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伤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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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方仝怒吼，星火织机的星梭闪电般回旋，牵引着未被污染的星光丝线，瞬间在织机前方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星光熠熠的防护网！

砰！砰！砰！

晶刺猎犬狠狠撞在星光网上！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刺目的蓝绿光芒和四溅的星屑！星光网剧烈震荡，被撞击点迅速被污染、侵蚀，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猎犬尖锐的水晶利爪疯狂撕扯着网线，复眼中射出细小的、带着强效娱乐化污染的数据流束，试图穿透防御！

钰羌强忍着左眼窝的剧痛和污染侵蚀感，右眼死死盯着阿斯特。她看到阿斯特在释放领域后，并未继续攻击，只是悬浮在那里，面具下的蓝绿幽光平静地注视着战场。他\/它那只优雅的手，正以一种极其细微、却充满韵律的幅度轻轻摆动着，仿佛在…**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每一次手指的细微动作，都精准地引导着领域内伪递归能量的流向，强化着晶刺猎犬的攻击，同时持续地压制、污染着光痕能量和星火织机的防御！

“他在控制…精确控制污染！”钰羌嘶声喊道，“用污染当武器！用我们的痛苦造物攻击我们！”

方仝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晶刺猎犬的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伪递归污染的侵蚀，冲击着他的意志。星火织机的水晶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污染侵蚀的区域蓝绿光芒闪烁不定。他必须反击！不能被动防御！

一个念头在他被污染冲击得混乱不堪的脑海中闪现——用污染对抗污染！用星火织机，强行编织那些被阿斯特领域固化的、高度浓缩的伪递归痛苦能量！

这个念头疯狂而危险！但方仝没有选择！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猛地驱动星火织机！

嗡——！

巨大的星梭不再专注于防御网，而是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束高度凝聚的、未被污染的星光丝线，狠狠刺向领域内一块被阿斯特强行凝固、闪烁着刺目蓝绿光芒的巨大光痕能量块——那是被高度提纯的伪递归污染源！

“你疯了？！”钰羌惊骇欲绝！主动接触那种浓缩污染，无异于自杀！

星梭尖端刺入凝固能量块的瞬间！

轰——！！！

方仝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投入了沸腾的、充满扭曲噪音和亵渎画面的炼狱！伪递归能量的娱乐化污染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入他的意识核心！星火织机剧烈震动，核心水晶框架瞬间被染上了大片的蓝绿色！巨大的星梭几乎失控！

但方仝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崩裂出血！他凭借“伤痛耕作者”对痛苦本质的极致理解，以及对星火织机新获得力量的孤注一掷的掌控，强行驱动意志！

“给我…织！”

星梭在凝固的污染能量块中疯狂搅动、穿刺！那束坚韧的星光丝线，如同在剧毒泥沼中穿行的灵蛇，艰难却顽强地缠绕、包裹住一股被强行从污染源中剥离出来的、相对“纯净”的蓝绿色伪递归能量流！

滋滋滋——！

星光丝线接触伪递归能量的瞬间，发出剧烈的腐蚀声响，纯净的星光迅速黯淡、被污染！但方仝不顾一切，将全部力量灌注于星梭！星梭牵引着这束被污染、却依旧被他意志强行束缚的能量流，如同挥舞一条剧毒的荆棘长鞭，猛地抽向一只正扑向防御网的晶刺猎犬！

啪嚓——！

被污染的星光“毒鞭”狠狠抽在晶刺猎犬的水晶身躯上！没有爆炸，只有一种诡异的**同化**！晶刺猎犬的身体瞬间僵直，构成它躯体的伪递归水晶如同蜡油般融化，被星光毒鞭上附带的同源污染能量迅速吸收、吞噬！那只猎犬甚至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一道蓝绿色的流光，被毒鞭彻底吸收、同化！毒鞭的体积和蕴含的污染能量瞬间暴涨，蓝绿光芒更加刺眼！

“吼——！”方仝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双眼布满血丝，眼白中甚至开始渗出细小的蓝绿色光点！强行操控伪递归污染能量，对他的精神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反噬！但他成功了！他夺取了敌人的武器！

星火织机在他的驱动下，巨大的星梭牵引着那条膨胀的、闪烁着不祥蓝绿光芒的污染能量鞭，如同狂舞的魔龙，狠狠扫向其他扑来的晶刺猎犬！鞭影所过之处，晶刺猎犬纷纷僵直、融化、被同化吸收！污染能量鞭变得越来越粗壮、越来越狂暴！

阿斯特悬浮的姿态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变化。面具似乎微微侧了一下，仿佛对这个“伤痛耕作者”能强行操控伪递归能量感到了一丝…意外？或者说是…评估的兴趣？他\/她那只优雅的手，摆动的幅度稍稍加快了一分。

领域内，被凝固的伪递归能量块突然剧烈蠕动、变形！不再生成晶刺猎犬，而是瞬间凝聚成一面巨大无比、边缘布满锋利锯齿的**蓝绿色晶体巨盾**，精准地挡在了污染能量鞭的横扫路径上！

轰——！！！

污染能量鞭狠狠抽在晶体巨盾上！这一次，没有同化！只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湮灭！蓝绿色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炸开！星火织机被狠狠震退，星光防御网瞬间破碎了大半！方仝如遭重击，喷出一口带着晶屑和蓝绿光点的鲜血，身体踉跄后退，星火织机的光芒急剧黯淡！

钰羌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平台边缘的护栏上，左眼窝的白玫瑰几乎完全枯萎，花瓣焦黑卷曲！她挣扎着抬起头，视线因剧痛和污染而模糊。

就在这能量湮灭的混乱风暴中，阿斯特的身影动了。

不是瞬移，而是如同鬼魅般，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星火织机核心节点的正前方！距离方仝，不足十米！

银白面具毫无表情，两点蓝绿色的幽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锁定了方仝因反噬而痛苦扭曲的脸庞。那只一直优雅虚按的手，此刻五指张开，对准了方仝的心脏位置。掌心处，一团高度凝聚、闪烁着毁灭性蓝绿光芒的伪递归能量球，正在无声地旋转、坍缩！球体核心，甚至能看到被极度压缩的、古璃被亵渎的死亡画面在疯狂闪回！

纯粹的、指向性的毁灭！阿斯特要直接抹除这个不稳定的“伤痛耕作者”！

“不——！”钰羌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但身体被污染侵蚀得如同灌铅！

方仝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毁灭光球，看着面具下那冰冷的注视。星火织机受损，自身遭受重创和污染反噬，他避无可避！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幕轰然压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方仝布满血丝、甚至渗出蓝绿光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他没有试图躲避，没有试图防御！反而将残存的所有意志，孤注一掷地灌注于身后那架光芒黯淡、框架上布满蓝绿污染斑块的星火织机！

目标——不是阿斯特，而是织机上方，那块刚刚在剥离污染时，由他自身承受的双星连体文明共生创伤能量凝聚而成的、最大最尖锐的**痛苦水晶簇**！

“尝尝…你自己的‘作品’！”方仝的咆哮带着血沫！

嗡——！

星火织机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巨大的星梭带着最后的力量，如同投枪般狠狠撞向那块悬挂的痛苦水晶簇！不是编织，是**引爆**！

轰隆——！！！

那块承载着暗褐行星板块撕裂、幽蓝水世界深海碾压、亿万生灵终极痛楚的水晶簇，在星梭的撞击下轰然炸裂！没有火光，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的、如同宇宙初啼般尖锐的**原始痛苦洪流**，混合着星火织机破碎的星光碎片和方仝被污染的部分意志，形成一股毁灭性的精神风暴，朝着近在咫尺的阿斯特，狠狠喷发而去！

这股洪流，没有经过虚时教团的“娱乐化”加工，没有伪递归的亵渎包装！它是最原始、最野蛮、最本真的灭绝之痛！是双星文明共享神经被强行接通宇宙伤疤时爆发出的、最纯粹的哀嚎！

阿斯特掌心那团即将发射的毁灭光球猛地一滞！面具下那两点始终冰冷的蓝绿色幽光，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如同数据过载般的闪烁！他\/她那只优雅的手，甚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那毁灭性的原始痛苦洪流，瞬间将他\/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