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无尘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9章 暴雨夜的体温计,月光沉溺于星野,净无尘啊,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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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传来树木断裂的轰响。顾言摸到她后背黏腻的冷汗,北斗七星状的针疤正在发炎溃烂。当他起身取抗生素时,沈星晚突然拽断床帐流苏,将两人手腕缠在一起。
\"别走。\"她烧红的眼角沁出泪,\"实验室着火那天......你也说过这句话。\"
暴雨在凌晨转急。顾言用银质镊子清理她伤口的腐肉时,沈星晚正用没输液的手翻看相册。1999年夏令营合影里,穿碎花裙的她躲在父亲白大褂后,而顾言别扭地揪着衣角,目光却瞟向镜头外的星辰。
\"林主任撕掉了七十六张有星辰的照片。\"她指尖划过相册空缺页,\"但没发现这张。\"
泛黄的拍立得从夹层滑落。十五岁的顾言在画室打盹,沈星晚正往他脸上画胡须,星辰举着过敏原测试贴纸准备偷袭。照片背面是父亲的字迹:「三个捣蛋鬼——2003年立夏」。
输液管突然回血。顾言按住她挣扎的手臂,却发现她在笑:\"那年我们偷换你的过敏原测试结果......害你打了三天喷嚏。\"
\"后来父亲让我喝了两月中药。\"他擦拭她手背渗血,\"现在闻见苦参味还会反胃。\"
沈星晚的指尖忽然抚上他喉结:\"就像我闻见松节油......\"她仰头吞咽止痛药,\"就会想起第一次进你画室......\"
雷声吞没了未尽的话语。顾言望着她在药效下渐松的眉头,忽然瞥见床头柜下的铁盒。打开是捆扎整齐的情书,1999年至2003年的浅蓝信笺,每封都写着「致星星」,却从未寄出。
\"父亲不让我打扰你治疗。\"他展开最旧的那封,钢笔字被泪水洇成星云状,\"其实夏令营那天......\"
沈星晚突然抢过信纸按在心口。退烧贴在她额角翘起边,像极了年少时恶作剧的贴纸:\"其实我知道。\"她将输液针头拔下,血珠在信纸上晕染成心形,\"你每天翻墙来医院后巷......\"
雨势渐弱时,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顾言持烛查看时,发现是父亲的老式留声机砸碎了木箱。沈星晚裹着棉被跟来,赤脚踏过碎木屑,在散落的黑胶唱片里精准抽出《月光奏鸣曲》。
\"葬礼那天我溜进来过。\"她将唱片放上唱针,\"躲在幕布后看你摔了奠仪的花圈。\"
沙哑的琴声流淌过雨夜。顾言突然握住她踩在碎玻璃上的脚踝,碘伏棉球擦过旧伤时,她疼得揪住他头发:\"轻点......这可是画设计图的手。\"
\"现在知道疼了?\"他包扎的动作却更轻柔,\"当年翻墙被铁丝网刮伤......怎么不说?\"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柔和的光线洒在房间里,照亮了满地的狼藉。沈星晚和顾言就像两个被世界遗忘的人,在这片混乱中沉睡不醒。
沈星晚的手紧紧握着那封染血的情书,仿佛那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掌心微微出汗,与信纸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而顾言的胳膊,则被沈星晚当作枕头,早已失去了知觉。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胳膊的麻木和疼痛,但他并没有醒来,而是继续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中。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又诡异的氛围,晨光透过窗户,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当林静怡的奔驰车碾过院前水洼时,沈星晚在梦中呢喃:\"别扎妹妹......我替她试药......\"
顾言轻轻抽出发麻的手臂,在她灼伤的锁骨处落下一吻。二十年前隔着IcU玻璃未能兑现的承诺,此刻化作床头换新的冰袋,与交缠指间褪色的红绳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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