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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微凉空气里,混杂着崭新的书本墨香、少年人奔涌的热血汗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校园角落的泥土与青苔气息。开学第一天的喧闹声浪,像是被无形的堤坝阻挡在武社那扇厚重古朴的乌木大门之外。门内,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肃穆、沉凝,空气都仿佛被千百次挥洒的汗水与呼吸淬炼过,带着沉甸甸的质感。
张阙坐在一张宽大的硬木条案后面,位置正是去年此时,如日中天的陈虎所占据的地方。条案表面光滑,被无数手掌、臂肘和武器无意间摩擦出温润的包浆,透着一股历史与力量的厚重感。他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深深钉入地面的标枪,眉眼间褪去了几分属于一年级学生的青涩,沉淀下更多的沉稳与不动声色的锐利。去年那个挑战入社考核、赛场上眼神里燃烧着不甘与追赶火焰的新生,如今已是这座武社招新台前,足以令所有新生仰望的存在。
条案前方不远处,王超和刘星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王超体格魁梧,双臂抱胸,隆起的肌肉线条在紧身的武社练功服下清晰可见,他眼神扫过门口攒动的人头,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矜。刘星则显得精悍许多,目光锐利如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靠近者的步伐、气息,以及他们携带兵器的习惯动作。他们两人,已是二年级里公认的佼佼者,是其他学员追赶的目标。
“下一个!”刘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门厅里嗡嗡的低语,带着一种武者的穿透力。
一个身材敦实的新生立刻挤上前来,脸上因为兴奋和紧张而泛红。他将一张填写得工工整整的报名表恭敬地放在张阙面前的条案上,声音带着点激动的颤抖:“学长好!我…我叫王大力!来自一年七班!我…我现在是零阶巅峰,很快就能冲击一阶武者了!”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绷紧了手臂的肌肉,似乎想证明自己的潜力。
张阙抬眼,目光平静地落在王大力脸上。那目光并不凌厉,却自有一种沉凝的压力,让王大力的呼吸微微一窒。“嗯,”张阙淡淡应了一声,视线在报名表上快速扫过,随即在“主修”一栏点了点,“基础刀盾?”
“是的!学长!”王大力用力点头,声音拔高了些,“我力气大,老师说刀盾攻守兼备,最适合我!”他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
张阙没再多言,拿起一旁的蘸水钢笔,流畅地在表格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是作为考核官之一的认可。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安静的武社门厅里异常清晰。“去那边等着,”他抬手指了指门厅侧面一个被划出的区域,那里已经稀稀拉拉站了十几个通过初步报名的新生,“稍后统一测试基础。”
“谢谢学长!谢谢!”王大力如蒙大赦,脸上绽开巨大的笑容,忙不迭地鞠了个躬,小跑着奔向等候区。
条案后,王超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刘星,低声道:“瞧见没?又一个冲着你阙哥的名头来的。这小子下盘还行,就是这性子,太毛躁了点,得好好磨磨。”
刘星的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门口,微微颔首:“力气底子确实不错,是块好料。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比起去年咱们差远了,来的这批……整体上,感觉还差了点意思。真正有锋芒的,没几个。”
张阙似乎并未听到身边两位好友的低语,只是重新垂下眼睑,目光落在条案上铺开的下一张空白报名表上。他握着笔的手指骨节分明,稳定有力。去年的自己,也是怀揣着同样的激动与忐忑,站在陈虎面前。时间流转,位置互换,他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责任,也清晰地感知着体内那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无数个日夜的苦练而愈发精纯雄浑的力量。这是一种奇妙的循环,一种无声的传承。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
时间在报名、登记、筛选的流程中悄然滑过。窗棂的影子在光滑的青石地砖上越拉越长,从耀眼的金色逐渐沉淀为温暖的橘红,最后染上一抹浓重的、属于黄昏的紫调。武社门厅里悬挂的古朴铜灯被依次点亮,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芒,将人影投在墙壁上,拉得有些变形。
门外的喧嚣声浪似乎也随着光线的黯淡而平息了不少。夕阳的余晖给武社那沉重的乌木大门镶上了一道金边。
就在这光线明暗交替的微妙时刻,门厅入口处,原本有些松散的人群忽然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拥挤的人流,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一个身影,逆着门外涌入的最后一片浓重如血的晚霞,踏了进来。
他的出现,瞬间攫取了门厅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来人身材并不如何魁梧,甚至略显单薄,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藏青色粗布劲装,样式老旧,与周围新生们崭新的制式练功服格格不入。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斜背的那件物事。
那绝非寻常武器!
那是一柄长柄大刀!
刀柄黝黑,不知是何种硬木所制,粗逾儿臂,长度惊人,目测竟比背负它的少年本人还要高出大半头!刀柄末端并非简单的圆头,而是铸成一个狰狞的、微微张口的兽首,獠牙毕露,透着一股原始凶戾的气息。刀柄之上,连接着巨大的刀头。刀身宽阔,刃口在门厅灯光下流转着一线幽冷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暗芒。刀背厚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上面似乎还隐约铭刻着一些繁复扭曲、难以辨认的古老纹路。整把刀,透着一股来自蛮荒的凶悍与沧桑,沉甸甸地压在那少年略显单薄的肩背上。
背着这样一柄凶器行走在校园里,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少年步履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仿佛他背负的不是千斤重物,而是身体自然延伸的一部分。他的面容被低垂的额发和门厅光线的阴影遮去大半,只露出线条略显冷硬的下颌。他无视了周围投射而来的惊诧、好奇、甚至带着点看笑话意味的目光,径直朝着那张宽大的招新条案走来。
“嗬……”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这什么玩意儿?”一个新生瞪大了眼睛,指着那柄夸张的大刀,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拍古装戏的道具吗?这么长这么大?假的吧?”
“看着是挺唬人,”旁边一个穿着崭新练功服、腰间挎着一柄装饰华丽短剑的新生撇了撇嘴,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背这么个大家伙,生怕别人看不见?哗众取宠!真动起手来,怕是连拔都拔不出来吧?绣花枕头!”
“就是,咱们学校武社招新,讲究的是真功夫,不是比谁的家伙事儿花哨!”另一个附和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走近的少年听到。
“喂,背大刀的!”一个胆子稍大的高年级学生,抱着胳膊,故意提高了嗓门,带着浓浓的戏谑,“走错片场了吧?戏剧社在隔壁楼!你这‘长柄大长刀’,得扛着去唱戏吗!哈哈哈!”
哄笑声立刻在门厅里响起了一片。大多数人都带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等着看这个背着夸张武器的怪人如何应对这扑面而来的奚落。
杨龙皱这时从远处走来,皱起了浓眉,看着那个在哄笑声中依旧步伐不变、沉默走来的身影,低声嘟囔了一句:“搞什么名堂?哪来的怪人?”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刘星锐利的眼神则牢牢锁定在少年背上的长柄大刀上,眉头也微微蹙起,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轻松。那刀……太特别了。那厚重感,那兽首的狰狞,那刀刃上流转的幽芒,绝非寻常凡铁!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一种武者对危险的本能直觉悄然升起。
条案后的张阙,在少年身影出现的一刹那,目光就穿透了门厅的微暗,精准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喧嚣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张阙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沉默走来的身影和他背负的那柄凶悍长刀。
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刻刀,一寸寸刮过那粗粝黝黑的刀柄,那狰狞的兽首吞口,那宽阔厚重的刀身,那幽冷的刃口,还有刀背上那些若隐若现、仿佛带着某种古老魔力的纹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倏地窜上他的脊背。那刀……沉重得可怕。它压在那少年肩背上,却仿佛也沉沉地压在了所有看到它的人的心头。那并非虚张声势的装饰品,而是饱饮鲜血、历经沧桑的凶兵!一种极其原始、极其纯粹的压迫感,正从那柄刀,以及那个沉默背负着它的少年身上,无声地弥漫开来。
喧嚣的哄笑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张阙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微微亮了一下,如同沉睡的火山口下,悄然涌动起一丝炽热的岩浆。他搁在条案上的右手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少年终于走到了条案前。他停下脚步,微微抬起脸。额发阴影下,露出的是一双眼睛。那眼睛并不如何明亮璀璨,反而显得有些沉寂,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水,倒映着门厅里昏黄的灯光,却波澜不惊,仿佛刚才那些刺耳的嘲讽和哄笑,只是拂过他耳畔的几缕微风。他甚至没有看条案后的张阙三人一眼,目光径直落在条案上那一叠空白的报名表格上。
“报名。”两个字,声音不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质感,却又异常干脆、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两块硬石相撞,干脆利落地砸在略显寂静的空气里。
刘星离得最近,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从表格最上面抽出一张,递了过去。他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少年伸手接过。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却异常分明,手背上甚至能看到几条淡淡的旧伤痕,指腹和虎口处覆盖着一层与年龄不符的、厚实粗糙的老茧。他拿起旁边笔架上的一支蘸水钢笔,微微俯身,开始在表格上书写。动作不快,却非常稳定。笔尖划过纸张,发出规律的沙沙声。
整个门厅,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聚焦在他背后那柄造型凶悍、散发着无形压力的长柄大刀上。之前的哄笑和议论仿佛被冻结了,只剩下一种带着惊疑和莫名紧张的等待。
杨龙看着少年沉稳落笔的样子,那股说不出的怪异感更重了,他忍不住又低声对张阙道:“阙哥,这小子……邪性啊。这刀……”
张阙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从少年握着笔的、布满老茧的手,缓缓移到了他背后那柄长刀的刀柄末端。那狰狞的兽首吞口,在铜灯的光线下,獠牙闪烁着冰冷的微光。
少年专注于填写表格,似乎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重心很自然地随着身体的轻微动作而移动了一下。就在他身体重心转换的瞬间,那斜背在身后、比他高出大半头的巨大刀柄,随着他肩背肌肉的牵动,末端那沉重的兽首吞口,极其轻微地、几乎是难以察觉地向后下方一沉。
“笃。”
一声轻响。
声音不大,沉闷而短促,像是用一根粗壮的枯木棍,随意地敲了一下坚硬的地面。
这声音在安静的门厅里,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清晰地荡开。
几乎就在那兽首吞口轻触青石地砖的同一刹那——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以那接触点为圆心,骤然爆发!
没有光芒四射,没有震耳欲聋的爆鸣。只有一股冰冷、锋利、带着斩断一切意志的“势”,如同沉睡的凶兽被瞬间惊醒,猛地从刀柄末端炸裂开来!它无声无息,却狂暴无比!
“嘶啦——咔嚓!”
清晰而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少年脚下那块饱经岁月、坚硬厚实的青石地砖,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大而沉重的战锤狠狠砸中!蛛网般的裂纹,以骇人的速度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疯狂蔓延、炸开!细密的石粉瞬间腾起,形成一小片灰白的尘雾!
“嗬啊!”
“我的妈呀!”
“退!快退开!”
惊呼和倒抽冷气的声音如同被点燃的爆竹,瞬间在门厅里炸响!围在条案附近,尤其是正对着少年的几个新生,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带着刺骨锋芒的巨力迎面撞来!胸口猛地一窒,仿佛被冰冷的铁块狠狠砸中!他们脸色煞白,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跌退,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秆,狼狈地撞在后面的人身上,顿时引发一片混乱的惊呼和推搡。人挤人,人推人,原本还算有序的门厅,瞬间乱作一团!
杨龙和刘星,距离条案最近,首当其冲!那股冰冷锋锐的气息扑面而至的瞬间,两人瞳孔骤缩,浑身的汗毛仿佛触电般根根倒竖!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警兆,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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