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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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钢铁厂的铁门高大而沉重，上面斑驳的锈迹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狰狞。门楣上依稀还能看见几个剥落的红色大字，早已辨不清原来的厂名。呼啸的夜风穿过厂区内那些破败的建筑，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魂的哀嚎。这里死寂得可怕，与不远处依旧灯火通明的城市中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络站在钢铁厂的阴影中，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光芒的眼睛。他胸前的口袋里，那枚古旧的指南针正不安分地跳动着，散发出的微光和震动频率，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这无疑在告诉他，他要寻找的目标，就在这片废弃的厂区之内。而且，距离他现在的位置，恐怕已经不远了。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座钢铁厂占地面积很广，四周是高耸的围墙，顶部还残留着一些防止攀爬的碎玻璃和生锈的铁丝网。正门紧锁，从锁芯的锈蚀程度来看，恐怕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从这里进出过了。

硬闯正门显然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不仅动静大，也容易留下痕迹。叶络的目光在围墙上缓缓扫过，试图寻找薄弱环节。他注意到，在围墙的拐角处，有一段似乎因为年久失修而略微有些倾斜，顶部的铁丝网也稀疏了不少。更重要的是，那里恰好处于路灯的照明死角，一片浓重的黑暗笼罩着。

“就是那里了。”叶络在心中默念。

在行动之前，他习惯性地掏出一部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机。这部手机的外形和普通智能机没什么两样，但内部的硬件和软件都经过了他的深度定制，拥有远超普通手机的运算能力和网络渗透功能。屏幕上，一个简易的区域信号扫描程序正在运行，几条跳动的曲线显示着附近的无线信号强度。

“没有活动的无线网络……意料之中。”叶络低声自语。这种废弃的地方，不太可能还保留着正常的网络覆盖。但这并不意味着绝对安全。他切换到另一个程序，开始扫描是否存在隐蔽的监控设备。现代的监控技术五花八门，有些微型摄像头甚至可以依靠独立的电池长时间工作，并通过低功耗的私有协议传输数据。

扫描结果很快出来了，屏幕上跳出了几个红色的警示标记。果然，在正门附近以及围墙的几个关键位置，都存在着微弱的信号源，极有可能是隐藏的摄像头。这些摄像头的型号老旧，信号加密方式也相对简单，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足够形成威慑。

“看来，这里并非真的无人问津。”叶络眉头微蹙。什么人会在这种荒废的地方布置监控？难道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没有时间多想，指南针的震动愈发急促，仿佛在催促他。他迅速在手机屏幕上操作起来，指尖如飞。几分钟后，屏幕上那几个红色的警示标记变成了绿色。他成功入侵了那些老旧摄像头的控制系统，用一段预先录制好的静态画面替换了它们的实时监控信号。这种小伎俩瞒不过专业的安全人员，但对于这种级别的监控系统，应该足够应付一段时间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手机收起，再次将注意力投向那段倾斜的围墙。他从背包里取出一双薄而坚韧的工装手套戴上，又拿出一条多功能钩爪，前端是三个锋利的钢爪，后面连着一根高强度的尼龙绳。这是他以前玩户外攀岩时用的装备，没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他走到围墙的阴影下，抬头估算了一下高度，大约有四米左右。这对他来说不算太难。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神专注，手臂肌肉微微鼓起。猛地一甩，钩爪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抓住了围墙顶部的一块凸起的砖石。他用力拉了拉绳子，确认钩爪已经牢固卡住。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在墙面上一蹬，身体如同灵猫般向上窜去，双手交替拉着绳索，动作矫健而敏捷。常年坐在电脑前的他，体能算不上特别出色，但胜在协调性和爆发力还不错。很快，他就攀上了围墙顶部。

围墙顶部的空间很窄，布满了碎玻璃和尖锐的铁丝。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障碍，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从这个高度向下望去，厂区内一片漆黑，只有几栋巨大的厂房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蛰伏的巨兽。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叶络的鼻子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他从小嗅觉就比常人灵敏一些，这种淡淡的血腥味虽然被其他气味掩盖，但他还是捕捉到了。这让他心中一凛，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他没有急于下去，而是先趴在围墙上，仔细观察着厂区内的动静。指南针在他口袋里震动得更加厉害，指针坚定地指向厂区深处的一座最大的厂房。那座厂房看起来像是一个主要的生产车间，比周围的建筑都要高大，顶部还有几个巨大的排气烟囱，在夜空中勾勒出狰狞的剪影。

厂区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灯光，也没有任何人的活动迹象。但叶络丝毫不敢大意。他知道，越是平静的表象下，往往潜藏着越大的危险。

确认暂时没有威胁后，他将钩爪的绳索在围墙顶部的一根裸露的钢筋上固定好，然后顺着绳索，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降到厂区内部。双脚落地的瞬间，他立刻半蹲下身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同时将钩爪和绳索快速收回背包。

脚下是坚硬的水泥地，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散落着一些碎石和生锈的铁片。他尽量选择坚实的地面落脚，避免发出不必要的声响。每走一步，他都会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同时留意脚下是否有陷阱或报警装置。

他的潜行技巧，一部分来自于网络游戏中积累的经验，另一部分则是在现实中为了躲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逐渐摸索出来的。虽然算不上专业，但在这种环境下，也足以让他比普通人更加隐蔽。

指南针的指引非常明确。叶络弯着腰，利用厂区内那些废弃的设备和残垣断壁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向着那座最大的厂房潜行而去。越是靠近，那种强烈的执念气息就越是清晰。那是一种混杂着不甘、怨恨、痛苦和绝望的复杂情绪，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让叶络感到胸口有些发闷。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执念？”叶络心中充满了疑惑。根据他目前有限的了解，灵魂遗蜕是死者强烈执念的具现化物。那么，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或者说，正在发生着什么？

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也变得更浓了一些，让他不由得握紧了藏在袖口的甩棍。那是他为了防身而准备的，虽然他并不希望用到它。

终于，他来到了那座巨大的厂房前。厂房的墙壁是厚重的红砖砌成，许多窗户的玻璃已经破碎，黑洞洞的窗口如同怪物的眼睛。厂房的正门同样紧闭着，但旁边的一扇小铁门却虚掩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月光从门缝中透进去，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幽深黑暗的空间。

指南针的震动已经达到了顶峰，几乎要从他口袋里跳出来。指针坚定地指向那条门缝。

叶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他知道，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扇门背后。但也可能意味着，他将要面对未知的危险。

他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确认手机已经调整到静音模式，甩棍也处于随时可以取用的状态。然后，他像一只敏捷的狸猫，悄无声息地闪身进入了那条门缝。

门内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光线极其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混杂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的血腥味。走廊的两侧似乎是一些小型的办公室或者工具间，房门大多紧闭着。

叶络尽量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避免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同时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声和风从破损窗户吹进来的呜呜声，似乎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但这种寂静，反而让他更加紧张。

指南针此刻的光芒已经非常耀眼，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灼热的温度和剧烈的震动。它指引着叶络穿过这条幽暗的走廊，来到了一扇不起眼的铁门前。这扇铁门与走廊两侧的其他房门不同，它看起来更加厚重，而且上面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小的窥视孔。

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简单的把手。

叶络停在门前，犹豫了片刻。他能感觉到，门背后那股强烈的执念气息，几乎要凝聚成实质，扑面而来。同时，那股血腥味也浓郁到了极点，让他胃里一阵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