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遗蜕“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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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络踏入地下通道尽头的那个巨大洞穴，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间有些目不暇接。这个隐藏在城市地下的黑市，其规模和繁华程度，远超他的想象。各种奇形怪状的商品，形形色色的顾客，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混杂着欲望、危险与机遇的独特气息，都让他感到既新奇又警惕。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情报掮客”应有的那种从容和精明，没有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东张西望，而是将目光在那些摊位和店铺上不着痕迹地扫过，试图从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找出一些与灵魂遗蜕或者图鉴组织相关的线索。

他的“指南针”此刻在他口袋里微微震动着，但并没有明确地指向某个特定的方向，而是在一个小范围内轻轻摆动。这说明，在这个黑市之中，确实存在着一些灵魂遗蜕，但它们的品质似乎并不高，或者说，它们散发出的执念气息，并不足以引起“指南针”强烈的兴趣。

叶络缓步在那些拥挤的摊位之间穿行，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以及一些他听不懂的、类似于黑话和暗语的交谈声。他看到，有些摊位上，公然摆放着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违禁品的武器、毒药、甚至是一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被禁锢在特殊容器中的“生物”。还有些摊位，则出售着一些看起来像是古董或艺术品的物件，但叶络能从中隐约感觉到一丝微弱的、不寻常的能量波动，显然这些也并非凡品。

黑市内的光线主要来自于那些摊位上悬挂的、散发着各种颜色光芒的奇异灯具，以及墙壁上镶嵌的一些发光的矿石。整个空间显得有些昏暗和压抑，但却充满了勃勃生机，仿佛一个独立于地上世界之外的、拥有自身独特规则的“地下王国”。

叶络注意到，在黑市的几个主要出入口和一些关键的交叉路口，都站着一些身材魁梧、面色不善的黑市守卫。他们大多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腰间佩戴着武器，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的人群，维持着黑市的基本秩序。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这些守卫，也并非普通人，其中一些，甚至可能也是超凡者或者遗蜕持有者。

“看来，这个黑市，能够长久地存在于城市的阴影之下，并非没有原因。”叶络在心中暗道。它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也制定了自己的规则。任何试图在这里捣乱或者破坏规矩的人，恐怕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按照之前从图鉴组织资料中获取到的信息，以及一些模糊的记忆，开始寻找那个代号为“老鼠”的情报贩子。据说，这个“老鼠”是黑市内资格最老、消息也最灵通的情报贩子之一，与黑白两道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能从他那里获取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对于叶络接下来的行动，无疑会大有裨益。

根据资料显示，“老鼠”的据点，位于黑市西北角一个不起眼的、名为“尘封之隅”的小酒馆里。那个酒馆，也是黑市内许多“情报掮客”和“消息灵通人士”喜欢聚集的地方。

叶络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避开那些试图向他兜售各种稀奇古怪商品的摊贩，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也顺便观察着那些摊位上出售的物品。他的“指南针”偶尔会对某些物品产生轻微的反应，但大多都很微弱。叶络猜测，这些很可能就是一些品质极差的灵魂遗蜕，或者是一些……沾染了强烈执念但尚未完全成型的“遗蜕雏形”。他将这些物品的位置和特征默默记在心里，但并没有贸然上前询问或购买。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任何不必要的举动，都可能引来麻烦。

终于，他来到了那个名为“尘封之隅”的小酒馆。酒馆的门面很小，招牌也已经破旧不堪，看起来就像一个随时都可能倒闭的、毫不起眼的破旧酒肆。但酒馆门口，却站着两名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试图进入的人。

叶络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露出一副“情报掮客”应有的、带着几分油滑和精明的笑容，然后便迈步向酒馆门口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其中一名壮汉伸手拦住了他，声音粗犷地问道。

叶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看起来像是黑市内部流通的、刻有特殊标记的金属代币，在壮汉面前晃了晃，然后用一种压低了的声音说道：“老朋友介绍来的，想找‘老鼠’先生聊几句。”

那名壮汉接过代币，仔细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叶络几眼，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怀疑。“‘老鼠’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你有什么事？”

“一些……关于‘笼中鸟’和‘残次品’的消息。”叶络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是他从图鉴组织资料中看到的、一些与“老鼠”交易时可能会用到的暗语。“笼中鸟”通常指代一些被囚禁或通缉的重要人物，“残次品”则可能指代一些有缺陷的遗蜕或者失败的实验品。

听到这两个词，壮汉的眼神微微一变，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进去吧。‘老鼠’先生在里面的老位置。”他说着，侧身让开了道路。

叶络心中暗喜，知道自己又赌对了一次。他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酒馆。

酒馆内的光线比外面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烟草味、以及各种各样不知名的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酒馆的面积不大，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木桌和凳子，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客人。他们大多衣着奇特，神情各异，有的在低声交谈，有的在独自饮酒，有的则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人。

叶络的目光在酒馆内扫了一圈，很快便在角落里一个光线最暗、也最不起眼的座位上，看到了一个符合资料中对“老鼠”描述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瘦小、佝偻着背的男子，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但脸上却布满了与年龄不相称的皱纹和风霜。他的头发稀疏而油腻，眼睛小而亮，闪烁着如同老鼠般狡黠和警惕的光芒。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沾满了油渍的灰色外套，手中端着一杯浑浊的劣质麦酒，正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酒馆内的每一个动静。

这个人，无疑就是情报贩子“老鼠”了。

叶络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便迈步向着“老鼠”所在的那个角落走去。

他走到“老鼠”的桌前，拉开对面的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老鼠”抬起头，用那双如同老鼠般的小眼睛，仔细打量了叶络几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探究。“这位朋友，看着面生啊。不知有何贵干？”他的声音尖细而沙哑，像是在用指甲刮擦玻璃，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初来乍到，想跟‘老鼠’先生交个朋友，顺便……打听点消息。”叶络也用一种“情报掮客”应有的、带着几分江湖气的语气说道。他知道，在黑市这种地方，与这些人打交道，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专业”和“自信”，才能赢得对方的尊重和信任。

“交朋友？”“老鼠”嗤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我‘老鼠’的朋友，可不是那么好交的。至于消息嘛……那就要看你出得起什么价钱了。”

“价钱好说。”叶络说道，“只要消息值那个价，我自然不会吝啬。”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枚之前在黑市入口处观察到的、似乎价值不菲的、用特殊金属铸造的黑市货币，放在了桌上。

看到那些货币，“老鼠”的眼睛微微一亮，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哦？看来这位朋友，倒是有些诚意。说吧，想打听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