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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扫描完成。检测到目标体内存在微量异常生物标记物:L-7型复合有机分子(内部代号‘银尘’)。**
> **浓度:0.0037 ppm(百万分之一浓度),显着低于已知急性中毒阈值,但已持续超出健康安全基线标准(0.001 ppm)。**
> **关联性分析:**
> **1. 该标记物分子结构及特征光谱,与目标过去四周内周期性接触的‘水晶葡萄专用营养液’核心成分高度吻合(匹配度99.87%)。**
> **2. 本地匿名医疗数据库回溯比对分析:该‘银尘’分子具有特殊生物组织亲和性及缓慢代谢特性。在长期(超过6个月)、直接接触该营养液原剂或高浓度喷雾的果农群体(样本N=47)血液样本中,检出率为89.3%。非接触人员(如游客、管理人员)检出率为0%。**
> **3. 作用机制分析:该分子对多种植物生长激素受体具有超高效激活及拟态作用,能显着提升果实细胞分裂速率、膨大系数及糖分\/芳香物质积累(即提升外观、口感及商业价值)。对人体影响:可通过无防护皮肤接触及呼吸道吸入微粒\/气溶胶途径进入循环系统。长期低剂量暴露,其主要攻击目标为神经系统微循环及特定脑区(尤其海马体、前额叶皮层)神经元突触功能。典型累积性症状表现为:间歇性眩晕、耳鸣、短暂性视觉障碍(视野模糊、闪光)、反应迟滞、短期记忆检索困难。持续暴露且无干预,累积效应将导致进行性、不可逆的神经功能损伤。对非直接接触的终端消费者无显着健康风险(该物质在植物果实内代谢分解为惰性分子,且经消化道摄入后生物利用率极低)。**
> **4. 风险评估:基于目标当前暴露量级、频率及个体代谢差异模型推算,若持续接触,预计在6-18个月内出现明显神经功能损害临床症状。损伤程度与暴露总量呈正相关。**
> **警告:该‘银尘’物质未在任何公开农业化学品、生物制剂或健康安全数据库注册,其来源存疑,生产标准及杂质成分不明。强烈建议:立即终止一切接触源,并启动深度生物净化程序。**
冰冷的分析报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寒冰,狠狠砸进张明毅的脑海!他浑身冰凉,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眩晕、耳鸣、视觉障碍、反应迟滞……报告列出的每一项症状,都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他刚才经历的恐怖体验!L-7型复合有机分子——“银尘”……提升水果极致品质、创造财富神话的“金坷垃”,其代价,竟是直接、长期、隐蔽地毒害着最辛勤的耕耘者——果农们的神经系统!这是一种何等阴险、何等残酷的交换!
那些老果农憨厚笑容下隐藏的、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偶尔被忽略的咳嗽……
喷洒“营养液”时,赵伯下意识屏住的呼吸和那份远超寻常的谨慎……
杨晃眼底深处那瞬间闪过的、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以及这片令人惊叹的繁荣景象背后,被所有人刻意忽视、选择性遗忘的沉重代价……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如同被无形的线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心胆俱裂的真相!这弥漫着醉人果香、被誉为“世外桃源”的土地之下,竟无声地流淌着致命的毒液!那所谓的“金坷垃”,根本就是披着蜜糖外衣、侵蚀生命根基的毒药!它用果农们的健康甚至生命,浇灌出了这虚假的繁荣!
愤怒,如同滚烫的岩浆,在张明毅的胸腔里奔涌、咆哮、灼烧!这愤怒不仅仅是对“银尘”的,更是对那个带来“银尘”、默许这一切发生的人!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淬火的利剑,穿透层层叠叠的果树,带着雷霆万钧的质问之力,射向杨晃小屋所在的那个僻静角落!
这一次,不再是怀着憧憬的拜访,而是必须立刻得到答案的、不容回避的质问!
张明毅几乎是冲过去的。他的脚步沉重而迅疾,踏在松软的泥土小径上,惊飞了路旁的鸟雀。篱笆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夕阳的余晖将小院染成一片浓郁的金红,杨晃正独自坐在屋前一张低矮的小木凳上,佝偻的背影在拉长的影子中显得格外孤寂。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打开了盖子的金属罐。罐子里,是半罐晶莹的、闪烁着诡异冷光的淡银色粉末——正是那“营养液”的原剂!“银尘”在暮色中静静散发着那独特的、冰冷的金属清香。
更令人心悸的是,老人枯瘦如柴的手指间,正拈着一点点银色的粉末。他凑得很近,几乎将鼻尖贴了上去,闭着眼,深长而缓慢地呼吸着,仿佛在感受着某种熟悉又致命的气息,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绝望的告别。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和弯曲的脊背上,投下长长的、如同枷锁般沉重的阴影。
“杨老!”张明毅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压抑着即将爆发的风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冰渣,“‘银尘’!L-7型复合有机分子!果园的‘金坷垃’!您——需要给我一个解释!现在!”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金属罐和杨晃手中的粉末,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
杨晃的身体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捻着粉末的手指倏然松开,那点致命的银尘无声地飘落回冰冷的罐中。他没有惊讶,没有慌乱,脸上那惯有的、仿佛面具般的温和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被岁月、秘密和无法承受的重负彻底压垮的、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灰败。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张明毅,那里面没有光,没有希望,只有一片沉沉暮色,如同荒芜的坟场。
“你…还是发现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粗糙的砂纸上反复磨砺而出,“比我预想的…快得多。快太多了。”
“为什么?!”张明毅一步踏前,胸中那被强行压制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灼热的气息几乎要喷薄而出,“为什么?!您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您比任何人都应该清楚它对人的伤害有多深!多可怕!不可逆!!”他指着果园的方向,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赵伯他们!那些跟您一起开荒、一起流汗、一起把这片荒地变成果园的老伙计!您就眼睁睁看着?!看着他们一点点被这东西侵蚀神经!看着他们头晕、耳鸣、手脚不稳!看着他们将来可能变成反应迟钝、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的老人?!这就是您给乡亲们换来的‘好日子’?!用他们的命!用他们的健康!去换果子更甜一点!更好看一点?!杨老,这是背叛!对信任您、跟着您流血流汗的人的背叛!”
“你以为我想吗?!”杨晃猛地抬起头,那双灰败的眼中陡然爆发出痛苦和近乎疯狂的激烈光芒!那光芒如此灼人,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绝望。他枯瘦如鹰爪般的手猛地抓住那个冰冷的金属罐,指关节因为极度的用力而凸起、发白,薄薄的金属罐体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呻吟!“你以为我每天看着老赵揉着太阳穴皱眉!看着老王端着碗的手微微发抖!看着他们干活时偶尔茫然地愣神、反应慢上半拍的样子……我心里好受?!那比拿钝刀子一刀一刀剜我的肉还疼!还慢!还折磨人!”
剧烈的情绪波动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衰老的身体,他猛地弓起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那咳嗽声如此剧烈,仿佛要将整个肺腑都咳出来,佝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狂风中的枯叶,脸上瞬间涌起病态的、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青筋暴跳。过了好一会儿,这阵要命的咳嗽才稍稍平息,他大口喘着粗气,如同破旧的风箱,声音虚弱下去,带着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无尽苍凉:
“果树园…是起来了…靠着新鲜劲,靠着我这张老脸求来的人情,靠着我那点…用命换来的密钥余热。”他喘息着,眼神空洞地越过张明毅,望向远处那片被夕阳染成一片燃烧金红的果园,那曾经是他毕生的骄傲,此刻却像一座沉重的、无法挣脱的牢笼。“可这世道…张明毅…这世道变得太快了…快得让人喘不过气…”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无力感,“超世纪调控下的农业,那些超级联合体…效率高得吓人…实验室里培育的新品种,跟流水线造机器人似的往外蹦…口味、外观、抗病性…一代比一代强…价格还压得死死的…我们这小地方,这点家底,拿什么跟那些庞然大物争?游客尝个新鲜还行,图个田园风光还行…可要长期在市场上立足…要养活这一园子老老少少几百口人…难啊!太难了!”
“起初…只是想…让果子更好看点…能多卖点价钱…”杨晃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不堪回首的泥沼,“托人…用了点…实验室淘汰下来的植物生长调节剂…效果…有点,但不够…不够救命…”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后来…一个…以前在‘源点’项目认识的研究员…私下找到了我…给了我这个…”他用手指无力地戳了戳那个冰冷的金属罐,“他说…这东西效果神奇…绝对安全…能让果子品质发生质的飞跃…只是…需要一点特殊‘激活’…对直接接触配制和喷洒的人…可能…可能有点…‘小刺激’…就像…就像化肥有点呛鼻子一样…过会儿就没事了…”
他自嘲地、极其难看地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令人心碎:“我信了…我太想信了…我太想让果树园活下去了!让跟着我离乡背井又回来的老兄弟们过上好日子!让娃娃们能去城里念书!让老人们不用再为药钱发愁!彻底…彻底摆脱那个‘穷’字!刚开始…剂量很小…效果…确实立竿见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回光返照般的激动,“果子又大又甜!色泽透亮!口感绝佳!供不应求!价格翻着跟头往上涨!大家伙儿干劲十足!钱袋子真的鼓了!新房子盖起来了!娃娃们的新书包买回来了!老人们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那笑容…是真的多啊…”他的声音渐渐哽咽,浑浊的、饱含着无尽痛苦和悔恨的泪水,顺着他沟壑纵横、刻满风霜的脸颊无声地滑落,一滴,两滴,沉重地砸在冰冷的金属罐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可是…慢慢的…老赵开始抱怨说收工回家路上老是头晕…老王说他夜里耳鸣…小李子那么壮的小伙子,干活时竟然莫名其妙晃了一下,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眼神…也没以前干活时那么利索了…”杨晃痛苦地闭上眼,仿佛要将那些画面隔绝在黑暗里,但泪水依旧不断涌出,“我…我慌了…真的慌了…我偷偷…用我最后那点权限…托了以前的老关系…辗转查了…查了这‘银尘’…”他猛地睁开眼,那里面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恐惧,如同凝视着无底深渊,“晚了…都晚了啊!它的根…已经扎进这片土地的每一寸!扎进我们国子的‘招牌’里!扎进我们所有人的…命里了!”
他枯瘦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抓了一下,仿佛想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却只抓到一片虚无的空气:“停下?停下‘银尘’,果子品质立刻掉下来!变回普通的、甚至还不如别人精心培育的果子!游客还会来吗?那些慕名而来的订单还会在吗?那些刚建好的主题区…那些靠贷款买的智能采摘车和灌溉系统…那些指着果园的利润吃饭、供孩子上学的家庭…怎么办?!啊?!怎么办?!”他摇着头,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走投无路的悲鸣,“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好日子到头了?告诉他们我们一直用的‘金坷垃’其实是毒药?!因为不敢再用‘毒药’,所以大家又要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了?!我…我没办法啊!张明毅!我真的…没办法啊!”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片在寒风中即将碎裂的枯叶,“我只能…只能自己也去喷!穿上那身皮,跟老赵他们一起!用我这把早就该入土的老骨头…去分担一点…去看着他们…至少…至少把伤害…尽量控制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让年轻点的…少碰点…能拖一天…是一天…”
杨晃佝偻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根支撑的朽木,抓着金属罐的手颓然松开,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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