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研制弩车——创三弓床子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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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紧盯着组装过程的赵云，眼中精光爆射！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同鬼魅般蹿出！目标却不是那裂缝，而是旁边一张堆放杂物的木案！

那木案上，赫然摆着中午工匠们吃剩下的半盆酱牛肉！肉块油亮，酱汁浓稠，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电光火石之间！

赵云已冲到案前，大手一抄，竟将盆里最大、最厚实、还带着筋头巴脑的一块酱牛肉，连肉带酱汁，狠狠地、精准无比地一把糊在了弓臂中央那道迅速蔓延的裂缝上！

噗叽！

粘稠、油腻、带着浓郁酱香和肉香的混合物，瞬间糊满了那道裂缝！滚烫的酱汁甚至还在滋滋作响！

紧接着，赵云的动作快如闪电！他顺手抄起旁边木匠用来箍桶的一条浸过水的、柔韧的牛皮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块糊满酱汁的牛肉外面，飞快地、一圈又一圈地死死缠绕！勒紧！打结！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那张巨大的弓臂中央，赫然“长”出了一大块被牛皮条紧紧捆扎着的、还在往下滴着酱汁的……酱牛肉！

裂缝？被糊得严严实实！

工棚里瞬间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那裂缝蔓延的“噼啪”声都消失了。只有牛皮条因为勒得太紧而发出的细微“吱呀”声，还有酱汁滴落在木架上的“嗒……嗒……”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张苞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看着那弓臂上油光锃亮、香气四溢的“补丁”，脑子彻底宕机。

老木匠陈三指哆嗦着手指着那块酱牛肉：“将……将军……这……这胶……它……它糊了……”

“糊了？”赵云拍了拍手上沾的酱汁，又闻了闻，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无赖”的弧度，指着那块“牛肉补丁”，声音斩钉截铁：

“糊了正好！”

“酱汁粘稠，油脂丰润，肉筋柔韧！给老子粘！粘得越结实越好！”

“这不比你们那受潮的牛筋胶强？！”

众工匠：“……”

张苞第一个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整个工棚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瞬间被这荒诞的一幕冲得烟消云散！

张铁头一边抹着笑出的眼泪，一边吼道：“将军说得对！糊了好！糊了好！快！都别愣着！趁热……趁热把弦挂满！给老子捆结实了！”

在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酱肉香和汗臭的氛围中，三弓床子弩的组装继续进行。有了那块“神补丁”的意外“加持”，后续挂弦、安装弩机、校准望山的过程，反而异常顺利。巨大的弩箭（更准确地说是短矛）被装上滑槽，寒铁打造的箭镞在炉火映照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数日后，汉中演武场。

一架前所未见的庞然大物，被几十名士兵用滚木艰难地推到了场中央。它比寻常的床弩大了足有两倍！厚重的青冈木基座如同巨兽匍匐，三层阶梯状的弓臂托架上，三张巨大的柘木弓臂如同三道蓄势待发的雷霆！粗如儿臂的牛筋弓弦紧绷着，发出低沉的嗡鸣。最显眼的，莫过于中间弓臂中央那块……已经被风干、颜色变深、但依旧顽强地捆扎在弓臂上的酱牛肉“补丁”，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而滑稽。

围观的人群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和议论。张苞更是挤在最前面，指着那“补丁”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赵叔！您这‘三弓叠罗汉’……还自带干粮啊？这‘酱肉弓’，待会儿射出去，是扎死敌人还是馋死敌人？”

赵云没理他，亲自走到这架凝聚了无数心血（和一块酱牛肉）的巨弩旁。他抚摸着冰冷坚硬的弩机，感受着那三张巨弓蕴含的恐怖张力。他目光扫过远处三百步开外，那片特意布置的、树立着包铁皮厚重木靶和披着双层铁甲的草人阵。

“上弦！”赵云沉声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三组、共十八名膀大腰圆的壮汉立刻行动起来！沉重的绞盘辘轳被转动，粗大的绳索绷紧！号子声再次震天响起！这一次，有了经验，过程虽然依旧费力，却有条不紊。

嘎吱……嘎吱……

巨大的弓臂在恐怖的力量下缓缓弯曲，三根粗壮的牛筋弓弦被一寸寸拉开，绷紧！整个弩车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那块酱牛肉“补丁”在巨大的压力下微微颤抖着，却奇迹般地没有崩开！

终于！弓开满月！巨大的弩箭（短矛）被卡在弩机的牙上，箭镞直指远方！一股毁灭性的力量被压缩到了极致！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着那架狰狞的巨弩，以及弓臂上那块无比扎眼的“补丁”。

赵云亲自站到弩车后，手扶在冰冷的弩机上，目光锐利如鹰，透过望山铜尺，锁定了三百步外最中心的一个披甲草人。他深吸一口气，手指稳稳扣住了悬刀（扳机）！

“放！”

一声断喝，如同惊雷！

“嘣——！！！”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灵魂颤栗的恐怖巨响，猛然炸开！仿佛平地惊雷！又似巨兽咆哮！整个演武场的地面都为之剧烈一震！空气被狂暴地撕裂！

弓弦回弹的瞬间，那块酱牛肉“补丁”如同承受了最后的冲击，猛地爆裂开来！碎肉干和深色的酱屑如同天女散花般四散飞溅！有几块甚至溅到了离得最近的张苞脸上！

“呕！”张苞猝不及防，被那带着浓郁肉香（混合着硝烟和尘土）的碎屑糊了一脸，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然而，比这更震撼的，是弩箭离弦的威势！

一道粗大的、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黑色残影，带着刺耳欲聋、仿佛要撕裂耳膜的尖啸，瞬间跨越了三百步的距离！其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巨锤砸山的恐怖巨响！

远处那个被锁定的、披着双层铁甲的厚重草人，如同被无形的巨神之锤正面击中！瞬间爆裂！包裹的铁甲如同纸片般扭曲撕裂！内部的草屑、泥土、充当骨骼的木桩，如同被投入烈火的雪球，轰然炸开！四散迸溅！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凹坑和漫天飞舞的碎片！

这还没完！

弩箭余势未消，带着令人心悸的尖啸，又狠狠扎进了草人后面作为背景的一堵夯土包砖的厚实矮墙！

噗嗤——！

如同热刀切牛油！

碗口粗的夯土矮墙，被硬生生洞穿！留下一个边缘光滑、触目惊心的巨大孔洞！弩箭的箭杆甚至从墙后透出了半尺有余，兀自剧烈地颤动着，发出嗡嗡的余音！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刚才还在嘲笑“酱肉弓”的士兵们，此刻如同被集体扼住了喉咙，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只剩下无边的震撼和惊恐！连张苞都忘了擦脸上的肉屑，呆呆地看着远处那一片狼藉的废墟和墙上那个恐怖的大洞。

赵云缓缓松开扣着悬刀的手指，弩机发出一声清脆的回位轻响。他走到弩车前，目光扫过那依旧微微颤动的弓臂——中央位置，酱牛肉已经消失，只留下一片深色的油渍和几缕干枯的肉丝纤维，紧紧嵌在弓臂的木纹里，仿佛成了它的一部分。

他伸手，轻轻拂去弓臂上残留的一点酱屑，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被震撼得呆若木鸡的人耳中：

“此弩，三弓叠力，一箭破山。”

“便名之——‘破山吼’！”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还在发懵的张苞脸上，带着一丝促狭：

“至于那‘干粮’……”

赵云指了指弓臂上残留的油渍，慢悠悠地道：

“……下次，记得多放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