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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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奕辰愣了一下，明明是她翻来覆去弄出声响让他无法入睡，这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性子怎的和华相差这么多？

苏奕辰沉默下来，噎了苏奕辰一句，落云愁心情也好了些，既然二人都睡不着，觉得此时正是和他说明的好时机，开口道:“你为何要装傻？我为何恨你你自己不是一清二楚？”

苏奕辰被惊到，他知晓这是二人能够好好沟通的唯一机会，他直起身，语气十分诚恳:“师妹，那日去魔渊的人真的不是我，我被困在困仙阵中无法脱身，你的传音符被郭昊拿到，他变作我的模样前去，在魔渊中对你出手。”

落云愁冷笑:“就算这点我暂且信你，先前也有过先例，但是那天书明明是从你身上飞出，还有那封住魔渊的石墙，也是你的灵力所化，你要如何说？魔人没有使用你灵力的本事吧？生怕我逃跑，还用石墙封住魔渊阻断我的退路，你好心肠啊，还口口声声说封印魔渊是为了苍生。”

苏奕辰沉默住，他完全不知晓此事，那石墙是他灵力所化不假，但是他怎的知道是那石墙挡住了华梦珏的退路？

“师妹，我真的不知，我在困仙阵中，那天书突然飞出，真的不是我啊。”

“呵，为了狡辩你都不过脑子了？天书只认你一人，除了你以外谁人能开启封魔阵？既然你在困仙阵中被困在玉岚，那魔渊中的石墙是凭空生成？还是你的本事已经大到能相隔千里筑成石墙？”

苏奕辰抱住头，快要疯掉，他自己也完全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更是完全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你怎的不说了？没有恰当的理由？还是说没想好怎么骗我？”

“师妹，你可以去问师尊，困仙阵即使是化神期，也得花费一番功夫破阵，我当时是元婴，用尽全部方法都无法破开封印。”

“全部方法？”落云愁眼色凌厉，“时序之能能逆转乾坤，凌驾于万法之上，甚至可以修改生死，会连一个困仙阵都破不开？还是你根本没有救我的心思？”

“怎么可能？我在魔渊逆转时间，遭受天罚，不都是为了救你？”

“你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化神期都无法经受的雷罚，你硬抗了三下？有这本事破不开一个困仙阵？就算是你确实用了时序之能，谁知道你是不是用在你自己身上？才能抗住三发雷罚。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真是好手段啊，这样的算计，你比所有魔加在一起还要恐怖万倍。”

苏奕辰愣住，他以前最爱的便是华梦珏附在他身边轻声低语的时光，此刻从爱人口舌中吐出的话语却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刺入他的内心，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想说出些什么，可只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魂魄已经出了肉体，在空中飘荡。

“你怎的不说话了？若是你真的问心无愧，在我刻意与你疏远时，你怎的会同样与我拉开距离？若是我知晓的苏奕辰，定然会死缠烂打，和我说明真实的情况，不是像你这样的虚伪。”

苏奕辰只感觉仿佛自己已经被从脖颈以下斩断，只留着头被吊在空中，此刻他无比后悔进了房间。魔灵和华梦珏的魂魄纠缠在一起，许多话语都是魔灵影响了她的心智，但是真的从华梦珏口中说出，即使苏奕辰已经安慰过自己，还是不由得心灰意冷，仿佛这三年做的事都是笑话和空谈。

“趁我还有些许耐心，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落云愁声音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苏奕辰挣扎着，要告诉她真相吗？他多么想消除二人间的隔阂，回到以前的时光。但是他身上的责任依旧没有改变，他不想华也经受和他一样的痛苦，若是她一直记恨着他，在他死后，她才不会感到悲伤吧……

苏奕辰嘴张了张，辩解的话语被咽了下去，无力的吐出几个字“这样…就好。”

落云愁冷笑一声“承认了？早知如此，当时你就该彻底把我杀死，才不会有今日，日后，我会向师尊、师姐、所有人，当众拆穿你的假面，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苏奕辰没有搭话，面色从未有过的平淡，好似她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撑着墙缓缓起身，身体比在外面时还要冰冷，他放下褥子，走了出去。

落云愁也不打算理会，转过身去。

苏奕辰带上房门，看着空中的月光，嘴角扯出笑容，此刻他才感觉他是如此的无所归依，说出的真相他人不信，藏于心底的苦痛被人扭曲，万般苦涩只得一人消化。

他摸了摸眼角，口中的话语连他自己都听不清“都如此悲伤了，还是不会流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