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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耀闭着眼睛,却好不踏实,眼皮子止不住地抖。
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正思虑的事,翟月双手放在膝上,坐回端正的姿态,板着脸朝前驾马之人吩咐了一句:“不必回翟府了,去我那里。”
接着又扳下脸面向一脸无措的懵耀儿,道:“你,去我那儿洗。”貌似怕他多想,随后又补了句:“怕你跑了。”
南宫脑子一顿,小嘴一抽,被迫地点了点头。
要不要这么懂自己啊!这翟月咋啥都能看穿啊!
南宫耀干笑一声,睡意全无。
翟自是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马车内很快又恢复了宁静,静得一如先前只能隐约听见某人的鼾声那般。
南宫耀此时手里捏着厚厚的一堆衣服,暗搓搓地思考该怎么和一块木石打开畅聊的大门。
毕竟他不比闷不吭声的石头,他是个可会说话的男人。
心里憋了良久,他果然悠悠地来一句:“月兄,你冷否?我的衣服借你穿?”
他脱了衣服,应该会多少有点寒意的吧?要是他觉得冷,那自己可以大发慈悲地把衣服借他,虽然本意是希望他别穿,更何况他也确实不会穿他衣服吧?吧?
“不冷不穿。”翟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单方面结束了话题。
“哦哦,好,那等你冷的时候和我说。”南宫缩了缩头,心想我这小两件假如真给出去了,我自己该冷了。
“你热?”翟月挑了挑单眉看过来,接着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这小子身上似乎出了疹子似的难安难忍,两手两腿无处安放般到处抠抠扒扒,脸红扑扑的,时不时又会抛来一个视线盯着他看。
翟月咽了下口水。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好像确实有点燥热。
“没有没有,不热。”南宫耀尴尬一笑,飞快地收回视线。
他哪里是热啊,他完全是因为酒气未散又被你这一路颠的,外加这密闭的小室多少让他有点心情烦闷。话说这翟月的府邸到底在哪儿啊,怎么感觉这路是走不完了似的。
翟月也收回视线,定定坐着,貌似没有再接话的可能性。
见二人聊天没有任何起色,似乎聊死了一样,片刻之后南宫耀又故技重施,这次他学会问点好奇的了:“月兄,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能和我在一起?”
翟月不假思索:“路上,捡的。”
捡,捡的?
南宫耀不停地闪烁着眼睫,迷离地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不痒不痛而且还挺干净的,貌似不像是被人丢过路边的样子,他抬起头有些谨慎地看向翟月,问道:“月兄啊,你,在哪儿捡的我?”
一抹无波无澜的澄澈目光投来,短暂相视过后,翟月的黑瞳清晰可见地微微一缩。但在第二次扑闪眼睫过后又很快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如水,他缓缓开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月楼。”
一听到这两个字,南宫耀便恍然大悟般张圆了嘴,一些昏迷之前的记忆也跟着翻上脑海。
他记得自己貌似被人下了药,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不过是人界普通的蒙汗药,对他这位拥有自愈能力号称百毒不侵的灵界二少而言,实在是班门弄斧。
其实后来他还是有点印象的,被人驮着上了马还一阵颠簸。实际上真正令他昏迷不醒的,其实是他被人套进了袋子里,还晃晃悠悠地颠震的那段过程。他才会到了最后,尽管药效已过,但还是很不幸地白眼一翻,晕厥了。
说直白点,就是他一个大老爷们晕车。而且这次更丢人了,还晕马。
想到这里,南宫耀扯了扯嘴角没有太好意思和翟月聊下去了,百无聊赖地坐着,继续在脑中浮想联翩。
翟月见他安分了下来,忍不住悠悠转动俩眼珠子扫了他一下。这小子正在思索什么似的愣伸着脖颈,时而蹙眉在困惑,时而放松些脸上呈着笑意,时而又嘴瘪瘪的像是受到委屈状。
他看着出神中的南宫耀吞了吞口水,草草地收回视线,又接着面无表情起来,解释道:“我是经过那儿附近,马蹄子被锭银子硌得不稳,才想着查看下情况。”
翟月知道眼前之人思维极其跳脱且敏锐,精得不行。赶紧出言先替自己的形象作出解释,心里暗祷告他千万别自己偷偷地在他不注意的点上,在脑子里给他安扣什么点子才好。
防止泥点子越滚越大,还是一点一滴都有回应的好。以防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将小小一次的误解,因为自己一次次粗心没注意而忽略掉,而日累月积。
自己攒下的泥球有朝一日压到自己身上来,有口却再也说不清。
哪知南宫耀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两根手指兀自撑在太阳穴处,发出轻微的不可察觉的鼻息声。
翟月只得继续往下扯道:“结果刚掀开帘子,就碰巧看到你被人绑着手脚蒙着脸,驼在另一匹马上经过我车边,我就随手也丢了一锭银子,刚巧惊了他的马,才这么误打误撞地救下了你。”
坐在右边离了一大截的人儿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他终于注意到了不对头。
翟月立即转了头看向他,只见刚才还精气十足的南宫耀现在竟然白着张脸,咬着唇眉头紧锁地靠在窗边上,徐徐地喘着粗气,即使肉眼可见的难受,他的怀里依旧紧紧地攥着他刚交给他的衣服。
“月兄,你话好多,我现在脑子有点难受,记不住。”
翟月顿时慌了神,直接曲了腿跪过去,待碰到他时,眼神中的担忧四溢。
“怎么了耀儿,怎么难受了?”
他扯出了南宫耀怀中那件收得跟宝似的衣服,又将脸色惨白的人儿扶正了些揽在怀里,伸手在他额上轻轻一碰,便染了他小脸上的一层冷汗。
翟月在手心揉了揉,很快皱了眉头:“耀儿,怎么难受了,可是药吃的?”
南宫耀迷糊着眼,伸手挑开翟月落在自己脸上的袖子,又摸了摸被衣服扫过有些微痒的脸,狰狞般拧眉,表情极为痛苦地说道:“月兄,我晕车啊。”
“……”翟月的表情说不上怎么明朗,只是如果南宫耀现在要是还清醒着的话,他定是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这个从来都孑然一体的男人,他的脸上飞快闪过的那缕愧疚之情。
他松了托在南宫耀肩上的手,将他稳稳地靠在背后的车窗上,然后冲着前面的人喊了声:“停车!”
马声一嘶,动荡的车厢很快停了下来。
随即就有一个人影靠在窗边,敲了声响动,翟月没有偏头,只是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帘子拉上去。”
外面的人点了点头,很快就将马车两边的帘子提起,接着牢牢地固定在上头。停顿几秒,马车又很快行驶起来。
阳光暖暖地射进来,照到南宫耀略显苍白的脸上,伴随着呼呼的风,吹得他神志清醒了些,他弯着腰躬身侧到窗边,将头伸出窗外,没吸过空气似的,大口一张一合。
摇头晃脑了一阵,他觉得自己舒爽多了。突然他感觉肩膀被什么人拍了下,他回过头来,只看到一只递到他面前的手。
“给你。”翟月张开手掌,里面放的是一块不知哪儿来的糖。
一颗不知哪儿来的红色糖果,外皮包裹的是一张银白色透明的糖纸,像冬日里在阳光照耀过后的一朵梅花蕊,纸上折现出一道恰到好处的小弧轮。
南宫倒不是真的想吃那颗糖,他只是觉得让别人一直这么摊着手掌不太好。
便说了声“谢谢噢~”就下意识站直身子准备伸手去拿。
谁知他一抬头便撞到了一阵柔软,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时没站稳脚歪了一下,张牙舞爪地就一手扶着窗边,一手扒在翟月的递来的手上。
想当然的,那颗可怜见儿的糖便被拍飞了,随空飞得老远,最后吧嗒一声落在马车轧过的道痕一侧。
马车还在朝前行着,前面的人并不知道远远的地方被马车落下了一颗圆圆的糖。
“……”南宫耀尬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那块糖从面前飞过,咧嘴错愕,大有一种还没到嘴的鸭子竟然飞了的心情。
没注意到他的失落,翟月小心翼翼地挪开撑在他头顶上方以防窗子的棱角边硌到这迷糊精的一只手,淡淡地怪了他一句:“说了叫你安分点。”
谁知,没等到预想中南宫耀红着脸感谢他的回应,反而下一秒他却感到自己手心的温度一冷,接着又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从自己的脸上扫过去。
他阴着脸,木讷地看着刚才还一只手按在他掌上,傻不愣登地盯着窗外的人几秒之前还在趴着的地方,然而此时却空落落的。
这傻小子跟抽风了似的,一脚踩在桌上飞蹿出了窗子。
“想飞了吗?”他冷怒着张脸,恨恨喃了这么一句,接着他又叫停了马车,表情赶紧又恢复波澜不惊。
南宫耀刚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跟着糖一块同归于尽去了。
他腾在地面之上,沿着车辙印往回飞去,很快他的视野中便出现了一处反着银光的小物件。
他心里一喜,忙飞身下去蹲在干巴巴的沙地里,捡起那颗落地几十秒还能吃的糖。他拍了拍,又吹了吹糖纸上的灰尘,便剥开包装喜滋滋地准备往嘴里送。
突然一道黑影从他头顶上方盖过来,他的手莫名就抖了抖,接着又是一声近乎嘶哑的沉声劈头而至:“上车。”
一手拈着糖纸,木讷地看了两眼落在地上还滚了几圈的圆润小糖,抽搐着嘴应声站了起来。
这下是真不能吃了。
翟月漫着眼神洒了他一下,尴尬地缩回准备拉他的一只手,顺便又向一边靠靠,给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人儿让了个空,接着南宫耀便拖着步子,向着那辆驶近他们的马车走去。
他垂着臂,一拳轻握,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
一直到车上,二人都没有言语。
翟月继续落座马车后方,而南宫这次也仍然选择不和他坐一排,他避着头顶上方的灼热视线,默默拾起掉落在车内的那件衣裳。
轻轻放在桌上,最后老老实实地靠在窗边赏景去了。
这素来话多的人突然变得乖乖巧巧的不闹腾了,翟月的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不想太过招摇地选择闭口不问。
马车又行驶了不知多久,终于在南宫最后一层理智被消磨掉之前停了下来。
他跟在翟月之后下了车,临走还不忘捡上早被主人遗忘得不知边际的脏外衣。
落了地,一座可以说是庄严肃穆的寺庙,哦不,府邸便出现在他眼前。
好看是好看,就是建在荒郊野外,又有黄沙作伴,实在太古怪。
“……”南宫耀东张西望一阵,满眼的风沙黄土,连个人烟都见不着,他有极大的理由怀疑这古怪的人是住在一片荒漠之中。
翟月深深看了他一眼,将他眼中的好奇和疑惑尽收眼底。等了几秒,这傻小子还在左看右看的,他只得率先提步走了。
南宫欣赏风景欣赏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欸?”了一声,慢悠悠跟进去。
刚踏进门,一只通体雪白与外界黄沙土背景极其不符的小东西便朝他迎来,最后嘭一声撞在他的小腿上,倒得四仰八叉。
一见这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便什么糖不糖的难过事都抛之脑后了,欢天喜地两手一撒笑吟吟地就将它两条前腿提溜了起来。
一人一兔很快滚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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