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光点跳舞与撕碎的纸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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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手里拿的什么？” 杨红梅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身后响起。

陈默吓得一激灵，手里的布包和草稿本“啪嗒”掉在地上。几根导线、光敏电阻、还有那张画着“超级蚊子追踪器”和记录着刚才实验草图的纸，散落出来。

杨红梅弯腰，一把捡起那张草稿纸。上面除了鬼画符般的电路连线，还有陈默刚才激动之下写的几个大字：“光点瞄准！蚊子死定啦！气死杨老师！”

“好啊！陈默！”杨红梅的脸瞬间气得铁青，声音尖利得划破走廊，“我说你怎么心不在焉！原来还藏着这些破烂玩意儿！还‘气死杨老师’？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她看都没看那些零件一眼，仿佛那是肮脏的垃圾。她双手抓住那张承载着陈默灵感和一下午兴奋的草稿纸，当着全班还没走完的同学的面——

“嘶啦——！”

刺耳的纸张撕裂声，像一把钝刀割在陈默心上。

“嘶啦——！嘶啦——！”

那张纸被杨红梅撕成了碎片，狠狠摔在地上，还用脚碾了几下。

“我让你搞这些歪门邪道！让你不学好！明天叫你家长来！现在！立刻！给我滚去教室后面站着！没我的允许不准回家！” 杨红梅的咆哮在走廊里回荡。

陈默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些变成碎片的电路图和那行“气死杨老师”的字迹，小脸惨白得像纸。周围同学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刚才活动室里那束温暖的光，那指针的舞蹈，那放大的神奇…瞬间被这粗暴的撕扯碾得粉碎。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冲垮了堤坝，陈默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同学，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呜咽着冲出教室，冲出学校，漫无目的地狂奔在黄昏的街道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离那个可怕的教室、离撕碎他梦想的杨老师越远越好！

那个装着“光眼睛”、“小黑疙瘩”和希望的小布包，被遗弃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颗被踩进泥里的种子。

远处，一直默默关注着学校动静的林卫国，透过望远镜看到陈默哭着跑远的身影，又看到杨红梅余怒未消地踩着那些纸片走出教学楼，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迅速拿出随身的小本子，飞快写下：

＞ **【观察记录 - 冲突升级】**

＞ * 日期：198x年10月x日

＞ * 事件：目标人物（张振华）以“协助整理”名义成功引导观察对象（陈默）进行基础光电实验，并赠与关键实验元件。观察对象展现高度领悟力与热情。

＞ * **重大挫折：** 教育阻力（代号：寒霜）极端化爆发。公开羞辱（撕毁设计草图）、体罚（罚站威胁）、强制叫家长。观察对象遭受严重心理打击，情绪崩溃离校。

＞ * 评估：“寒霜”对观察对象身心发展及技术探索构成实质性伤害与压制。“启明星”初级引导渠道遭遇强力封堵。

＞ * 行动建议：请示“鹰巢”，请求提升干预权限，必要时启动“破冰”预案（接触家长\/校方高层施压）。立即搜寻并确保观察对象安全。

＞ * **风险等级：高！**

林卫国合上本子，眼神锐利如鹰。他发动停在树荫下的那辆半旧自行车，朝着陈默跑远的方向，快速追去。夜幕开始降临，青河县的街灯次第亮起，将那个在暮色中跌跌撞撞奔跑的小小身影，拉得很长，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