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焦土上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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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子——停下!!!”断崖的怒吼与剑光融为一体!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超越了之前所有爆炸的总和!
断崖的剑光与巨像的岩石肘部狠狠碰撞!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球形炸开!断崖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进一堆瓦砾之中。
而泥岩那毁天灭地的巨臂,也在这次精准而决绝的撞击下,轨迹发生了致命的偏移!它擦着淡金色护盾的边缘,带着毁灭性的动能,狠狠砸在了议事厅大门旁边的厚重石墙上!
不是能量爆炸,而是纯粹物理力量带来的恐怖景象!
接触点瞬间化为齑粉!无数吨重的坚硬岩石如同被巨锤击中的饼干般,在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轰然崩塌!巨大的冲击力形成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环,呈放射状疯狂扩散!议事厅那标志性的尖顶塔楼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呻吟,从被击中的位置开始,巨大的裂缝如同蛛网般瞬间蔓延至整个塔身!紧接着,在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上半截塔楼带着无数碎裂的石块和装饰,缓缓地、不可阻挡地倾斜、滑落……
轰隆隆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遮天蔽日的烟尘冲天而起!议事厅近三分之一的结构,在这纯粹物理力量的恐怖一击下,化为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冲击波掀飞了附近所有未被护盾保护的人和物,广场上瞬间清空了一大片。
铃兰的护盾在冲击波的边缘疯狂闪烁,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小舟,最终顽强地没有破碎,但光芒已黯淡到极致。护盾下的所有人,包括亚叶和塞弗林,都被震得东倒西歪,耳中嗡鸣不止。
烟尘缓缓散开,露出巨像那依旧耸立的身影。它的右臂肘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碎石簌簌落下,显然刚才断崖的搏命一击也让它付出了代价。巨像“眼窝”中的土黄色火焰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死寂。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战场。
无论是疯狂的暴徒,还是苦苦支撑的民兵,或是那些绝望的平民,所有人都被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和议事厅崩塌的惨状惊呆了。狂热的火焰仿佛被这纯粹的物理暴力瞬间浇熄了大半,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在蔓延。
亚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身尘土,手背上还沾着塞弗林咳出的黑血。她没去看那崩塌的塔楼,目光第一时间投向瓦砾堆——断崖被掩埋的地方。“断崖!”她的声音嘶哑。
“咳咳……死不了……”瓦砾堆里传来断崖虚弱却倔强的回应,一只手从碎石中伸出,比了个大拇指。
亚叶的心稍稍放下,目光随即转向护盾外。她看到了那些暴徒眼中残留的疯狂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看到了他们握着武器的手在颤抖。她也看到了远处巨像脚下,奥托等莱塔尼亚术师脸上狂热的兴奋凝固成了错愕和茫然。
最后,她的目光越过了崩塌的废墟,落在了泥岩那巨大的岩石身躯上。巨像缓缓转过身,燃烧的“眼窝”似乎穿透了空间,与亚叶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但亚叶仿佛读懂了那岩石面具下深沉的疲惫。那不是胜利者的眼神,而是目睹了无谓毁灭后的巨大空虚和厌倦。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肺叶咳出来的呛咳声从身后传来。亚叶猛地回头,只见塞弗林蜷缩在门框边,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大股大股混杂着黑色结晶碎块的血沫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他身下大片的地面。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蜡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急速流逝。
塔佳娜和亚叶瞬间扑了过去扶住了他。
“药……快!”医疗干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亚叶飞快地打开随身急救包,手却因沾染了塞弗林那冰冷的黑血而微微颤抖。她强迫自己冷静,将强效止血剂和生命维持药剂注入塞弗林近乎枯竭的血管。这一刻,什么凶手,什么谎言,什么对峙,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眼前只有一个垂死的、用错误方式守护着这座城镇的病人。
泥岩巨大的岩石头颅,静静地看着下方那个跪在濒死长官身边、不顾自身狼狈奋力施救的罗德岛医疗干员。看着她手上沾染的、属于塞弗林的、象征着矿石病末期的黑血。又看了看那一片被自己巨臂亲手摧毁的、象征着沃伦姆德秩序核心的议事厅废墟,以及废墟周围那些被恐惧冻结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暴徒和幸存者。
奥托还在他脚边不远处嘶喊着什么“乘胜追击”、“彻底摧毁”,声音尖锐刺耳。
泥岩覆盖着厚重岩石的巨大手掌,缓缓抬起,然后猛地攥紧!
这一次,他捏碎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某种无形的枷锁,某种沉重的负担。
“够了。”
沉闷如滚雷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疲惫和决断,响彻在死寂的广场上空。
“疤面。”
“在!”萨卡兹战士疤面立刻应声,战斧上还滴着血,但他看向泥岩的目光带着绝对的服从。
“撤退。”泥岩的声音不容置疑。
“撤……撤退?”奥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指着近在咫尺、似乎唾手可得的议事厅废墟,尖叫道,“泥岩!你疯了?胜利就在眼前!粮食!药品!整个沃伦姆德都是我们的了!别忘了死去的……”
“我说——撤退!”泥岩猛地低头,燃烧的“眼窝”锁定了奥托,一股沉重的、如同山峦倾覆般的威压瞬间让奥托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如纸,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里……”泥岩巨大的岩石头颅缓缓转动,扫过这片燃烧的、崩塌的、被血与泪浸透的焦土,扫过那些麻木而恐惧的面孔,最终落回亚叶和塞弗林身上,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穿世事的悲悯和深深的厌倦:
“……不是战场。”
他巨大的岩石脚掌重重踏在地面。
“只是……一片被仇恨反复浇灌……最终彻底……腐朽的泥潭。”
“走吧。离开这里。去……能闻到啤酒花味道的地方。”
岩石巨像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被自己亲手加深了创伤的土地,巨大的身躯开始缓缓转身,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向着沃伦姆德之外的茫茫荒野走去。每踏出一步,构成它身躯的岩石和泥土便簌簌剥落,庞大的形体在行走中逐渐崩解,最终在弥漫的烟尘中,化为一片归于沉寂的土丘。
疤面和其他萨卡兹战士毫不犹豫地跟上,如同退潮的黑色礁石。奥托等莱塔尼亚术师看着泥岩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广场上那些从恐惧中逐渐回过神来、眼神重新变得危险起来的民兵和罗德岛干员,脸色变幻数次,最终狠狠地跺了跺脚,带着不甘和怨毒,狼狈地追随着萨卡兹的脚步,消失在废墟和烟尘的尽头。
泥岩小队的撤离伴随着战斗的平息,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仇恨之火的蔓延,广场上最后一丝狂热的战斗意志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彻底消散了。幸存的暴徒茫然地看着崩塌的议事厅,看着身边死伤的同伴,看着严阵以待的罗德岛和残余民兵,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哭嚎。如同连锁反应,叮叮当当的武器落地声和压抑的哭泣声迅速在残破的广场上蔓延开来。
亚叶没有抬头去看撤离的敌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塞弗林身上。强效药剂暂时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但生命之火依旧在飞速流逝。他灰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涣散的目光望着沃伦姆德被浓烟和废墟笼罩的天空。
“我是感染者。”塞弗林的目光顺着罗德岛看向塔佳娜,“你们可能都不知道。”
塔佳娜没有说话,她看着本来会成为她父亲的塞弗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塞弗林叹了一口气,“可是仇恨还是太复杂了,感染者、冬灵族、权贵……”塞弗林再次看向塔佳娜,“我……气数已尽……折腾不动了……塔佳娜……我去陪他了……”
他最后的话语伴随着嘴唇微微翕动,最后化作了一缕无声的气息。
亚叶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手上的黑血已经干涸,变得粘稠而冰冷。她琥珀色的眼眸中,复仇的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沉重的明悟。安托想守护的,塞弗林想保护的,泥岩最终选择放弃摧毁的……或许从来都不是哪一方单纯的胜利,而是让这片被仇恨撕裂的土地上,还能残存下……活下去的可能。
沃伦姆德的薄暮,在最后的厮杀与退却中,终于沉入了无边的黑夜。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废墟、未解的谜团,和那沉重如山的、名为生存的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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