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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认得……我的血……”
“它……来了……”
## 月亮湾的血债(结局)
剧痛。
像一把烧红的钝斧,狠狠劈开了我的头骨。粘稠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滑下,糊住了左眼,带着浓重的铁锈腥气。视野里一片旋转的、带着重影的黑暗,耳边是持续不断的、尖锐的耳鸣,几乎要刺穿鼓膜。
“呃……”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每一个音节都牵扯着碎裂般的头痛。我艰难地试图抬起沉重的眼皮,右眼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昏黄的车灯还亮着,其中一盏已经破碎,光线摇曳闪烁,将扭曲的光斑投射在挤压变形的驾驶舱内。车前盖严重凹陷,扭曲的金属狰狞地向上拱起,死死抵住了前方的山壁。碎裂的挡风玻璃如同蛛网,中央一个巨大的撞击坑洞,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那是我的。
车子彻底卡死在山壁的凹陷处,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垂死昆虫。引擎盖下传来不祥的“嘶嘶”漏气声,混合着机油燃烧的焦糊味。
痛楚和眩晕如同冰冷的海浪,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意识。不能晕过去……绝对不能……后座……那个东西……
这个念头像冰锥刺入混沌的大脑,带来短暂的清醒。我猛地一激灵,强忍着颅骨欲裂的剧痛和颈部的僵硬,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将视线投向车内后视镜。
镜面被震裂了,布满蛛网般的纹路。但透过那些裂痕,我清晰地看到了——
后座。
那团模糊的、蠕动着的、如同融化的沥青般的阴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蜷缩在后座中央,背对着我。穿着一条早已褪色、辨不清原本花色的碎花连衣裙,布料被某种粘稠的暗色液体浸透,紧贴在身上。长长的、湿漉漉的黑发如同纠缠的海藻,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和脖颈。裸露在外的肩膀和小臂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度不正常的、死气沉沉的青白色,上面布满了深紫色的尸斑和溃烂的伤口,一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灰白色的骨茬。粘稠的黄绿色液体正从那些伤口里缓慢地渗出,在座椅上留下一滩滩污秽的痕迹。
她一动不动,仿佛一具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浮尸。
然而,就在我的视线凝固在她身上的瞬间——
“咔哒…咔哒…”
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从那个蜷缩的躯体内部响起。
她的头颅,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结构的、僵硬的、如同生锈木偶般的姿态,开始极其缓慢地向左转动。颈椎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九十度……一百二十度……一百八十度!
她的脸,彻底转了过来,正对着后视镜!也正对着我!
“轰!”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灌顶,冻结了血液和呼吸!
那不是一张人脸!
或者说,那曾经是一张人脸。但现在,整张脸皮像是被粗暴地撕扯过,又胡乱地缝合回去,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可见骨的裂口和粗糙的黑色缝合线!裂口里翻卷着暗红色的肌肉组织和灰白色的脂肪。一只眼睛只剩下一个腐烂的、流淌着脓液的黑洞,另一只眼睛则诡异地瞪得滚圆,眼白占据了绝大部分,浑浊发黄,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瞳孔缩成了一个针尖大小的、死气沉沉的黑点!这只仅存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带着一种非人的怨毒和饥饿,死死地“盯”着我!
干瘪开裂的嘴唇被粗大的黑色缝合线歪斜地缝在一起,扯出一个极其痛苦、极其怨毒的弧度。她似乎想说话,但缝死的嘴唇只能徒劳地翕动着,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喘息。
是照片上的女人!是祭坛照片上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或者说……是被剥去了脸皮、折磨致死、最终被砌进墙里的……“祭品”!
“嗬……嗬……” 她的喉咙里滚动着粘稠的声响,那只怨毒的眼睛死死锁定着我,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一种……贪婪的渴望!
紧接着,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她那只腐烂的、仅剩的眼睛下方,皮肤突然剧烈地蠕动、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疯狂地钻拱!皮肤被撑得发亮,布满裂口!
“噗嗤!”
一声令人作呕的闷响!
一颗灰白色的、布满粘稠脑浆和血丝的……人类的眼珠!竟然硬生生地从她脸颊的皮肤下挤了出来!像一颗恶心的肉瘤,悬挂在腐烂的脸颊上,空洞的瞳孔无意识地转动着!
这只是一个开始!
她的肩膀、手臂、腰腹……所有没有被衣物完全覆盖的皮肤下,都开始出现剧烈的、此起彼伏的蠕动!仿佛有无数条巨大的蛆虫在她早已腐烂的躯壳里疯狂地钻行、啃噬!皮肤被顶起一个又一个鼓包,那些深可见骨的裂口被撑得更大,更多的粘稠液体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组织从中汩汩涌出!
“呃啊啊啊——!”
一声混合了极致痛苦与无边怨毒的、非人的尖啸,猛地从她缝死的嘴唇缝隙里挤出!刺耳的音波几乎要震碎车窗!
伴随着这声尖啸,她那只尚能活动的手臂猛地抬起!五指张开,指甲乌黑尖锐,带着浓烈的尸臭和粘液,朝着前排座椅靠背——准确地说,是朝着座椅靠背后方、我的位置——狠狠地抓了过来!
“嘶啦——!”
尖锐的指甲瞬间撕裂了廉价的人造革椅背!填充的劣质海绵如同腐肉般翻卷出来!那只腐烂的手爪穿透了椅背,带着冰冷粘腻的死亡气息,离我的后颈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不——!” 我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方向盘上!剧痛再次袭来,但也险险避开了那致命的一抓!
那只手爪在空气中疯狂地抓挠了几下,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腥风。椅背上留下几个深深的、流淌着污秽液体的破洞。
“嗬……血……还我……脸……” 缝死的嘴唇后,挤出几个破碎、粘腻、充满无尽怨毒的音节。她的身体在疯狂蠕动,更多的“异物”试图破体而出!整个后座空间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臭!
必须出去!立刻!马上!否则下一爪就会撕开我的喉咙!
求生的意志压倒了一切。我疯狂地摸索着变形的车门把手,用力去拉——纹丝不动!门框在撞击中严重变形,死死卡住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上。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副驾驶那侧的车窗——玻璃虽然布满裂纹,但相对还算完整!而且,那扇门似乎……变形没那么严重?
没有时间犹豫了!身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和怨毒的“嗬嗬”声如同跗骨之蛆!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驾驶座翻爬到副驾驶位,身体蜷缩,背对着后座那个正在“蜕变”的恐怖之物,用尽全身力气,双脚狠狠蹬向布满裂纹的车窗玻璃!
“砰!砰!砰!”
连续几下猛踹!脚底传来剧痛,但玻璃只是裂纹加深,并未破碎!身后,那“嗬嗬”的喘息声陡然变得急促!伴随着骨骼扭曲的“咔吧”声和粘液滴落的“啪嗒”声,我知道她动了!她要扑过来了!
“啊——!!” 最后一声嘶吼,凝聚了所有的恐惧和力量,双脚如同炮弹般再次狠狠蹬出!
“哗啦——!!!”
玻璃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碎裂!冰冷的、带着浓郁草木腐烂气息的山风瞬间灌了进来!
我顾不上被玻璃碎片划破的手臂和脚踝,像一条脱水的鱼,手脚并用地从那个狭窄的破口向外拼命钻爬!尖锐的玻璃边缘划破皮肤,带来火辣辣的刺痛,但此刻这疼痛反而成了活着的证明!
“嘶啦——!”
就在我半个身体刚探出车窗的瞬间,后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带着粘液的尖锐物体狠狠划破了我的外套和皮肉!是她的指甲!
“呃啊!” 剧痛让我发出一声闷哼,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爆发出更强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挣!
“嗤啦!” 后背的衣物被彻底撕裂!温热的液体顺着脊背流淌下来!但我整个人,终于完全从那个地狱般的车厢里挣脱了出来,重重摔在冰冷泥泞的山路上!
顾不上疼痛,我连滚带爬地向前扑出几米,才敢惊魂未定地回头。
破碎的车窗里,那个“女人”的上半身探了出来。她腐烂的脸上,那只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缝死的嘴唇剧烈翕动着。她的一只手爪还伸在窗外,指尖滴落着暗红的血液——那是我的血!她的身体似乎被卡住了,无法完全钻出。皮肤下的蠕动更加疯狂,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要破体而出!她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充满暴戾的嘶吼!
跑!必须趁现在!
我挣扎着爬起来,脚踝传来剧痛,大概是扭伤了。但我不敢停留,一瘸一拐地、拼尽全力朝着远离车祸现场、远离那辆禁锢着恶魔的破车的方向狂奔!每跑一步,后背的伤口都传来火辣辣的撕裂感,冰冷的山风灌进去,刺骨地疼。
黑暗的山路如同巨兽的食道,吞噬着一切光亮和希望。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只知道离那辆车越远越好。身后,那非人的嘶吼声渐渐被山风拉远、扭曲,却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我的神经。
跑!跑!不能停!
不知跑了多久,剧烈的喘息让喉咙如同火烧,肺叶针扎般疼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后背的伤口在奔跑中不断被牵拉,温热的血液浸透了衣物,黏腻冰冷。失血和剧烈的运动让我眼前阵阵发黑,脚步越来越踉跄。
终于,在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弯后,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坡地的尽头,似乎有微弱的光线透出,隐约勾勒出几栋低矮房屋的轮廓。
村子?!有人?!
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疲惫!我几乎是用爬的,手脚并用地冲下最后一段陡坡,朝着那片微弱的光亮拼命奔去!
离村子越来越近。几盏昏黄的白炽灯悬挂在低矮房屋的门廊下,光线微弱,却足以驱散一部分令人窒息的黑暗。土路变得相对平坦,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和牲畜粪便混合的、属于人间烟火的气息。
得救了……我大口喘着粗气,肺部火辣辣地疼,脚步虚浮地冲向最近的一户亮着灯的人家。那是一栋同样老旧但有人气的土坯房,木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
“有人吗?救命!救救我!” 我冲到门前,用尽最后的力气拍打着粗糙的木门,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张布满皱纹、带着山里人特有警惕和疑惑的脸探了出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手里还拿着纳鞋底的锥子。
“后生仔?你咋了?这大半夜的……”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尤其是在我沾满泥污、血迹斑斑的后背和狼狈不堪的脸上停留。
“有…有东西!怪物!在后面追我!车…车撞了!救命!” 我语无伦次,手指颤抖着指向身后黑暗的山路,身体因为恐惧和脱力而剧烈摇晃。
老妇人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黑黢黢的山路,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她打开门,侧身让开:“快进来!进来说!你这一身血……”
得救了!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感和失血的眩晕瞬间席卷全身。我几乎是瘫软着,踉跄地迈过门槛,扑进了这间弥漫着柴火和饭食气息的、温暖的土屋。
昏黄的灯光下,屋里陈设简单,但干净。一张方桌,几条长凳,角落堆着农具。炉灶里的柴火发出噼啪的轻响。
“哎哟,伤得不轻啊!” 老妇人关上门,插好门栓,这才转身仔细看我,脸上露出惊骇和担忧,“快坐下!我去拿水给你擦擦!这到底是遇上啥了?山里的野物?”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快步走到屋角的木柜旁,拿出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盆,又从灶台上的瓦罐里舀出温水。
“不是野物……” 我瘫坐在一条长凳上,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剧烈的喘息仍未平复,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是……是月亮湾民宿……墙里……墙里有东西!追出来了!” 想到后座那张腐烂缝合的脸和皮肤下的蠕动,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月亮湾?!” 正在倒水的老妇人动作猛地一僵!手里的水瓢“哐当”一声掉进盆里,溅起一片水花。她猛地转过身,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刚才的担忧和疑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你……你去了月亮湾?还……还进了那间房?!”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而颤抖,干枯的手指紧紧抓住搪瓷盆的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被她剧烈的反应吓住了,茫然地点点头:“是……302……”
“老天爷啊!造孽啊!” 老妇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她扶着木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你……你怎么敢去那里!你怎么能活着出来?!完了……全完了!它……它醒了!它闻到血味了!它一定会追来的!整个村子……都完了!”
她语无伦次,恐惧让她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它?它是什么?那墙里的到底是什么?” 我心中的不安瞬间飙升到顶点,挣扎着想站起来。
“是‘债’!是还不清的血债!” 老妇人猛地扑过来,枯瘦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濒死般的恐惧,“好多年前……那家民宿根本不是民宿!是……是‘处理’不听话女人的地方!尤其是……尤其是那些想跑的外地女人!老板和他爹……他们……他们……”
老妇人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哽住,她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回忆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他们剥下那些女人的脸皮!用最恶毒的法子把她们……封进墙里!用她们的怨气和血肉……养着……养着山里的‘东西’!让那东西保佑他们发财,保佑他们在这穷山恶水作威作福!” 她终于嘶喊出来,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腥和绝望,“那些墙上的血手印……都是她们临死前挣扎留下的!她们……她们出不来了!怨气都成了那东西的口粮!直到……直到有一天……”
老妇人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诡异,眼神直勾勾的,仿佛陷入了可怕的回忆:“老板那个畜生儿子……他……他看上了自己买来的媳妇!那媳妇性子烈,想跑……被抓回来……就在那间房里……被活生生地……剥了脸皮!封进了墙!就是……就是302那面墙!”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后座那张缝合的、腐烂的脸……那只怨毒的眼睛……皮肤下钻出的眼珠……原来……原来是她!那个被活剥脸皮、砌进墙里的女人!
“那天晚上……山里所有的狗都叫疯了!月亮湾那边……传来好大的动静……像墙塌了……还有……还有好多好多人的惨叫……” 老妇人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第二天……整个月亮湾……空了!老板一家……那些打手……全都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只有那栋房子还在……还有那面墙……”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后来……有人夜里路过……听见墙里面有哭声……有抓挠声……再后来……就没人敢靠近了!那墙里的东西……它吃饱了老板一家的血肉……变得更凶了!它在等!一直在等!等新的血肉……等新的祭品!尤其是……是身上带着‘债’的人的血!你……你伤了它!你的血沾上了它的尸毒!它认得你了!它不会放过你的!它会追着你的血味……一直追到天涯海角!它会……它会引来……”
老妇人的话戛然而止!她布满恐惧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急剧收缩,死死地盯住了我身后的——窗户!
一股难以形容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木门和土墙的缝隙,如同实质般涌了进来!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那味道……混合了高度腐烂的肉、内脏的酸败、还有浓重的湿土和苔藓的腥气!
紧接着——
“咚!”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落地的声响,清晰地出现在门外!就在这间土屋的门口!
屋里的昏黄灯光猛地剧烈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影疯狂跳动,将我和老妇人扭曲变形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嗬……嗬……”
一阵低沉、粘腻、仿佛无数破风箱同时漏气的喘息声,穿透了薄薄的木门,清晰地钻进屋内!那声音……充满了非人的饥饿和……一种冰冷的、锁定猎物的残忍!
“啊——!它来了!它来了!!” 老妇人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绝望地捂住了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
我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紧!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它追来了!这么快!
门外那沉重的喘息声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扇单薄的木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猛地向内爆裂开来!破碎的木屑如同子弹般四处飞溅!门框周围的土墙簌簌落下大片灰尘!
刺骨的、带着浓烈尸臭的寒风猛地灌入!
门口,一个高大的、扭曲的轮廓,堵住了所有的光线!
正是那个半山腰木屋前见过的、如同枯树般的民宿老板!
但此刻的他,已经完全不是“人”的模样!
他的身体膨胀了一圈,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龟裂的纹路,如同干涸的河床。深色的、粘稠的液体正从那些裂口里缓慢渗出。他的头颅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斜着,几乎折到了肩膀上。脸上,依旧是那副凝固的、怨毒到极致的诡笑!浑浊的眼珠死死地、毫无生气地“盯”着屋内!他的动作僵硬而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带着骨骼摩擦的“咔咔”声和粘液滴落的“啪嗒”声。
“嗬……” 他喉咙里滚动着粘腻的声响,干裂的嘴唇似乎想扯动那个笑容,却只让脸上的裂口更加狰狞。他无视了瘫软在地、如同鹌鹑般颤抖的老妇人,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如同精准的探针,牢牢地锁定在我的身上!
他的目标,只有我!只有我身上那沾染了尸毒的血!
老板堵在门口,腐烂臃肿的身体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他喉咙里滚动着粘腻的“嗬嗬”声,僵硬地抬起一只同样肿胀发黑、指甲乌黑尖锐的手,直直地指向我!那只手……皮肤下同样有东西在蠕动!
“跑……跑啊后生仔!” 瘫在地上的老妇人突然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嘶声哭喊,枯瘦的手指指向屋子后面,“后窗……快……”
老妇人的哭喊如同惊雷!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土屋的后墙!那里有一扇糊着发黄报纸的小木窗!
“砰!”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木凳被撞倒的声音!老板动了!他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提线木偶,僵硬却迅猛地扑了过来!带着一股浓烈的尸风!
“哗啦!”
我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小木窗!腐朽的窗棂应声而碎!冰冷的夜风夹杂着碎木屑扑面而来!
顾不上被划破的皮肤,我手脚并用地从狭窄的窗口向外钻爬!就在我上半身探出窗外的瞬间——
“嘶啦——!”
后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冰冷的、带着粘液的尖锐物体狠狠刺入了皮肉!是老板的指甲!他抓住了我!
“呃啊——!” 剧痛让我发出一声惨嚎!巨大的力量将我向后拖拽!
“滚开!放开他!” 瘫在地上的老妇人不知哪来的勇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竟然抓起地上掉落的锥子,像一头护崽的母狼,猛地扑向老板的后背,用尽全身力气将锥子狠狠扎了下去!
“噗嗤!”
锥子深深没入老板那肿胀腐烂的后背!一股粘稠发黑的污血瞬间飙射出来!
“吼——!!!”
老板发出一声非人的、充满暴怒的咆哮!抓住我的力量猛地一松!他僵硬地转过身,那只死气沉沉的眼睛转向了老妇人!
就是现在!
我强忍着后背撕裂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前一挣!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从后窗摔了出去,重重砸在屋后冰冷泥泞的地面上!
“啊——!!!”
屋内,传来老妇人凄厉到极致的、短促的惨叫声!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被撕裂和骨骼被嚼碎的恐怖声响!
“嗬……嗬……” 伴随着粘腻的吞咽声和满足的低吼。
我全身冰冷,巨大的悲痛和恐惧让我几乎窒息。但我不能停!我挣扎着爬起来,不顾后背汩汩流血的伤口和几乎散架的身体,朝着村外、朝着远离那间土屋的方向,跌跌撞撞地亡命狂奔!
整个村子死寂无声,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只有我粗重痛苦的喘息和踉跄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响。刚才土屋里的动静,足以惊醒所有人,但没有任何一户人家亮灯,没有任何人出来查看。他们都知道……他们都在躲……
跑!跑!
后背的伤口像一张咧开的嘴,每一次奔跑的震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血液不断涌出,顺着脊背流淌,浸透裤子,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发出甜腥的铁锈味。这味道……在死寂的夜里……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突然!
“汪!汪汪汪!嗷呜——!”
村子边缘,一户人家拴着的看门土狗,毫无征兆地发出了凄厉到极点的狂吠!那吠声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紧接着,吠声变成了短促的、被硬生生掐断的哀鸣,然后彻底消失!
死寂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绝望。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它来了……它处理完老妇人……追出来了!它在清除“障碍”!
巨大的恐惧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点潜能。我冲出死寂的村庄,扑上村外那条唯一通往山外的、更宽阔些的土路。月光惨淡,勉强照亮前方坑洼不平的路面。
跑!沿着路跑!只要跑到大路上……也许……
就在我拼命向前奔跑时,身后,死寂的村庄方向,传来了新的声音。
不是沉重的脚步声。
是……引擎声。
不止一个!
低沉、喑哑、如同野兽垂死挣扎般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声接着一声响起!声音杂乱,仿佛来自不同型号、不同年代的车辆,但无一例外都透着一股腐朽破败的气息!
我惊恐地回头望去。
惨淡的月光下,村口的方向,亮起了灯光。
不是明亮的车灯。
是昏黄的、如同鬼火般摇曳的……煤油灯的光!还有几束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暗红色的……尾灯光!
几辆车的轮廓,在月光和那诡异的灯光映照下,缓缓驶出了村子,驶上了我身后的这条土路!
打头的那辆……车身锈迹斑斑,扭曲变形……正是我撞毁在山壁上的那辆SUV!它的车头依然严重凹陷,挡风玻璃完全碎裂,一只破碎的车灯诡异地亮着暗红的光,像一只淌血的眼睛!而在它破碎的后车窗里……一个扭曲蠕动的、如同融化沥青般的巨大阴影轮廓,正紧贴着玻璃!
紧跟在它后面的……是一辆老旧的、车漆剥落殆尽的皮卡,车厢里似乎堆满了黑乎乎、蠕动的东西……再后面,是一辆几乎只剩下骨架的中巴车……最后……是那辆属于月亮湾老板的、同样破旧不堪的小轿车……
这些车……这些车根本不是被“人”驾驶着!
它们歪歪扭扭地行驶在土路上,引擎发出病态的嘶吼,车身摇晃,如同喝醉了酒的僵尸!车身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污迹和粘稠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每一辆车破碎的车窗里,都隐约可见扭曲蠕动、难以名状的阴影轮廓!它们汇聚成一支来自地狱的、散发着死亡恶臭的车队!
而它们行进的方向……正是我!
“嗬嗬……嗬……” 风中,似乎传来了无数重叠的、粘腻的、充满贪婪的喘息声!
我的血……我的血在流……它在呼唤它们!它在为这支死亡车队引路!
巨大的绝望瞬间将我吞没!双腿如同灌满了铅,再也迈不动一步。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心跳都泵出更多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冰冷的泥土上。
滴答……滴答……
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清晰得可怕。
我停了下来,背对着那支缓缓逼近的、散发着恶臭和死亡气息的“车队”。月光惨白,将我孤零零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
跑?还能跑到哪里去?
我慢慢地、僵硬地转过身。
视线越过那支如同送葬队伍般沉默行进的腐臭车队,投向更后方,那死寂的、如同巨大坟茔般隐没在黑暗中的月亮湾方向。
一个冰冷粘腻的、如同毒蛇般的念头,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我濒临崩溃的意识深处:
“血债……”
“总要……有人还……”
“用你的皮……你的骨……你的魂……”
“去填那堵……永远也填不满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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