的通道格格不入！

“渡舟引渡，生者付费。货物离舱，请付尾款。”一个熟悉、油滑、此刻却带着不容置疑冰冷意味的声音，透过光网清晰地传来。

光网中心，数据流和齿轮光影汇聚，迅速勾勒出一个微胖、穿着考究长袍、脸上带着商人式微笑的虚影——正是“渡舟”商行的主人，钱通天！他的虚影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苏蝉，以及她怀中墨心手腕上那枚依旧残留着空间波动和暗金光泽的尺印。

“苏蝉姑娘，老夫的‘渡舟’标记可不是免费借道符。”钱通天的虚影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如刀，“留下那丫头手上的尺印，或者…告诉我那柄戒尺的下落。二选一，很公平。”

无形的压力透过光网传来，通道的稳定性瞬间下降，边缘崩碎的速度加快！钱通天竟以“渡舟”的规则之力，强行拦截了这条临时通道，索要“过路费”！

苏蝉瞳孔骤缩，心沉到谷底。她没想到钱通天的力量竟能如此精准地追踪并拦截这条临时通道！留下墨心的尺印？这枚与林逾白戒尺相连、蕴含墨心本命灵能的印记，一旦被剥离，墨心必死无疑！说出戒尺下落？林逾白生死未卜，戒尺更是胎膜胚胎的关键载体，绝不容有失！

“钱胖子！乘人之危，你也配称商人？！”苏蝉厉声斥道，短刀横在身前，灵能虽然微弱却依旧锋锐。

“呵呵，生意就是生意。”钱通天虚影笑容更盛，带着一丝猫捉老鼠的戏谑，“时间不多，通道快塌了哦。三息之内，给我答案，否则…老夫只好亲自‘验货’了。”光网上数据流加速运转，束缚之力陡然增强，通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吼——！！！”

就在这时，被光网束缚感和钱通天话语刺激的狂化石磊，发出了更加暴戾的咆哮！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光网中心的钱通天虚影，体内那股蛮荒的血脉力量被压制和挑衅彻底点燃！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古老、更加苍茫、仿佛来自洪荒大地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从他龟裂的体表爆发出来！

轰！

石磊体表的暗红色泽瞬间转化为深沉厚重的青铜色！皮肤表面的龟裂纹路中，流淌出如同熔岩般的金红色光芒！他手中的巨大骨棒，血色纹路彻底被点燃，化作燃烧的金红烈焰，棒身发出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号角嗡鸣！

更惊人的是，在他身后狂暴的空间乱流背景中，竟隐约浮现出一扇顶天立地、布满了古老斑驳铜绿和无法辨识巨兽浮雕的青铜巨门虚影！巨门紧闭，门缝中透出令人心悸的暗红光芒，散发出镇压八荒、统御万兽的洪荒威压！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幻影，但那瞬间释放出的、源自血脉源头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撞在钱通天虚影构筑的数据光网之上！

嗡——！！！

光网剧烈震荡！构成光网的淡蓝数据流和齿轮虚影瞬间变得紊乱、黯淡！钱通天那一直保持从容的虚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明显的惊愕与凝重！

“洪荒…战血？…还有…那扇门？！”钱通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波动。他看向石磊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与忌惮，仿佛在看一件失落的太古凶器！

石磊这源自血脉的洪荒异象爆发，虽然短暂，却成功撼动了钱通天的拦截！通道的束缚力为之一松！

“走！”苏蝉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丝毫犹豫！她将最后的力量灌注双腿，抱着墨心，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光网震荡最剧烈、束缚最薄弱的区域冲了过去！狂化石磊也本能地咆哮着，紧随其后，撞破了那变得虚幻的光网！

钱通天的虚影并未追击，只是悬浮在逐渐消散的光网碎片中，脸上的惊愕缓缓收敛，重新挂上那商人式的微笑，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与算计。他望着苏蝉三人消失在前方更加混乱的乱流中，又看了一眼石磊消失方向残留的、那扇青铜巨门虚影的淡淡余韵，低声自语：

“戒尺…胎膜…洪荒之门…还有净界那帮疯子…呵，这下枢纽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虚影晃动，最终彻底消散在乱流之中。通道失去了钱通天的干扰，虽然依旧不稳定，但崩塌的速度明显减缓，将三人带向未知的彼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